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特殊的約會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晨光使屋子裡罩著一層金黃色，廚房的窗戶開著，風從窗戶縫裡擠進來，發出呼呼的聲音。
科萊特在沙發上睜開惺忪的眼睛，感覺頭很暈，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床被子。
看著鏡子裡的自已——亂蓬蓬的白髮，微微紅腫的眼眶，標準的宿醉的樣子。她輕輕地碰自已的眼睛，“我昨天，哭了很久嗎？”
“怎麼只穿著內衣……”科萊特感受到一絲涼意，意識到窗戶還沒關。
她下意識地尋找的艾德加，發現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身上還穿著工作時才穿的馬甲。
時間很早，還不到5點半。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地，看著整潔的地板和桌面、門口一大包空啤酒罐和衣服沒來得及換的艾德加，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把自已的被子蓋到艾德加身上，手放在他身上遲遲不肯拿走，她用感激的目光看著艾德加，對他悄悄地說：“真謝謝你……”
過了一會，艾德加也醒了，他感受到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地說：“科萊特，你醒了嗎？”
屋子裡只有風的聲音。
“科萊特？”艾德加坐起來，把被子大致疊了一下，掛在椅子背上，他注意到門口的垃圾袋已經消失了，可能是科萊特出去時帶走了吧。
在桌子上的睡眠質量很不好，艾德加起來轉一圈後，又倒在了沙發上，沙發上還殘留物科萊特的氣味和體溫，他推斷科萊特應該出去沒多久。
迷迷糊糊中，艾德加又睡著了。他一手壓在胸前，一隻手拽著圍巾，圍巾也自覺地解開了一點，變得更加寬鬆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艾德加又醒了，他睜開眼睛，發現科萊特正坐在他臉前，一隻手託著下巴，微笑著看著他，身上還是之前那一身田徑服。
“還挺聰明嘛，知道換個地方睡。”
“嗯……你是出去了嗎？我第一次醒來時沒有看到你。”艾德加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說著。
“是的，出去買了些酒水什麼的。”
“還是少喝酒吧，對身體不好。”
“酒我也很少喝的，至少……每星期都喝兩三天不算多吧，嘻嘻……”
“好了，你去換衣服吧，我這就做早餐……”艾德加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哎！等等……你別睜眼，我就在這裡換衣服，不進屋了……”
“你這瘋子……”艾德加又躺回去，躲進被子裡。被子裡傳出艾德加沉悶的聲音：“喂，既然這樣的話，你順便把早餐解決了吧！”
“為什麼！”
“因為你在這換衣服，我沒辦法去廚房，你換好直接去廚房吧。”
“好吧，正好你去洗衣服，我可是買了很多食材呢，你想吃什麼？”
“隨便……”
科萊特走進廚房，在袋子裡翻找著。艾德加發現科萊特把她的短袖甚至是內衣都扔在了被子上，看著被子上的衣物，艾德加鄙夷地自言自語，“真不檢點……”
由於科萊特家裡沒有洗衣機，所以目前來看只能手洗了，“我能去洗衣房洗嗎？”吸油煙機的轟鳴聲蓋過了艾德加的聲音，科萊特也沒有回應。
“真是……沒辦法。”艾德加坐下來，努力揉搓著盆裡的衣物。
“喂！你這些衣服要晾在哪？”艾德加抖了抖溼衣服，朝著廚房的方向喊。
還是沒有回應。
艾德加無奈地舉著溼手，向廚房走去。艾德加註意到科萊特仍舊穿著那身田徑服，站在廚房門口疑惑地問道：“你沒換衣服嗎？”
“我……才發現衣服都在你那裡……”科萊特一手握著鍋柄，一手抓著鍋鏟，背對著艾德加說，手上的動作也略顯慌亂。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現在……”
科萊特回過頭，紅著臉說道：“好了！別說了！早飯馬上好，你把衣服都掛在大門口吧！”
艾德加突然明白了，也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知道了……對不起！”說罷便端著洗衣盆跑了出去。
科萊特的早飯做好了，艾德加也晾好了衣服，兩人又重新聚到餐桌前。
艾德加率先開口：“那個……你以前衣服都洗了時，也是像現在這樣嗎？只穿著這一身運動服？”
“真討厭，打探這種訊息幹嘛……”
“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嗯……你沒來之前，家裡只有我一個，所以……”科萊特不繼續說下去了。
艾德加又害羞又震驚，趕忙往嘴裡塞了幾口飯。
“待會吃完飯，你陪我去多買些衣服，夏天到了，我也不能像你來之前那麼隨意了，到時候換衣服很勤的。”科萊特拍了拍艾德加低下的頭。
