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鶴隨著錢譽的帶引來到了主城樓異常寬闊的內廳,這才看出城樓的全貌。那高聳的牆壁都是一塊又一塊冰冷而又堅硬的石塊,逐一壘起的。
烈日的陽光透過狹窄的箭窗,投射在內廳的地上,形成斑駁有序的光影,光芒中的灰塵粒子正在飛舞著。
不遠處瞭望臺計程車兵見到九晤等人,匆匆行個禮便面色肅穆的繼續觀察著遠方。
在莊嚴肅穆的場景下,觀鶴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瞬間清空了。
只是有一點她不解,自從來到內廳,九晤等人就不再動了,內廳除了座椅和兵器架上的兵器以及各種甲冑,只有一個碩大的沙盤。
從他們踏入內廳開始,後面的沉重的大門就被關上了,內廳除了斑駁箭窗透出的光亮,再沒有其他光源。
“過來些。”
九晤示意一無所知的觀鶴走到他身邊。
在兩名士兵各從左右兩邊將放滿冷兵器的兵器架推開時,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九晤會要她站過去。
原來兩排的兵器架是個密室開關,而入口正是她方才站的那塊地方。
她真該感謝九晤這個好人。
不僅以身相報,還對她怪“貼心”的。
差一步就要掉下去摔個狗吃屎了。
藏於地下的密室被開啟,跟隨九晤一路的影衛齊易先是吩咐其餘人留在原地駐守,而後點燃一根火把先行進去,給後面九晤等人點燃沿途的油燈。
密室的入口,有著兩人並排而行還留有餘地的樓梯。
縱然如此,觀鶴還是不想走在前面。
冥冥中總感覺這一進有去無回。
藉著點亮的油燈,九晤看到了觀鶴臉上的躊躇,隨後惡趣味的朝觀鶴施了個禮,且謙遜有禮的說了聲“請”。
九晤的表情及動作,沒有任何令人挑剔額破綻。
但她就是知道這人在逗她,激她。
索性也不跟他整其他虛頭巴腦的,說了聲“多謝”就直接踏上了樓梯的臺階,走了下去。
神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這是在報復吧?]
[好記仇一男的,他壞。]
[他壞我好,姐姐往我懷裡倒。]
[?]
[姐姐是大家的!不過你小子真會說話,偷了,下次用]
[偷了偷了]
忽明忽亮的燭火照射下,幽深且婉轉的樓梯顯得異常空曠,兩旁的木質扶手早就陷入斑駁的狀態,彰顯著歲月的痕跡。
隨著觀鶴的漸漸往下走,一股潮溼的空氣撲面而來,靜謐的流水聲在這片空間迴盪著。
難不成從地下走水路?
觀鶴帶著疑惑走出了樓梯最後的轉角。
一片明亮的空間驟然顯現在她的眼底,將她內心深處的不安與疑惑拂散了個乾淨,沒想到幽深的密室竟然還有明亮如白晝的地方。
她帶著疑惑繼續探索,只見散發光亮的中心竟然在先行下去點燈的齊易站的那處。
齊易早已熄滅了火把放置一旁。
此處空間是個由巨石雕刻的巨大圓盤形臺子。
圓盤四周環水,且只見流水。
觀鶴直到踏上圓盤才發現這僵硬的圓盤上竟然雕刻著古文撰寫的金木水火土及各個時辰相關的字。
而那些周圍的流水正透過相同距離的排線小槽將圓盤各個符號進行了串聯。
唯一沒有串聯的地方則是中間的圓柱體。
花這麼大代價造一座埋於地下的密室,且雕刻精密到仿若是個陣法。
觀鶴感覺自已的世界觀要塌了。
九晤見觀鶴站在陣外發愣,索性指揮鬼破做點小動作。
鬼破得到指令後,歡快的從觀鶴後面拱著她,將她強行推到了陣法中心。
只是鬼破沒有注意力度,將她整個人推得差點沒穩住。
就差那麼一絲,就要在地上摔個極其醜陋的狗爬地,還好她扶住了中心圓柱上的湛藍的星石。
恩?
她扶住了什麼玩意?
觀鶴看著自已手掌透出的藍色光芒。
這玩意是裝飾品吧?
是吧?
咔噠一聲,打破了她的幻想,中間沒有被流水打通的水槽像是見到了主人一樣,興奮的在觀鶴眼中相連。
陣法徹底被接通。
很快,陣法中心出現了更耀眼的白光,將幾乎快傻了的觀鶴整個人都照了進去。
在被傳送走的瞬間,她留下一句悽慘的哀嚎。
“我真不是故意的!!!!”
[傳,傳送陣?]
