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夫,我母親如何了?到底是何急病會來的如此之快之兇?”

梅麟看到自己母親梅儷正站在祖母的床邊焦急的問著一個老者。

被詢問的老先生從梅老夫人躺著的床沿邊站起,眉頭深鎖,沒有立即回覆梅儷的詢問,而是轉頭看向站在梅儷後方的袁姑姑,袁姑姑是一直在梅老夫人屋裡照顧其起居的掌事姑姑。

他詢問到:“昨晚老夫人吃了何物?是何時開始抽搐的?持續了有多久?”

“老夫人議事回來後就一直在看賬冊,晚膳就傳了些藥粥,因為老夫人近期一直咳嗽,之前府裡醫師給配了些藥膳,也吃了段時間的。老夫人吃了沒多久就去睡了,我們服侍的都在外房睡的,後半夜我就隱約聽到老夫人的喃喃細語聲,我以為是老夫人做噩夢了又不舒服,就進裡屋檢視,但是怎麼都叫不醒老夫人,傳了府醫也看不出問題,小姐來了後就派人去請您過來了。”

袁姑姑仔細的把昨晚發生的情況和錢大夫交代。

“錢大夫,老夫人到底怎麼樣了?”

站在外側最前方的梅卿慶,梅家外族掌事人,也迫切的追問了起來。

“老身問切下來,覺得老夫人恐怕是中毒了。”

錢大夫這話則是對著梅儷回覆的。

“母親中毒了?這怎麼會?是否可以醫治?錢大夫,如果需要什麼藥材您儘管說,府裡常年都是備著的。”

梅儷本就擔心著老夫人的身體,本以為也就是前陣子頭暈症更嚴重了,萬沒想到會是中毒。

“老身實不能保證,老夫人的症狀感覺是有些像一種毒蜘蛛的中毒症狀,但是老夫人之前頭疾的病症也是有可能引發忽然的像這樣的發病,我已經先放了些治療頭疾之症的藥物在水中喂服老夫人飲下,如果只是頭疾的毛病,半日應該就能醒,但如果是毒蛛的話,就會比較兇險了。”

錢大夫如實告知梅儷他對於目前梅老夫人情況的判斷。

“無法確定?不能直接對症下藥的意思嗎?”

梅儷聽出了錢大夫不樂觀的語氣,擔憂之音更甚。

“我所能知道的也只是這種毒蛛是巫族他們自己培育的,我也是以前在皇城看到過有人被下藥後有如此的症狀,所以才會有此猜測,但是此毒無解,除非巫族的人來,其他人是沒有辦法解毒的。”

錢大夫想起當時那位陷入深睡,任憑那家人如何使用藥物都沒法叫醒的病人,最後迴光返照醒了一下就一命嗚呼的場景,內心還是很希望是他摸錯了老夫人的脈象,老夫人如此之好的人,不應該受這種毒蛛的折磨。

“巫族?”

梅儷聽完看向了房內外圍站著的那些叔叔伯伯,她無法不去懷疑母親中毒和這些人是否有干係,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人,今天怎麼就會躺在床上醒不過來了,而錢大夫還提到了毒蛛,巫族那個神秘陰損的族群,母親自身一定不會和這些人沾染上關係,那就一定是有人謀害她了。

“祖母,您醒醒啊,麟兒來了,您今天不是還要教麟兒看賬冊,聽我講史書故事的嘛。”

梅麟在梅儷問大夫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梅老夫人床邊,緊緊的拉著老夫人的手,他在不停的想要叫醒自己的祖母。

“錢大夫,還請務必救治老夫人,梅家是不能沒有老夫人看顧的。”

梅卿慶再次發出了聲音。

“老朽不才,只能先好生觀察老夫人的情況,希望只是老朽的忘猜,老夫人吉人天相馬上就能醒過來。”

錢大夫覺得自己該說的皆已告知梅家的人,他不想參與到梅家可能發生的問題中,拿上自己帶來的藥箱,交代起候在他旁邊的梅家府醫,後續該要注意的事項。

“梅小姐,如果老夫人有任何的變化,隨時可以再叫老朽過府檢視,我藥堂還等著我回去坐診,就先告退了。”

錢大夫抬步往門外走去,並和梅儷點了下頭,沒其他過多的停留就退出了梅老夫人的裡屋。

待錢大夫離開後,梅儷看著屋內的人,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錢大夫都說現在只能等母親醒來,各位叔伯就請先退下吧,這裡有袁姑姑他們照看即可。”

“我們怎麼能放心老夫人?我們要等老夫人醒來。”

梅卿慶仍然作為各外家代表和梅儷對話著。

“不放心什麼?您們是覺得我會害我母親?”

梅儷提高了說話的聲音,話語裡帶上了些許怒氣。

“那大小姐的意思,難道是覺得老夫人是我們害的?”

梅卿慶同樣也提高了聲音,他身邊圍繞著他站著的其他人也齊齊看向了梅儷。

“母親剛說要把家業傳給我,她人就出事了,難道您們不值得懷疑嗎?”

梅儷用一點不懼怕的神情看著這些叔叔伯伯們,母親在商場的雷厲風行和說一不二,她看了這麼久,當然也知道現在的局面是決不能退讓的,如果她現在表現出了退縮,就真的是白費了母親的教育了。

“老夫人只是提議,這件事還在商議,並沒有定案,大小姐莫要在老夫人病重的時候妄想接管了梅家,我們這些老輩還在,是不會看著你胡鬧的。”

站在梅卿慶身後的其他梅家長者也紛紛發話。

“母親現在要休息,袁姑姑是她房裡的人,她不會危害母親,那我和您們一起先退出去等待,好讓母親能夠安靜休養,錢大夫醫術高超,是以前太醫院的老人,他說了母親要靜養休息,還有誰還不願退出嗎?”