“可，可以。”艾德加點點頭，“飯炒的有點糊了。”
“真的嗎？那下次還是你做飯好了。”
艾德加直起腰，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沒有接科萊特的話茬。空氣裡只有餐具和盤子碰撞的聲音。
科萊特擺弄著勺子，“吃好了嗎？我們這就出發吧。”科萊特端走她的空盤子，放進了水槽中，又走到門口準備穿鞋。
“喔，這麼突然嗎？我還沒吃好呢……”艾德加用勺子指著科萊特，“再說你裡面什麼也不穿，就這麼出去……”
“夠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會注意點的，不用你關心！”科萊特的臉漲的通紅，重重地關上了門。
“天啊……竟然還不是第一次。”艾德加趕忙放下勺子，邊走向門口邊把馬甲脫下來，扔到沙發上，穿鞋追了出去。
艾德加追到科萊特身邊，氣喘吁吁地說：“科萊特，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知道了……”科萊特重新平靜下來，鄭重其事地說，“我明白我有很多怪異的生活習慣，不過我可以慢慢改，畢竟不是我一個人住了，也得多考慮你的感受……”
“呼……能聽你這麼說真是太好了。”艾德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對了，你帶錢了嗎，買點衣服而已不用帶太多。”科萊特摸著全身上下所有的兜子，沒有找到一分錢。
“我……我忘了……”艾德加摸著頭髮，尷尬地笑。
“你怎麼這麼粗心，出去購物怎麼不帶著錢？”科萊特把雙手抱在胸前，露出不滿的神情。
“還不是因為你走的太快，我一時著急忘記了……”
“那現在怎麼辦？回去嗎？都走了這麼遠……”
艾德加一時間也回答不上來，兩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我倒是有個好去處，跟著我。”艾德加突然提議，“我知道有個地方有一大片草地，我們去那裡待一會吧。”
“你去過那裡嗎？”
“嗯……可以說那裡是我第一個瞭解的地方。”
兩人走了許久，從濱海的城市邊緣一直走到郊區，再從郊區走向更外環的地區。
“差不多就是這裡了……”艾德加四處望著，試圖找到一些他來過的痕跡，他發現了那散落一地的機器人零件，不過已經被長高的雜草埋沒了。
“注意安全。”艾德加握住科萊特的手。
“這裡……附近好像有幾個村子，這片草地是村子的牧場之類的……”科萊特對艾德加說。
“你怎麼知道？”
“我之前經常來這裡的，我還在這裡種過一些菜……”
兩人並排走著，遠處隱隱約約出現了房屋的輪廓，被地平線穿過。
一陣風吹來，在無邊的曠野上，夾雜著青草的芳香。
“去那邊看看吧。”科萊特領著艾德加走出土路，向草地的消失在天邊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會，草地漸漸的變成了緩坡，接著是沙灘，礁石和海浪。兩人坐在樹下，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吹著海風。
“感覺有些奇怪，看海一般都是徬晚，這種時間看海還別有一番風味。”科萊特十分激動，沒想到自已還能再來到這裡。她躺在草地上，草地就像海天兩塊明鏡之間的毯子。
“確實很愜意……”艾德加換了個姿勢坐著，“好想就這樣一直待在這裡。”
科萊特仰著頭微笑著看向艾德加：“什麼，和我待在一起嗎？”
艾德加咳了兩下：“當，當然不是。”
草就像碧綠的浪花，輕輕地拍打在兩人身上，時間彷彿流逝得更慢了。
“艾德加……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就像約會一樣？”
“約會嗎……正常人不會來這種地方吧。”
“那這就是一場特殊的約會嘍？”科萊特開心地說，雙手枕在頭底下。
艾德加斜眼看著她：“我說……還是穿些衣服在裡邊比較好吧……約會至少也要穿的考究些。”
“怎麼又提這件事！真煞風景。”科萊特坐起來，靠在艾德加身上，指著海天相接的地方。
“你說……海的那邊是不是黑天啊？”
“不知道。”他看著科萊特手指的方向，海面波光粼粼，安靜的出奇，只有小波小浪。
“我也想就這樣一直待在這裡……”科萊特挽住艾德加的胳膊，把頭靠在艾德加肩上。
“真是個好地方……我們該回去了，正事還沒解決呢。”科萊特站起來，拉著艾德加。
“嗯，走吧。”艾德加也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下次再來的話，你把那把吉他也帶上，說不定靈感爆發創作出一首好歌呢？到時候咱們就衣食不愁了！”
“你也太高看我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科萊特一直挽著艾德加的胳膊，就像情侶一樣。不知兩人如此平淡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