[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同感……]
觀鶴被傳送走的瞬間快得讓後面的一眾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直到聽到她的哀嚎,九晤收斂一切溫和的表現,眉目中帶著探究的神色,身上的溫和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身為王者的無形氣壓,他沉著的喊了聲。
“師父。”
小老頭收了驚訝的神情,點了點頭。
他本沒有想跟九晤一同回到九州城的想法,通天閣傳來的訊息讓他對這邊的狀況尤為擔憂。
可如今這狀況,錢譽嘆了口氣:“變天嘍。”
緊接著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法陣中心,明明是個七十幾歲的小老頭,走起路來卻虎虎生風,郝然是個身體健朗,虎步生風的將領相。
他在柱狀的石頭邊上摁進一個暗格。
隨著方形暗格的摁入,光滑的圓柱上像是缺了一塊似的,錢譽繼續摁入其他方形暗格,直到所有的方形空格形成一個符號。
圓柱震動了一下,抖落了些許灰塵。
緊接著一個長方形的石盒彈了出來,帶著一塊稜狀且有一塊小小凸起的令牌。
在令牌出現的瞬間,九晤領著因為做錯事耷拉著腦袋的鬼破走到了錢譽身邊。
錢譽跟九晤確認了下眼神,將令牌上的藍色凸起對準圓柱上藍色星石的凹下部分。
跟觀鶴觸碰星石產生現象一樣的狀況出現了,只不過他們是淡定,觀鶴則是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耀眼的光束唰的一聲,將兩人一狗傳送到了九洲城內的一座露天傳送陣內。
至於先行被傳送來的觀鶴,則是被守衛的衛兵蜂擁而上,拿著露出森冷箭頭的長槍指著命門。
“你是何人!”
衛兵橫眉冷對著觀鶴,下一瞬似意識到什麼,不等觀鶴解釋就面目焦急的喚道:
“來人,神臨宮奸細已混入九洲城!!”
只見隨著最前方的衛兵動作及聲音,周圍本就開始警惕計程車兵快速的擺出陣型,長槍所指一動不敢動的觀鶴。
“神臨宮?奸細?”
觀鶴重複嘀咕了一下,趕忙道:“唉唉唉,等等,誤會,誤會!”
宋存神色不變,長槍逼近觀鶴,只是將命門的方向改為了脖頸,尖銳鋒利的槍尖劃破了她細嫩的面板,滲出鮮紅的血液。
見面前這位殺意外露的男人終於肯聽她說話,她稍稍喘了口氣,但生命危急的時刻,她不敢有絲毫停頓。
“我是王上撿回來的……乞丐。”
王?
撿回來的乞丐?
宋存眉頭狠狠地跳了跳,這女人把他當傻子嗎?
穿著只在皇商售出的絲帛衣服的乞丐?
還有她身上那股常年浸在廝殺中味道,剛傳過來就影響到了他的雷達,使他手中的長槍下意識就伸了出去。
觀鶴這話一出,宋存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長槍一挑就要砍向觀鶴。
危急時刻,根本沒有救世主出現。
而被攻擊的物件,觀鶴,只能依著自已的第六感,去躲避這凜冽如冰錐的殺意。
第六感催促著她的身體向左彎腰,躲避這一槍,而隨著她動作而起的一縷鬢髮正掛在那人的長槍尖上。
觀鶴看著那縷斷掉的長髮,好似看到了被長槍劃破喉頸血液飛濺的自已。
她慌忙的往後退著,迫切的希望自已離這個兩句話不到就準備殺人的瘟神遠一些,更遠一些。
她現在唯一的退路就是傳送陣後無邊的江水。
跳江也比在這等死的好。
九晤錢譽兩人一傳送過來看到的就是瘋狂往江邊靠近的的觀鶴,以及對其緊追不捨的宋存,知道情況不對的九晤,立馬出聲制止了宋存。
“住手!”
宋存在聽到聲音的剎那,止住準備一躍而起使用長槍往前突刺的舉動。
而滿心滿意求生的觀鶴神經緊繃一心只想跳江,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宋存的收槍動作。
縱使江水波濤洶湧,不知蘊藏著什麼殺機,總比死在這強。
九晤察覺到她的動機,雙腳輕輕一點,往觀鶴的方向飛速趕去。
“噗通——”一聲,九晤終究是慢了一步,觀鶴在入水的最後一眼看到了趕來的九晤,但入水後,她就沒有浮起換氣過。
眼睜睜地看著觀鶴入水前朝他打了個啞語,咬字清晰的唇形分明在勾著笑說著。
“再見~”
再也不見。
九晤站在江邊,眼神落在波濤洶湧江面上許久,見一點動靜都沒出現後諱莫如深說。
“自已去領罰。”
“是。”
宋存乾脆利落地放下長槍,沒有絲毫質疑地跪下領旨,褪下了戰甲往軍營的邢房走去。
錢譽嘆了口氣:“這小子還是性子太急。”
此去不說殘,在床上躺個把月,絕對少不了。
九晤將視線收回後便領著鬼破獨自駕馬回了行宮,臨走前說了句:“師父,你知道怎麼做的。”
會跑的老鼠。
陪她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男主確定不下水再救救?]
