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箭神與鏢王
“叮鈴”、“噹啷”不斷有刀兵落地的聲音響起，眾多黑道像是戰場上的敗兵一樣，面色灰敗地丟掉了手中的武器。
“等等，這位大宗師！有話好說，我們是天啟教！奉暗帝之名來此！與你們沒有衝突，你們要追殺法爾匪幫，那就殺好了，我還可以幫你們殺！
但是暗帝大人交代的事我們不能失誤。”
百戰回頭，看著同樣陷入戰敗恐懼中的鐵柱他們，運轉體內的真氣，一些塵封的功法記憶開始恢復……
鐵柱他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如夢初醒，大難得脫的感覺，從內心的恐懼中恢復過來。
這一次百戰的操作更加的高明，從大宗師的外放氣息中解脫的只有鐵柱他們六個。
百戰點點頭，對自已的功力恢復感覺滿意，接著走向荒漠狼，毫無波動地說：“既然你不認識我，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荒漠狼出身塞北，以一身硬功著稱，此時被百戰毫無商量的態度激起了一身血性，大喊一聲就拿著手裡的半截斷刀朝百戰撲來；
只是剛撲出，還沒到半程，百戰的身影就鬼魅般出現在荒漠狼面前，一掌就拍向了荒漠狼的胸口；
這次百戰一掌剛拍中荒漠狼的時候，百戰的身形又一次晃動，又整體的更靠近荒漠狼半步，同時藉著這一次身形衝前，手掌在瞬間二次發力疊加……
這一次荒漠狼沒有被打得飛出去，而是直接被打穿了胸膛，百戰的一掌從荒漠狼的前胸打進，從後背穿了出來。
荒漠狼被穿在百戰的胳膊上，口吐鮮血想說些什麼，百戰一個晃動已經不在他面前；
荒漠狼掉在地下死去，百戰開始屠殺周圍引頸就戮的人群，大宗師的功力揮灑開去，每一招都是大開大合，一片一片的人被打成殘肢斷骸；
恢復過來的尕子等六人也開始對著周圍的黑道殺去，不一會兒整個谷地都變成了露天的墳場。
鐵柱等幾人雖然在江湖上經歷過廝殺，但是從來沒有一次自已殺過這麼多人，也沒有一次就見到這麼多的死屍，尤其是被百戰以大功力碾壓過去殺的，就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首……看著眼前“屍山血海”的場面，幾人的身體都有些發抖，麻子蹲下身，想吐又吐不出。
“要戰，就要拋開生死，生死天地間，唯戰爾。”百戰看著這幾人的樣子，又調整了一下宗師氣息。
頓時無盡的戰火從尕子他們心頭騰起，迅速清除了心中的不適，眼前的屍體和血都不算什麼，只是自已踏上戰場巔峰的過路而已。
百戰很快又收掉了這種氣息，鐵柱他們眼眸中恢復了清明。
老七：“我算是知道了，宗師之下，武者皆為螻蟻；大宗師之下，眾生皆為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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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韋家大宅的地下空間。
老阿福提著個木頭箱子，拿著油燈下來，看到韋布正在穿著蝙蝠大俠的衣飾和裝備。
老阿福：“老爺，今晚還要出去？”
韋布：“是啊，有什麼事嗎？”
“我原本還想叫您一起去城外的祖墳那裡——”老阿福用手指了指頭頂上方：“仙桃居的人這次連法爾匪幫的老巢都找到了，徹底剷除了匪幫。
李師傅剛帶著人‘驗貨’回來，還順便帶回了法爾科內和其他兩個副頭領的首級。
那些腦袋拿石灰硝好都在上面放著呢，我等下要帶去老老爺和老夫人的墳前，祭拜一下。”
韋布：“嗯，仙桃居的辦事能力還真是強，雖然我不願多造殺孽，但是你一心想報這些仇，那就隨你，直接去賬上支錢就是了。
我等下要去趟十誡寺，城內的黑道正準備對十誡寺動手。”
老阿福用腳尖踢了踢地下的盒子：“只是仙桃居的辦事能力有些過於強了。這個，就有些蹊蹺了。”
