寒風瑟瑟,夜色昏暗,月牙高高懸掛在樹梢。

李錦豐倚靠在辦公椅上,狹長的丹鳳眼微微閉著,像是在小憩。

男人長了一張極為漂亮的臉,薄唇挺鼻,稍顯凌厲的長眉被墨色的髮梢蓋住,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懶散不耐的意味,壓迫感十足。

助理輕輕敲了敲房門:“老闆,資料出來了。”

李錦川抬手接過資料夾,裡面是下午那個老頭的個人資訊。

王志河,王氏集團的前任掌權人,後來因為信奉道家文化,三年前把公司交給了兒子自已隱居幕後,成為白雲觀的一名居士。

資料簡潔明瞭,一分鐘就能看完。

李錦豐輕輕轉著腕間的紅繩,過了一會才對旁邊立著的助理吩咐:“程川回來後,讓他先來我這裡一趟。”

原以為程川口中的道長是個騙子,但看到王志河對裴寂的態度,他又不這麼確定了。

王志河雖然沒出家入道,但與白雲觀觀主關係莫逆,不會對一個騙子這麼客氣。

看來這個裴大師,有點真本事在身上。

這邊調查王志河資訊資訊的同時,王志河那邊回去後也查了李錦豐這邊的資訊。

當然,重點不是李錦豐,而是裴寂。

那天他一看到裴寂的符,就察覺到這和他以往看到的符都不相同。

白雲觀甚至其他權威道觀都有護身和平安等符,但效力卻遠不及裴寂攤上的這些。

原本他想買幾張回去和凌雲道長研究一下,誰知中間發生被人舉報的事,符沒買成,還讓裴寂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這點波折對歷經商場的老狐狸不是什麼大問題。

等了幾天裴寂都沒給他打電話,王志河思考一番就自已帶著禮物登門拜訪。

“道長就沒想過把符掛到道學論壇上賣?”王志河摸了摸自已的鬍鬚,突然問裴寂。

裴寂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讓他也不得不轉變聊天內容。

資料上顯示裴寂帶著師妹剛從山上下來,因為沒錢還只能住在李程川家裡,結合他在公園擺攤賣符的舉動,想來他應該對掙錢比較有興趣。

聽到這話,裴寂身體前傾,語氣帶著好奇地問:“道學論壇?”

果然對王志河嘴裡的新鮮事很感興趣。

經過昨天,他終於認識到這個世界和他以前的世界大不相同,以前和道士師父能做的事,在這裡行不通。

王志河點點頭,樂呵呵地給裴寂講時下論壇的用法用處。

“只要有道士證,你就可以在上面註冊一個賬號,以後在上面賣符,接任務都可以掙到錢。”

“道士證?”裴寂重複了一遍這個新詞,覺得這個世界的道士玩的挺花呀,啥都能有。

看裴寂連道士證都不知道,一直老神在在的王志河終於噎了一下,忍不住在心裡犯嘀咕:“連道士證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從哪個深山老林出來的大寶貝。”

沒辦法,王志河帶著裴寂和白靜跑了幾天,才把道士證給兩人辦了下來。

“正巧有一場道士考試,不然下一次要辦這證,還得等半年。”

王志河用手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大冷的天,他忙出了一身汗。

說著又對裴寂拱了拱手:“恭喜小道長,正式成為道教協會的一員了。”

裴寂忍不住抿嘴笑,身份證前兩天李錦川已經令人送過來,現在又有了道士證,還差一座道觀,他馬上就能在這個異世站穩腳跟了。

心情一好,順帶著看這個連累他進警局的老頭也順眼了。

他頗為大方地說:“走,今天日子好,我請王居士吃個飯。”

一頓飯熱熱鬧鬧吃到很晚,直到月上柳梢頭兩人還依依不捨,深覺自已怎麼早沒遇到這麼投緣的人。

白靜嘴巴被辣得直哈氣,坐在一旁從火鍋裡撈起兩片牛肉往嘴裡塞,間或聽兩人說些她聽不懂話,只覺這火鍋真不愧是異世界所有人都喜愛得東西,真好吃。

在白靜的斯哈的背景音中,王志河拍了拍裴寂的肩膀:“裴老弟,你知道南城阮家嗎?”