[這……]
[10號:我還有口氣,快救我啊!!!]
留在原地的錢譽,再次嘆了口氣,隨後趕緊搖了搖頭,再嘆要把壽命都給嘆沒了。
他吩咐兩隊士兵沿著江岸搜尋。
務必在看到任何動靜時第一時間進行上報。
直播的視角只停留在了錢譽身上,在觀鶴跳江後,一點其他的視角都沒有。
觀眾們失去了觀鶴的動向。
只能看著錢譽快馬加鞭的回到主城的一座將軍府,又看著他屏退下人,獨自走進一間擁有暗格密室的房間。
錢譽走入密室,在放滿竹簡的書架上抽出一張碩大的牛皮製的地圖。
在昏暗的燭火下將書桌上的東西清空展開牛皮地圖,在地區分佈下尋到了傳送陣的位置。
而傳送陣旁的藍色分支,郝然就是觀鶴跳的江。
[這是江水的流向!]
[這是要沿途貼畫像尋10號?]
[不是,他們到底是怎麼確定10號不會死在水裡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如果,男主並不在乎找回來的10號是死是活?]
[……謝謝啊,戀愛腦瞬間被治好了。]
錢譽展開地圖後,順著江水的流向,逐一鎖定,最終在七處可能的地方放了紅色的旗幟,末了又看到從江水分出一隻極小的分流。
那處地方是個名叫翠竹村的小村落,當地人以竹製品為生。
他不覺得觀鶴能在湍急的江流下來到位於城外的翠竹村,但他左看看右看看,還是忍不住在這塊極小的村落上放了塊旗幟。
不能以常人來看待。
這麼想著的他又從身側放著一摞空白宣紙處,抽出一張,在上面寫了八個地名。
在其中最可能的三處畫了圈。
分別是平月江的正下流——步雲街。
被平月江支流橫穿主城的——郡儀巷兩側。
以及平月江根本走不到的——楊樓街。
之所以標楊樓街,是因為這是城內最魚龍混雜的地方,也存在著各個勢力的眼線,亦存在著九州最大的情報網——飄羽樓。
他將地圖捲起放回原處,帶著寫好的資訊走出了密室。
剛走出書房,下人就來報。
“將軍,宮裡來人了,正在主廳候著。”
“嗯。”
此時已經臨近日昳,烈日不再當頭,卻依舊高懸在頭頂。
烈日下身上的戰甲很快被曬得開始發燙,錢譽卻渾然不覺的在管家的帶領下走到主廳。
於全在收到王令時就將自已身上袖袍紮緊打理好,帶著畫箱快馬加鞭的乘坐馬車從王宮趕到將軍府使自已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
他在主廳等待錢譽的時間並不算長。
見錢譽一身戰甲風塵僕僕地走過來,他打趣的抓了抓自已指長般的鬍鬚。
“別來無恙啊,錢將軍。”
錢譽看著於全那笑眯眯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說:
“畫個小像還用得著你於大畫師?”
於全眨了眨精亮的眸子,嘿的一聲,嘆了口氣。
“我那徒弟就是個畫痴,不懂變通,萬一完不成任務腦袋不保,我老人家可經不起這打擊。”
錢譽重重噴了一口濁氣,明明就是來看他笑話的,還美其名曰的說完不成任務。
誰不知道他那個徒弟是個年少成名的天才畫師,憑文畫像這種事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把戲。
“跟我走。”
錢譽語氣沉沉的往門口走去,踏上蜿蜒的走廊。
路上於全抱著畫箱,邊走邊說:“慢些……哎喲,慢些,這東西沉得很,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比得上你,待會要提不起筆了!”
錢譽聽到最後黑著臉停下來,轉身從於全手中一把搶過畫箱,然後右手提著身形清瘦老頭走到一處無人的書房內。
一路上,於全像殺豬般的叫吼著。
“啊,勒到脖子了!”
