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蒸野菜

林玉芷午睡了一會，下午課就開始了，下午上一節語文和政治就放學了，林玉芷沒有跟林芳芳他們一起去小河邊，而是去地裡面摘了一些野莧菜，現在剛剛五月初，莧菜長得正好，林玉芷很久沒有吃過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想念這一口呢，既來之，則安之，林玉芷也不再糾結了。

摘了一書包野菜，林玉芷回到家，就看見林玉繡正給林母喂藥，是村裡面的老大夫給開得中藥，每天要喝兩次，一般都是玉繡在家熬，在伺候林母喝，林玉芷聞不了這味道，太沖了。

”媽，我回來了，我摘了莧菜，今天蒸野菜給你們吃。“

”哎，芷回來了啊，你先寫作業，不急，讓繡先燒一壺熱水，今繡給我擦擦身子，家裡沒熱水了。“林母擺手讓伺候她的林玉繡出去幫忙，表示自己這裡不用她管。

”媽，你先喝藥，我這就去。“林玉繡聲音還很稚嫩，半大的孩子，穿著林玉芷不要的衣服，身上都是補丁。其實老林家的日子過得不錯，林二叔的工資大半都給了家裡，林玉琴現在也出去工作，一年收入也有500多塊錢，在現在農戶一年到頭手裡只有100塊錢的年代，老林家算是村裡面的富戶，林玉繡不至於穿著如此破舊，記得林父去世以後，她們姐妹三人每人還分了1萬塊錢呢，那可是八十年代的一萬塊錢啊，不過林玉芷的錢被丈夫拿去做生意了，最後一年就給林玉芷拜光了，氣的林玉芷要跟他離婚，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一是林父摳門，不捨得花錢，二就是林玉繡自己是個不爭不搶的，父母讓穿兩個姐姐的舊衣服，她就穿，不會張口為自己說什麼，林玉芷不行，她和林玉琴以前天天吵架，她才不穿林玉琴的舊衣服呢，父母被吵得沒法子，打也打過了，但是這兩個女兒，一個比一個厥，那能怎麼著，那麼大閨女了，也不能丟出去，只能讓兩個人都如意，不爭不搶的小女兒自然就被忽視的徹底，所以林玉繡小小年紀，一般家裡面的夥計，照顧林母都是她在做，林玉芷放假才會幫幫忙，上學期間，一般也就幫忙做做晚飯，其他的，她年輕那會一點也不粘手。

後來，林玉芷初二下學，林父也沒說什麼，讓林玉芷一個人拉著架車子，拉糞，夏收，秋收，把農家地裡的夥計，幹了個全乎，那兩年累的林玉芷每天都直不起腰，到了20歲還是一米五五的個頭，林玉芷覺得肯定是幹活累的了，不然為什麼大姐都一米六五，就她和玉繡矮呢。

"姐，熱水燒好了。”

林玉芷趴在桌子上正思考呢，就聽見玉繡叫她，看著本子上一個字也沒寫，嘆口氣站起身來，只能明天早起一些寫了，晚上天黑了，林父不讓開燈，怕費電，雖說林玉芷不怕現在的林父，但是為了這點小事跟他吵，也不值當。

“來了，來了。”林玉芷一邊收拾著作業本，一邊應著玉繡，等林玉芷到廚房，就見玉繡已經把熱水灌進熱水壺了。

“玉繡把幾顆蒜。”林玉芷捲起袖子，把林玉繡洗好的莧菜切碎。“在去櫥櫃裡把麵粉拿出來啊。”

“哎”林玉繡乖乖應下，就出去了。

林玉芷把所有的莧菜都放進盆子裡面，又放了一些鹽，一點十三香，伴進去一點麵粉，就開啟鍋蓋，先倒進去幾瓢井水，把篦子放好，就把野菜放在篦子上，讓玉繡燒火，她則去院子裡面摘了三根黃瓜，打算做一個拍黃瓜。

“姐，二叔打電話回來了，說是這個星期把小弟送回來，到時候讓你去接他呢。”林玉繡看著忙碌的玉芷，心裡藏不住話，趕緊把今天知道的訊息告訴她。

“爸咋說的，是我去，還是他請假去。”林玉芷並不回頭，手上功夫也沒停，黃瓜拍好，就放進盆子裡面，倒醋，放鹽，十三香，又把蒜末放進去一些，盆子顛一顛，一盤拌黃瓜就做好了。

“爸說讓你去，這幾天忙呢，要給麥地澆水，讓我也去幫忙。”林玉繡見鍋燒的差不多了，就不再往裡面添柴，讓火慢慢熄滅，飯也就差不多了。

“知道了，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林玉芷把黃瓜端到堂屋，今天早上沒細看原來的老宅，現在倒是看清楚了。

堂屋不大，三十個平方，正對著門是一張長長窄窄的櫃子，上面擺著毛主席的畫像，放著一些雜物，家裡面的好吃的都放在桌子下面的櫃子裡面，所以櫃子上著鎖，櫃子旁邊就是一家人吃飯的桌子，四四方方的紅木桌，桌子左邊是一片很有年代感的花布簾，裡面是林父林母的房間，桌子右邊挨著牆放著一些雜物，都是農具，桌子上面的木房樑上用繩子掛著一個竹籃子，放著肉和錢，怕被老鼠霍霍，繩子很細，籃子掛的也高，站在凳子上，家裡面的娘三也夠不著籃子，只有身高一米八的林父，站著凳子才能夠著。

”姐，鍋好了，你快來啊。"林玉繡在西邊屋裡的廚房大聲喊道。

“哎，來了。”

林玉芷掀開大鍋，一陣白色的水蒸氣匆匆冒出來，一會就不見了蹤影，林玉芷拿筷子夾起一點野菜嚐了嚐，隨後點點頭，已經熟了，把野菜都放進盆裡，又放進去一些蒜水，蒸菜就做好了，這時候林父也回來了，一家人正好吃飯。

野菜就算是主食了，林玉芷本來不咋會做飯，但是結婚以後，婆家待客都讓她下手，現在做菜也不錯了，豫東這邊一般結婚八個冷盤，幾個熱菜，是難不倒林玉芷的，後來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生怕她們吃不好，所以又在網上學習了很多，兩個女兒被她養的白白胖胖的，不像現在14歲的林玉芷，全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瘦的跟幹猴子似的，14歲了，還沒有發育，二叔讓家裡人頂工，本來屬意她去的，就是因為她身板太瘦弱，不像那麼回事，才便宜了林玉琴，為了這事，她和林玉琴沒少吵架，兩個人氣性都大，即便後來交通方便了，聯絡也有電話了，兩姐妹都放不下臉面，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絡，一直到老了，才放下臉面，又聯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