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潘老激動的咳嗽都緊張起來。
趙主任:“潘老，你千萬別動氣我們這就去刷手”
對對對，馬上就去，對對對我們走，馬上就走。
主任全都走完院長跟患者家屬們說讓他們也回去，林格心裡也很難受。
潘老問林副院:“小林，你還走嗎？”
“不走了，但是我不服”
“好”潘老讓蘇雲去把鄭仁叫來。
潘石海帶著林格他們說說心裡話。
“我們海城，現在有一千二百張床位，我想請你們猜一猜，我們海城剛開始的時候有幾張床位啊！”
蘇離回答“兩百張？”
潘老聽後笑著搖頭“一張床位”
“不可能啊，我剛認識老步的時候，他給我看過醫院的配置就只有兩百張。”
“他說的呀，是海城已經成立之後，我說的是最開始一個帳篷，一個床位，三個醫生。小步，陳妙和我，他們兩是我的學生一九九八年特大洪災，我們三個在海城相遇奔波在各個洪災現場，帳篷就是醫院，擔架就是手術檯，那個時候啊我們就想建立一所醫院，所以醫院的標誌就是一頂帳篷”
蘇雲問:“那這三道線，就代表你們三個人嘛？”
潘老搖頭:“不是，第一條線是醫術，醫術是醫學之本哪，醫術進步了社會這個大機器才能更好的運轉，推動人類發展，第二道線是醫德，醫生無德的危害要大於疾病的本身啊，就像剛剛如果患者失去了生命，那不是他們疾病造成的而是故意延遲不上手術檯的醫生啊，”
“醫術，醫德還有一個是什麼？”
“醫患”
“醫患，聽聽這個詞，醫在前患在後呵，不符合邏輯先有患才有醫嘛，依我個人的觀點啊應該叫做患醫，看不見患者的醫生不是真正的醫生，醫生不但要會看病還要會看人，只有看清了人才有助於我們給他們更好的看病”
蘇雲道:“可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了解患者”
“是，我們的職業生涯這麼短，可我們接納的患者確無限的多，這就是真實的情況，可不能成為我們的安心逃避現實的理由，不去改變它患醫關係永遠不會好啊”
“可個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不錯，要去改變不能只靠個人，要靠制度，蘇離啊，你想改革你想創造一個更好的海城，可是你考慮到這些了嘛？”
蘇離沒有回答上來。
“你看，你照搬了曼歐的經營醫院的賺錢模式，可是你卻忽略了他管理醫院的核心理念，這核心理念是什麼啊？啊？患者至上啊，患者至上團隊聯合，這三條線三個人三個不同的理念，團結協作並肩前行，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海城醫院已經成為歷史了，現在海城醫院連交接到你們手裡你們更要團結啊，只有團結才是海城，才是未來啊”
鄭仁聽著潘石海講的這些話強忍著聽，心裡卻很恨潘石海。
“小林，你是我看著來咱們海城的，那時候你多年輕多帥氣啊現在也白髮滿頭了，你做副院長是我推薦的，我今天不是特意職責批評你，我只是想提醒你這麼多年你是咱們海城醫院患者滿意度最高的醫生啊，你看你的很多患者都成了咱們海城的vip了，呵vip是什麼？是有錢人嘛？不是，是隻來我們海城看病的人，是隻來我們海城找你林格醫生看病的人哪”
林格聽了潘石海說的話有點愧疚。
“對不起，老院長”
“我們不能忘了初心哪，小林今天你沒手術，你回去休息休息，調整好了再回來”
林格聽了潘老的話，鞠了一躬出去了，潘老看向各位讓各位都去休息讓蘇雲推他回病房，潘老正準備離開蘇離叫住了他。
“潘老，我們有件事要跟你說”
“說”
蘇離看向步若天，步若天明白她的意思。
“鄭仁，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們你跟陳妙的關係”
潘老聽後很震驚
“你說什麼？陳妙和 陳妙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鄭仁看著潘老一臉震驚回答道:“我是陳妙的兒子”
“你是”
“那天我到醫院安慰我爸，卻看到了眼前這一幕，這麼多年來我時常在想如果那天我爸看到了我是不是就改變主意了”
步若天解釋說:“我們當時去過您家，去過很多次，但我們找不到人那”
