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開始有震動感。

大霧好像被強力吸塵器抽吸一樣,全往天空的一個地方湧去。

原本朦朦朧朧的地方漸漸清晰,顯現出一些事物的原貌。

沒有路燈,沒有彩繪,沒有柏油路……

更沒有什麼花草,人群和天空。

整個世界背景是純白色的,幾棟住宅樓褪去了偽裝,露出了怪物最猙獰恐怖的面目。

女人浮於高空,背後分出七根長長鎖鏈。

每根鎖鏈都與住宅樓連線在一起。

“他是不是要你殺我?”

女人咯咯笑起來,有一根觸手從她脖子裡伸出來變成了一把劈天斧。

“殺?我剛一動手就會身首異處,我對自已的本事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容南殊聳聳肩,自嘲。

“倒是坦誠,那你可知道他為什麼要你殺我?”

“知道。他的能量很不穩定,需要收歸能量維持重要節點執行,同時你是他的武器,他要回收好來完成一件他無論如何都要做成的事,那件事就是——用所有能量包括他自已將我留在這個世界。”

“你既然知道,還幫他殺我?”

“是,本來我以為是他提示我去找線索,可看到你這副樣子,我就知道必須要殺你。”

“哪怕要死?”

“哪怕要死。”

同起重機一樣大的拳頭向容南殊砸來,墟抓起容南殊飛到空中躲避過去,怪物見沒有砸中,呼呼吼了一聲,似乎很生氣。

永珍變成一張飛毯,託著兩兄弟遠遠躲開。

“墟,帶我到它的頭頂。”

容南殊攥緊剔骨刀,絲毫沒有懼怕“哪怕要死,也要拼死一搏。”

墟帶著他飛向高空,到怪物頭頂上方鬆開了爪子,容南殊凌空而下,一腳踢開劈上來的巨斧,落到怪物的頭頂,毫不猶豫地砍斷了連結的鎖鏈。

在砍斷鎖鏈時,劈天斧已經快要落在他的頭頂。

哇——

墟的利爪抓住斧子扯到一邊,鉤狀的喙狠狠撕動著鎖鏈。

容南殊躍到墟的爪子上,一刀剁開連線斧把的觸手,得到了一把斧子。

墟立刻鬆開鎖鏈,帶著容南殊衝到高空。

“嗚喔~我們有兩件武器了。”

容南殊拿過斧子試了試,很合手也很靈便。

下方,沒有連線鎖鏈的怪物化成了霧氣,女人的觸手化成巨大的吸嘴想要吸收霧氣,卻怎麼也吸收不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擋她。

“還有六頭。”

容南殊一手握刀一手持斧,落在第二頭怪物的頭頂,躲過怪物抓向頭頂的大手和來自女人的箭雨,一斧劈斷鎖鏈後,斧頭卡進了怪物的頭頂。

用力想要把斧子拔出來,餘光看到觸手向他襲來,便棄了斧頭攥住觸手,借力落到了第三頭怪物頭頂,一腳藉助重力踢斷了鎖鏈。

墟掠下來叼起正想辦法怎麼到第四頭怪物頭頂的容南殊,遠離了怪物。

“墟,你幹嘛。還有你這樣叼著我,顯得我好弱,在兩個孩子面前還怎麼擺長輩架子。”

墟把他扔到了飛毯上,爪子勾住飛毯往地面衝。

容南殊一手抓緊飛毯,一手抱緊兩個孩子,回過頭看到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爬滿了蠕蟲,女人胸口吐出無數條鎖鏈將剩下的三頭怪物與自已連結在一起。

一根鎖鏈容易斷,無數根鎖鏈是要讓他無從下手,不知該從哪裡攻擊?

既然已經一團亂麻,那就從源頭徹底解決。

飛毯剛靠近地面,容南殊就將哥哥抱下來,想再抱弟弟時,弟弟已經自已跳下來跑到了墟的身邊。

容南殊看一眼不敢靠近墟的哥哥和主動的弟弟,心裡更加了然。

“正好試一試速度和力量的極限在哪裡。永珍,跟緊我。”

縱橫錯步的鎖鏈成了很好用的攀登梯,容南殊一腳蹬踏而起,飛躍過一根鎖鏈,盪鞦韆一樣盪出十多米,如同在密林穿梭自如的飛鳥。

“永珍,知道紮帶嗎?”

