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透過一絲窗簾透入屋內,一同傳來的還有春雨敲擊在窗戶上的聲響。

季曉喬整個人縮在牆角,額頭抵在雙膝上,身體時不時地顫抖一下。

巨大的恐懼之情在她心中奔騰,像只巨獸般要把她吞沒。

她整個人蒼白如紙,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沒送走、沒送走……”

前幾天的記憶碎片,彷彿水槽子裡翻滾的魚鱗,閃著斑駁粘膩的光亮,一直在她腦內浮沉。

最近因為《筆仙》電影大熱的原因,周圍人都興起了玩筆仙的熱潮。

她們宿舍也不例外,一個星期前也跟風玩了一次。

那天……

午夜十二點,富源女生宿舍內。

季曉喬關上宿舍的電燈,與黃晴晴和張嵐三人坐在一張點著蠟燭的桌子旁。

白色的蠟燭被固定在桌子上,發出微弱的橘色光點。

三個人的影子映在牆上,隨著燭光的搖曳來回晃動忽隱忽現,憑添幾分詭譎。

季曉喬聲音有些發顫:“要不算了吧,我有點害怕……”

張嵐笑著說:“怕什麼,都是假的。”

黃晴晴也跟著說:“是啊喬喬,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膽子也太小了。”

季曉喬想退出,可另外兩人都不許,拉著她的手硬架在一杆筆上,筆下是一張刺目的白紙。

黃晴晴聲音隱含調侃:“不要亂動啊喬喬,不然沒送走筆仙,你是會倒黴的。”

說完也不管她的意願,與張嵐一起輕聲呼喚:“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手下的筆毫無反應。

季曉喬一直緊繃的情緒逐漸放鬆,神色也緩和了一些:“我們還是……”

話沒說完,驚恐地發現手下的筆正緩慢移動起來……

窗外沒有一絲光線,而屋內除了這一角燭光,周圍也是一片漆黑。

季曉喬看不清室友的表情,只能聽到室友張嵐語氣緊張,還帶著一絲興奮地問:“筆仙,筆仙我今年升職有希望嗎?”

手下的筆桿開始移動起來,在白紙上的“是”字那畫了一個圈。

一股冷氣從後背傳來,她指尖發涼,恍惚看見牆上的人影多了一個。

一、二、三、四……

真的是四個……

季曉晴呼吸急促,眼角餘光緊緊盯著牆壁。

那多出來的影子一點點地靠近另外三道,像螳螂捕蟬一樣慢慢靠近,最後融入其中一道。

她渾身僵硬,身體不住地顫抖。

恐懼如潮水般將她攏住,喉嚨像堵了一團棉花,說不出話,發不出聲。

張嵐和黃晴晴在問些什麼,她一點都沒記住,直到一聲僵硬麻木的聲音……

“筆仙——筆仙——你是怎麼死的……”

“啊啊啊——”

尖叫聲劃破夜空,這一瞬間季曉喬腦中一片空白,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徹底崩斷。

請筆仙忌諱頗多,像這類關於筆仙自身的事,是絕對不能問的。

“哈哈哈哈哈……”

一道刺眼的白光打在宿舍裡,黃晴晴開啟宿舍裡的電燈,指著滿臉淚痕的季曉喬大笑。

“哎呦,笑死我了,喬喬你膽子也太小了,都告訴你是假了的。”

倒是張嵐,看清季曉喬的模樣嚇了一跳:“喬喬,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你會這麼害怕……”

燈光下的季曉喬像離了水的魚,呼吸急促,滿頭大汗:“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張嵐與黃晴晴哄了季曉喬一晚上,又跟季曉喬詛咒發誓說她們請筆仙的流程是錯的,根本不會請來筆仙。

這才讓季曉喬放鬆下來。

原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誰知事情越來越奇怪,一切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半坡村的一處民宅裡,李程川冒著雨指揮著工人把電視機安裝在客廳大廳。

“我爸媽家的電視機被貓打碎了,挑電視機時想起你家也還沒裝電視機,正好一起買了。”

“哇~”白靜趴在裝好的電視機上不肯起來,她家也終於有電視了,還比村裡所有人家的都大。

前幾天她去小海家蹭電視,被小海後媽翻了好幾個白眼。

雖然事後小海和她說,他後媽是因為白靜是他朋友才不待見她的,但白靜還是單方面認為小海的後媽就是對她有意見,就是個討厭鬼。

“李程川你不知道,我去別人家看電視,被人講過好多次。”

裴季在旁邊拆臺:“知道人家不待見你,你還硬賴在別人家不走?”

讓他說就是活該。

“什麼叫硬賴著,小海那後媽天天打他,我在的時候她還知道收斂些。”

小海身上經常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有時還吃不飽飯,要不是怕裴寂生氣,她真想抓個遊魂嚇死她。

裴寂眉頭緊皺:“她還打小海?他爸也不管?村委會不是去他們家警告過他們了嗎?”

白靜最看不上小海的爸爸:“哼,小海那個爸,心裡只有新出生的小兒子,哪裡會管小海的死活。”

“怪不得電視里人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

李程川這會也聽明白了:“小海他親媽呢?”

如果由他媽媽出面,還是有可能把小海接離苦海的。

聽到這個問題,白靜肩膀都塌下來了:“他媽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死了,小海是在棺材裡生出來的。”

棺材子自古就被認為不祥,雖然現代社會人們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迷信,但心裡總還有忌諱。

所以,小海的爸爸一直不太喜歡小海。

沒爹媽護著,又攤上個口蜜腹劍的繼母,小海的日子就更難過。

“唉……”

“唉……”

這就難辦了。

裴寂看著垂頭喪氣的兩人,微微搖了搖頭。

伸腳出踢踢沙發:“去做飯。”

小海的事,他還得找機會給村裡的老人說一下。

那孩子八字不好,註定命運多舛。

若年幼時就受虐而亡,恐成小鬼,為禍一方。

白靜炸毛:“憑什麼我做飯?”

裴寂聽到門外有人找他,也不和她多說:“憑我是掌門!快去!”

留下這句話後,抬腳就走,絲毫不給白靜反駁的機會。

裴寂開啟院門,發現來人竟是村裡的季奶奶。

他連忙招呼季奶奶進門:“您怎麼來了,有事讓家裡小子跑一趟喊我過去就是。”

季奶奶今年70多歲,年輕時幹活傷了腿,走路就有些不方便。

半坡村雖然不大,但季家和裴家一個在村東頭,一個在村西頭,一路走來也需十幾分鍾。

而且路上還要經過幾條田坎小路,這對腿腳不方便的季奶奶來講,走這一路十分不容易。

季奶奶笑著把手中提著的雞蛋遞給裴寂:“我就是想找你幫我看個事。”

看事,就是指人們口中的請先生幫忙處理非正常事件。

裴寂忙把東西推回去:“季奶奶有事直接說,大家同村住著,哪能還收您東西……”

“拿著,快拿著”季奶奶態度很強硬。

她早先在白雲觀參加道學講座時,看到觀裡的老道長親自迎了他進去,就知道裴寂是有真本事的,和一般的江湖騙子不一樣。

所以這次孫女出事,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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