梅儷說完看了眼床上躺著的梅老夫人,還有牽著母親手沒有放開的梅麟,自己率先起步踏出了房間,其他人看她出去了,也魚貫而出,梅麟抬頭看了眼他們似乎是往前廳而去。

梅麟沒有跟去前廳,所以不知道母親那天和族裡的其他長輩們說了些什麼,那個時候他只在乎自己的祖母能否恢復健康,所以一直陪在床側,一連好幾天都是白天一醒就去了祖母屋裡,晚上迷迷糊糊的被徐姑姑抱回自己屋裡的。

有天,梅麟慣例坐在梅老夫人床側看著書籍,不省人事的梅老夫人的手指緩緩動了一下。梅麟立馬就感覺到了,湊近觀察了下,明顯有感覺到祖母的氣息和這幾天緩弱的狀態有了些不一樣,他覺得祖母是要醒過來了,梅麟趕忙喚袁姑姑去叫母親和族裡的其他人,同時讓徐姑姑去找錢大夫入府。

梅老夫人在梅麟安排的過程中緩緩的睜開了久閉的雙眼,但立馬又閉上了,可能是太久沒有睜眼,光線的變化一時讓她無法適應,等梅老夫人再睜開眼時,她的嘴唇也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話但是卻未能發出聲,梅麟看到梅老夫人費力的想要側頭看他,他的眼眶不禁溼潤了起來。

梅老夫人其實迷迷糊糊中,一直時睡時醒著,她能聽到貼著她說話人的聲音,所以自己女兒每天晚上來給自己訴苦的憂心,她一直有聽到,知道族內的其他人在合力阻撓梅儷繼承家業之路,知道自己女兒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每每此時她的頭就會更加疼痛難忍,然後再次昏睡過去。

而每天她躺著最開心的時候就是自己這個孫輩梅麟來陪她的時候,他每次都會給自己說說今天的天氣如何,自己有多想念祖母,自己看了本怎樣的書籍,又學到了什麼樣的知識,每到這個時候梅老夫人沉甸甸的心中的焦慮就會松上一鬆,她知道有這個上天賜下的孫兒在,即使自己熬不過這一劫,梅家嫡系的血脈也不會斷絕了。

梅儷的屋子離老夫人的房子是最近的,她率先趕了過來,看到自己的母親終於睜開了眼睛,喜極而泣的說:“母親,您醒了。袁姑姑,傳錢大夫了嗎?沒傳的話快去呀。”

“小姐放心,小少爺第一時間就讓徐姑姑去請了,應該是快到了。”

袁姑姑正撐著老夫人坐起了身,馬上回復大小姐的問話。

梅儷看了眼自己兒子,想說什麼但什麼話也都沒有說出口。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梅老夫人背靠著袁姑姑,自己撐著乏力的病體真的就坐了起來,她發出了沙啞而蒼老的聲音,說道:“儷兒,過來。”

梅儷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雖然是那麼的輕,但多日來的壓力還是讓她的眼淚瞬間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了出來,不過行動上她沒有猶豫片刻,直接來到老夫人身邊正襟危坐著,看著梅老夫人道: “母親.....女兒好想你。"

梅老夫人咳嗽了好幾聲,她示意想要清一清喉嚨內的淤痰,袁姑姑立即拿了帕子來接住,去清理的時候,順勢就和梅儷換了個位置。

梅老夫人用自己那面板已經鬆弛、青筋累累的手搭上愛女膚白如玉、透著生命的鮮活的手上,衰老與生機在此時的對比是如此的觸目驚心,梅老夫人渾濁的眼裡沒有了以往的精明和算計,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愛女的手,說道:“湊近點,母親有話與你說"

梅麟沒有聽到祖母和母親的對話,他們說的實在是太小聲了,或者說梅老夫人發出的聲音如果不是貼著她聽,其他人誰都無法知道說了些什麼。

等錢大夫和族內其他人陸陸續續趕到的時候,梅老夫人已經依靠著梅儷的身體,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脆弱,梅儷覺得自己母親似乎還在出氣但是自己試著摸過,卻好像已經感覺不到她的脈搏了。

錢大夫走近床榻,令梅儷將老夫人平放在床上,伸手搭上了老夫人的脈。許久後,錢大夫站了起來,看著梅儷等眾人搖了搖頭。

梅麟清楚的感覺到了,祖母是到了彌留之際了,他再次衝到床邊拉起了梅老夫人的手,眼淚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流淌了出來,梅麟呼喊著梅老夫人:“祖母,您醒醒,別睡,麟兒還有話要和您說的呀,麟兒還有好多沒看的書籍想要祖母陪著一起看呢。”

梅麟小小的身體趴在床沿邊不停的哭泣,不停的說。

就像是聽到了梅麟的呼喚,老夫人再次緩緩的睜開了眼,被握著的手微乎其微的動了下,梅麟感受到祖母的動作抬起了頭,看到祖母吃力的動著嘴巴,他知道一定是祖母有話要和自己說,貼耳趴了上去。

“乖,以後要聽你母親的話。”

就這麼幾個字的聲音,然後梅麟就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話語了,他連祖母的呼吸似乎也都感受不到了。

錢大夫再次湊近摸了下脈,轉身對著屋內的所有人說:“各位,請節哀,老夫人已然仙逝。”

除了趴在老夫人身上的梅麟,屋內其他人都弓下了身子,開始朝梅老夫人施禮,纏綿於病榻上的老人最終還是永遠的閉上了雙眼,她的生命力已然退去了。

乾訫殿內作為金旭迦的梅麟,趴在桌上閉著的眼角滑落出了珠淚,但他想要轉醒的意識又一次被無盡的疲憊給帶入到了另一段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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