永珍蹦蹦跳跳,躍躍欲試的樣子。

“好,我去引開她的注意力。”

容南殊如同出弦的箭往上衝去。

“你找死!”

被女人操控的蠕蟲向容南殊撲來,一隻只蠕蟲張著有密密麻麻如針一樣的口器咬在容南殊身上。

容南殊只管往上衝,在上衝的過程中發現掛在鎖鏈上的劈天斧,經過時一把抓住劈天斧往女人的方向狠狠擲去。

“你為什麼要幫一個準備殺你的人?蠢貨!”

女人很憤怒也很不解,伸手揮開劈上來的斧子。

“你我都清楚自已到底是什麼。先說我,我是弟弟長大後的模樣,同樣也是他絕對理智的化身。”

容南殊伸手撕下左手上的蠕蟲,在一根鎖鏈上站穩,剔骨刀因為過度使用已經卷了刃。

“我沒有一點兒這個家的記憶,不管如何都無法真正融入進去,所思所想所為所動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不受情感控制不會有什麼偏向,真真正正做到冷酷無情,這就是弟弟要我存在的目的。”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你已經知道誰是兇手,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我說了我是弟弟的化身,我的行為和想法都是弟弟的行為和想法。”

“而且我也能感覺到,弟弟對你們感到很抱歉。”

突然有幾十根尖銳的觸手刺向容南殊,女人臉色難看,像是惱怒“你什麼都不知道,在這兒說什麼大話!”

容南殊跳躍到另一個根鎖鏈上,又躍上一頭怪物的肩上。

“我就是他,就算再怎麼理智冷酷,仍然懂得他的痛苦,他知道自已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可他真的不曾後悔過。他只是有些遺憾沒能告訴你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鋪天蓋地的尖刃打斷,滾身躲進怪物的耳朵裡。

“什麼沒有後悔過,你胡說!”

女人的面容撕裂開來,露出斑駁焦黑被焚燒後的皮肉。

“胡說?”

容南殊從怪物的耳朵裡出來,明皇皇面對女人,滿滿都是嘲諷。

“不作偽裝了?我既然自明身份了,也該說說你了,我該稱呼你什麼呢?”

“姐姐?”

“媽媽?”

“還是嫂子?”

“這些應該都不全對!不過還是要分開的好。”

快要扎進容南殊身體的尖刃突然消失了。

“我是弟弟理智的化身,那你就是——哥哥心裡仇恨執念的化身。他分離你出來,一是為了向兇手報仇,二是為了保護弟弟不受傷害。”

“那你知道我是保護弟弟的,還要幫他殺我?”

“因為你變得不可控,他的能量持續減弱變得不穩定,對你的掌控力也變弱了,你又不斷吸收能量變得越來越強大,開始違揹他不願傷害弟弟的意願了。”

“那晚在廚房你是想殺我吧,可惜當時他就在餐廳,弟弟是你借保安老頭帶到十樓的,想要將我和弟弟一同殺死,可惜我有很得力的幫手。”

“紙條上的兩條規則:【規則十七,殺了爸爸,保護媽媽!】

【規則十八,殺了爸爸和哥哥,保護媽媽姐姐。】已經明指你的異常了。”

“他發現你很危險同時也想穩定能量,所以要我殺了你。”

“你真的會殺我嗎?你既然知道我是哥哥的化身,就知道殺了我意味著什麼,弟弟會傷心的。”

女人笑起來,似乎想通了什麼。

“我還是同樣的回答,我會殺了你……”

容南殊一手摸著刀背,有些無奈:

“可我也知道我不能殺你。”

“你知道就好,你的剔骨刀還利不利,自裁應該夠用吧。”

女人看看他手裡的剔骨刀。

“這刀是用怪物的牙做的,不管再破爛,依舊鋒利如初。”

容南殊笑了,“用它剔出你的膝蓋骨再趁手不過。”

話說完,飛身而起,揮刀向女人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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