韋布一邊套著拳套，一邊問：“這是什麼？”
“這個是荒漠狼的首級。今天李師傅帶人去到那個谷地裡時，被殺了遍地的，不止有法爾匪幫剩下十幾個老傢伙的屍體，還有其它幾百具屍體，看樣子全是江湖黑道。
荒漠狼的屍體也在其中，被人一拳或者一掌，穿胸而過。”
“荒漠狼？就算在宗師之中也是強者了，他來西域做什麼？還被人一擊就打死了？”
“既然荒漠狼在這裡，那幾百人估計都是天啟教的人手，但是據李師傅帶去的人手查探，那谷地裡的幾百人，一個跑出去痕跡都沒有，全都被打死在當場。
我想就算是幾百頭豕，亂竄起來都能跑出去幾頭，但這些人被殺的一個不剩……”
韋布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有大宗師出手？雷肖？仙桃居的背後是雷肖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專門找人去北門幫的內線問了訊息，這一問更是驚人。”
“怎麼？”
“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有人僱了所有黑道高手，去截殺一輛馬車。
結果仙桃居的人受我們所託，去將法爾匪幫埋伏的那一路人馬全部殺盡，包括馬隊和盾陣。”
“當然記得，那馬車上的人趁機逃出生天了，怎麼，那些人其實是仙桃居背後的雷肖出手殺的？”
“應該不是，但差不多。北門幫的內線說那天的僱主確實單出了一份大價錢請雷肖出手，不過雷肖出現在那一路，是去追殺馬車的。
但是後來馬車好端端的逃出生天，雷肖卻不見音信，事後雷肖不知何時回到了教派，還下令讓刺客教派和北門幫近期在整個西域都收斂一點。”
韋布雙眼一蹬：“嗯？難道說……”
阿福：“法爾匪幫的人應該不是雷肖殺的，而是有人殺了那些人，又打退了雷肖，那馬車才逃出去。
依我看，只有奔雷手！
雖然越女劍天下無雙，但她只用劍，而且從來不隱藏行蹤；
雷肖雖然是大宗師，但他防禦天下第一，攻伐方面恐怕還無法一掌將硬功出眾的荒漠狼穿胸打死；
朝廷那位要鎮壓朝堂，更不會跑來西域。”
韋布陷入了沉思：“奔雷手……難道他也覬覦天語琉璃珠嗎？……不對，也有可能是逆雷手王司！”
“王司？”
“是啊，奔雷手巴倫一向在武林正道間聲望頗高，他如果想看看琉璃珠，十誡寺的高僧恐怕都會讓他去一觀的，我都摸過兩次琉璃珠，何況是巴倫大宗師呢。
但逆雷手如果覬覦琉璃珠，很可能會悄悄潛伏在城內。”
“但是王司跟雷肖和天啟教不都是……”
韋布從架子上拿過面罩：“黑道內訌而已，這太平常了……今晚就有一場呢，我得準時赴會。你找人盯好仙桃居，但不要露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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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誡寺外，許多江湖黑道聚集一處，歌潭城的三大黑道魁首更是一個不缺，草標人蹲在醜爺身邊，用樹枝在地下畫著：“就是這邊的牆壁，只要打破之後，我們就能進到藥師殿後面的小道，然後從小道一直通往臥佛殿，從這邊再打通一面牆，我們就能衝到塔林。
這個時候那些禿驢都在大雄寶殿晚課，來不及支援。
守在九層浮屠塔的不管是誰，我們一擁而上他也抵抗不了多久，而只要我們動手快，在那些大俠和鄉勇們趕來之前就能帶著琉璃珠逃走。”
人群裡人熊所羅門的個頭最高，也最壯，比旁人高出兩個頭去，胳膊比旁人腿粗，腿比旁人腰粗，腰有旁人四五個那麼粗，他是希伯來人，漢話說的很生硬：“遇到……大……俠……鄉勇……打……一場。”
他旁邊的手下趕快勸解：“大當家不要衝動！咱們不好硬拼，硬拼的話底下弟兄死傷太多了，而且若是鄉勇死傷太多，引漢軍進城來清剿，那就不好啦。”