“我被爺爺奶奶帶走了，我告訴自已我要查出真相，替我父親洗脫冤情，那時候我已經考上了醫學院，五年前我奶奶去世了我覺得是時候查清這件事情了，你當時被調去了南大我去就去報名南大進修介入”
步若天知道鄭仁接近自已的目的是為了調查當年的事情。
“難怪，難怪你外科做的好好的非要跟我學介入，而且你還經常詢問海城的事情”
“你口風很緊，從來都不提過去的事情，一年進修期滿我只能先回三院”
“直到今年，我患了胰頭癌你主動提出了要給我做手術，而且還想來海城發展”
“是，這一切都是我故意做的”
蘇離問:“所以，你來海城只是想要查明當年的真相？”
“是，我在檔案室看了當天所有手術的記錄，當時確實是大黃牙的母親李愛芳先到的醫院，我父親已經給她做了緊急的處理，偏偏就在這時又來了個頸椎受傷的小女孩，我爸選擇先救小女孩，我父親沒有做錯，他沒有錯卻被外界認為，只救富人不管窮人的死活”
蘇離解釋道:“是你父親確實沒有做錯，但是遇到一個不依不饒的患者”
鄭仁打斷激動道:“所以問題在於為什麼沒有人先給李愛芳做手術，為什麼要等小女孩救完了在救李愛芳，為什麼？”
潘石海回憶著以前的事情，當時醫院才成立，面對很多病人醫生也很慌亂，陳妙發現這個小孩做手術，那個老人的兒子找媒體說是陳妙貪錢不顧病人死活。
鄭仁聽後詢問潘老:“那麼你呢？你在哪裡？你當時在海城醫院裡對吧”
“我在”
鄭仁質問道:“那為什麼那天沒有你的手術記錄？你不是手術狂魔嘛？華北骨科第一大佬，我就直說了，你來了李愛芳的手術是你給他做的，但是手術失敗了你把罪名推給我父親是不是？”
步若天打斷:“不，不沒有這樣的事。”
“沒有？他是海城的金字招牌，你們為了保全他讓我的父親背黑鍋他是你的學生，他不敢違抗，家屬指責他輿論攻擊他，你們栽贓他，他是因為郴受不了壓力才選擇輕生，現在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那天你到底有沒有進過李愛芳的手術室？”
潘老釋然的說:“我進了”
鄭仁哭著跟潘老說:“他說你是他最敬愛的恩師，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最敬愛的恩師和最好的朋友最終逼死了他，”
潘老深深地嘆了口氣蘇離看向了步若天一眼站起來跟鄭仁說
“不是這樣的，潘老的確進了李愛芳的手術室，但是他沒能做那臺手術”
鄭仁質問“為什麼沒做？”
潘老“因為我喝了酒，當天戰友們聚會，雖然我接到了通知趕回了醫院，也進了手術室，可是當我站在手術檯前我手抖得厲害，我眼前的患者全都模糊了，我知道我做不了手術，這是我終身悔恨的事情如果我沒有喝酒李愛芳的手術應該由我來做，受到大黃牙刁難的人應該是我，受到輿論譴責的人也應該是我，是的，你說的沒錯你父親因為我為我背了鍋”
蘇離看向鄭仁說:“當時的海城沒有經驗，遇到這種群體突發事件非常混亂，再加上大黃牙鬧事後來的手術多多少少都被耽誤了事後點名批評，又被媒體大肆報道雙重壓力下，老步讓你父親提出主動離職是想讓他避避風頭，潘老也一直自責覺得都是她的錯，親自去省裡向領導澄清，可是沒想到你父親 你父親就這也是老步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幾乎天天都做這個噩夢”
“你父親是我一生都值得驕傲的學生，他非常有才華非常有職業道德，他有兩句口頭禪，只要手術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就要盡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完成它，還有一句是治病救人”
鄭仁也和潘老一起說著第二句口頭禪
“治病救人永遠第一”
“我一直想對你的父親說一句，對不起可是他永遠的永遠的聽不見了呃呃你是她的兒子，今天我就對你說吧，對不起！”
潘老拉住鄭仁的手“陳妙的兒子，也成了醫生，妙手仁心好 好我也算是了了這終生遺憾”
說完面色痛苦好像要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