“要死了。”
“哎喲喂,喘不過氣了。”
“……”
錢譽將於全放在地上,看著他還想裝瘋賣傻的模樣,一腳對著他的屁股將他從書房門口踢到了裡面。
按理來說,錢譽這一腳,於全應該趴在地上摔成狗刨地,可於全不但沒摔,還站的好好的,甚至頗有閒心的打量起了書房。
“你這書房怎麼還是放著亂七八糟的兵器。”
“忒沒品位。”
錢譽斜撇著還在吐槽的於全,異常兇狠的對周邊的下人說:“誰都別靠近這裡。”
然後重重地關上了書房的門,將畫箱放在書案上。
“這麼兇幹什麼。”
於全邊開啟畫箱將用具一一擺出來,邊指揮著錢譽給他磨墨。
一切準備齊全後,他拿著毛筆
“說吧,是男子是女子。”
“女子。”
“恩。”
於全點了點頭,示意錢譽繼續說下去。
錢譽茫然的抓了抓頭,半天才找到一句話能形容的話。
“……就,就是一個十七八歲,長得,恩,很好看的一個小姑娘。”
於全抬眸盯著錢譽,撲哧一聲用毛筆指著錢譽,哈哈大笑起來。
錢譽聽到於全的笑聲,臉都黑了,索性破口大罵。
“笑屁啊!”
他惱羞成怒地搶過於全的毛筆,在紙上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人像,硬著頭皮說:“就大概長這樣。”
於全收斂了笑聲,手中不知何時又拿出一張宣紙,宣紙上郝然就是觀鶴的畫像,他點了點頭,將手上的畫像遞上前。
“恩恩,是不是這樣。”他說的是肯定句。
錢譽連猶豫都沒猶豫,就點頭說道。“對,對,就是這樣!”
“……”
“你耍我!”錢譽瞪大雙眼,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老登!”
“過獎過獎,沒有你吃草都壯得跟牛一樣。”
“也好過你瘦的跟個猴似的,拎在手上跟拎小雞仔一樣。”
“呸,呸呸呸。”
於全朝錢譽吐了幾口口水,氣的錢譽當場暴走。
“今天我錢譽誓要把你的皮扒下給我當馬鞍!”
“來啊,誰怕誰!”
一時間,緊閉的書房雞飛狗跳的傳來各種支離破碎的聲音。
僕人心驚膽戰的聽著書房傳來的動靜,生怕鬧出人命。
那位可是王宮畫師於全,萬一自家將軍真傷了那位,他們簡直想都不敢想。
隨著動靜越來越大,書房的門嘭的一聲被錢譽踹裂了。
厚重的灰塵過後,僕從們看到得是。
他們征戰沙場幾十年的老將軍,竟然正在跟於全於大畫師互相扯“頭花”。
錢譽扯著於全的寶貝鬍子,於全則是手抓著錢譽的頭冠使勁扯。
雙方都疼的面目齜牙咧嘴的,但誰都不肯服輸,
直到雙方都意識到數十雙視線正盯著他們,才憤憤地鬆手整理已經在爭鬥中皺巴巴的衣服。
於全邊解開綁著袖口的綁繩,邊嫌棄的說:“晦氣。”
錢譽整理好頭冠,看到的就是於全一身書香氣的甩甩衣袖,然後頭也不回的說了句:“畫像都在箱子裡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望著於全幾乎是逃似的上了馬車的身影,錢譽才回過神來。
感情他擼起袖子就是為了跟自已打一頓?
錢譽咬著牙,憤憤的吐出幾個字:“聚在這裡看熱鬧呢,都給老子散了!”
時間隨著這段烏龍的小插曲的一晃而過。
臨近傍晚,錢譽才將畫像和地點給到巡邏的軍隊。
士兵們帶著畫像和懸賞語錄走遍錢譽所給到的七處的各處刊亭,及各個房屋的牆壁上,隱含一種不找到誓不罷休的味道。
而遠在一條小船旁偷偷換氣的觀鶴,見四周沒人,這才帶著溼氣爬上岸。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被人一個凌厲的手刀劈在了她的後頸上。
暈過去的瞬間,她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及一個清潤且焦急的男聲。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膽敢謀害良家少女!”
蒙著面的男人本想將暈過去的觀鶴帶走,奈何被說話的少年死死地抓著袖口,還用鋒利的鐮刀逼迫著,他只好割下被少年玉白的手指死死抓著的那塊衣服,獨自離去。
穿著灰色長袍的少年見歹人離去這才鬆了口氣,上前半扶起觀鶴,詢問道。
“姑娘,你沒事吧?”
他晃了晃觀鶴,可觀鶴早就精疲力盡了,她在水陸中反覆趕了三個時辰的路,終於找到一個能上岸的且士兵到達不到的村落。
可一上岸就被人敲暈了,別說她了,大羅神仙來了都得暈。
見沒有動靜,他只好再次詢問。
“姑娘,姑娘?”
觀鶴還是一點醒得跡象都沒有,少年只好將身後揹著的竹扎放下,將觀鶴整個人靠著牆背了起來,然後一隻手提著竹扎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