喝了一頓酒,王志河和裴寂的關係拉近了很多,知道他正在為賺錢的事發愁,便把自已知道的資訊告訴他。

裴寂不知王志河提南城阮家做什麼,喝了一口啤酒搖搖頭。

“阮家有個小孫子,自小身子骨就弱,時不時就要去醫院住著治療。阮家連續三年請玄門大師為小孫子看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王志河嘆了口氣,阮老太爺比他年齡還大,現在還在為家裡的子孫操心:“今年,阮家又廣邀各路玄門道友,為阮家小公子看相。不知裴老弟可有興趣?”

阮家......

裴寂若有所思,看來這阮家在南城的根基很深,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口氣,能廣邀全國大師。

星子點點,夜風微寒。

夜晚的小區內,四處亮燈,幽靜無聲的石子小道上一片亮堂

“螞蟻看蛇是條龍,大象看蛇是條蟲,不是龍,不是蟲,捉拿田鼠是英雄......”

白靜嘴裡哼著新學會的兒歌,蹦跳著回到李程川的公寓。

一開啟門就看到李錦豐兄弟二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晚上好......”她有些怕時常冷臉的李錦豐,打過招呼擦著牆邊就往臥室溜。

李錦豐沒管躲著他的小白蛇,視線一轉,看向跟在後面的裴寂。

裴寂今晚喝的有些多,行走間腳步有些漂浮。

在他再一次歪到旁邊時,李錦川連忙起身扶住裴寂往沙發上帶:“裴道長,小心。”

裴寂今天心裡高興,對著扶住他的李錦豐彎了彎嘴角,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我沒醉。”

轉頭又看向老實坐在旁邊的李程川:“你們在等我?”

被眼前人含笑看著,李錦豐不由呼吸一窒,胸口的心跳亂了一拍。

他輕咳一聲,緩緩坐回原來的位置:“想來向道長請教一些事。”

裴寂稍微一想就知道他要問什麼:“秦雅?”

秦雅就是前段時間纏著李程川的女鬼。

李錦豐頷首:“送走秦雅,程川是不是就能恢復到以前的生活?”

最近程川太倒黴了,走路跌倒,坐下椅子坍塌都是小事,今天回家的路上又遭遇車禍。

這次雖然沒受什麼傷,但老是這樣倒黴,總不能放任不管。

裴寂心裡好笑,這兄弟倆竟沒懷疑過秦雅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纏上李程川。

秦雅可是已經死了一年多了。

酒喝多了有些頭暈,他仰頭靠在沙發上,聲音有些慵懶地提示李家兄弟:“是李程川氣運低被秦雅纏上,而不是被秦雅纏上才變得氣運低。”

李程川心下一突:“道長的意思是,我最近倒黴才會碰到秦雅,就算現在送走秦雅,我依舊會碰到這些麻煩事?”

裴寂哼了一聲:“對。不過你帶著我給你的護身符,以後這些髒物近不得你的身,不用怕。”

聽著裴寂不以為然的話,李程川不由噎了噎,普通人對髒東西的懼怕,恐怕小道長是沒法共情的。

李錦川思索了一會:“道長可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裴寂沉默了一會:“我可以幫李信士消除黴運,但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倒黴,除了我這裡,李先生不如再從周圍人身上找找原因。”

裴寂話說到這個份上,李錦豐不可能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他吐出一口氣:“多謝道長提點,我會仔細調查。”

腦中不斷思索與自家有利益相關的幾家親戚。

兄弟鬩牆,親人反目成仇的例子裴寂以前沒少看,對這些也不覺有什麼。

裴寂總感覺有什麼被他忘掉了,扶著腦袋想了好久,才朝還在發呆的李程川說道:“這幾天多謝李信士,我打算這兩天帶著白靜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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