所羅門鼻子裡哼哼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醜爺整天都不知道在笑什麼，又笑著說：“哈哈，哈哈哈……真想看看蝙蝠大俠看到我們取走琉璃珠時的表情，該給他留個空塔還是火燒塔呢？”
北門恩顯得很不耐煩：“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趕快開始吧。”
在紅巾幫幾個大頭目的指揮下，一些黑道的嘍囉們抬起地上一根一人粗的大木，像抬著攻城錐那樣，向著世界寺的外牆撞去……
可能當初修建十誡寺的工匠們比較用心，也可能是黑道嘍囉們根本沒有抬木頭撞牆的經驗，這轟的一聲撞上去，不但沒能把牆撞塌，大木被牆反震回來，這幫人沒能穩住，大木脫手滾到了地上，還壓壞了兩個嘍囉的腿。
“快抬起來，繼續！”大頭目急吼吼地催促，嘍囉們七手八腳地繼續抬起那根圓木，結果又一次沒撞開牆。
“使勁撞啊，這麼大聲，已經引人來了！”大頭目急的大聲喊。
“直孃的廢物！”戴著面罩的北門恩大喊一聲，一腳朝圓木踢過去，圓木和那些嘍囉都被人仰木翻，不少人都被圓木壓到了。
北門恩朝所羅門使個眼色，然後自已運轉功力，一扭肩就撞在了牆上，整堵牆都轟然一搖，牆頭的塵土紛紛落下；
另一邊的人熊所羅門也是嘴裡喊出個長音“啊……”然後衝過去一拳砸在牆上，在兩人合擊之下，十誡寺的院牆嘩啦啦就倒下一塊。
北門恩鐵臂揮動，已經破損的院牆立刻被“拓寬”了許多，大批的黑道跟在兩人的身後湧進去；
“那邊，那邊！”草標人指著方向。
一路上有草標人的指點，黑道眾從殿後的小道一路猛衝，除了嚇跑兩個掃地的沙彌外沒遇到什麼高僧。
“哈哈”一衝到塔林，視野豁然開朗，黑道們拿著手中的刀兵，趁著濛濛夜色向最高的那座塔衝去。
嗖嗖嗖的風聲傳來，跑在最外側的幫眾們如同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個挨個的倒下，本就一窩蜂的黑道頓時更亂起來。
不少黑道突然停住躲在一個個舍利塔之後，還有少數黑道依然朝前衝去，又不知道被哪來的偷襲擊中，倒地滾開去。
夜光中閃過幾道寒光，在空中與什麼東西相碰撞，崩出火花之後紛紛掉落插在地上；
幫眾們這才發現，被擊落並插在地上的是幾支箭，之前倒下的那些人也是一樣，身上插著箭支，力道深厚，沒入過半。
“箭神！”、“箭神來啦！”黑道幫眾們呼喊著往離自已最近的舍利塔之後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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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神，在歌潭城威望僅次於蝙蝠大俠的俠客，一流頂尖境界，已經摸到了宗師的門檻，善使弓箭，箭無虛發；
箭神有一張二百斤的寶弓，他在真氣運轉之下可以用這二百斤的弓來發連珠箭，而且他和蝙蝠大俠不同，他一向堅持除惡務盡，若是中他二百斤的一箭，不死也是重傷。
在歌潭城內，箭神有一個死對頭，鏢王喬敦；
喬敦無幫無派，是一位獨行大盜，善使飛鏢，也是一流境界，因為在歌潭城內劫掠的關係，與箭神交過很多次手，均是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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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幫眾們紛紛躲開，一個穿著長衫的人卻手捏幾隻飛鏢走了出來，正是鏢王喬敦。
喬敦剛走兩步，雙手就把幾枚飛鏢猛的甩出，這時候羽箭破空的嗖嗖聲才剛傳來，又是一陣叮噹作響，好幾支箭和飛鏢在空中對撞在一起後落地，但也有幾個沒躲好的幫眾中箭倒下。
“不好！還有高手。”喬敦自已也一閃身躲進一座舍利塔的陰影之中。
他掃一眼插在地上的那些飛鏢和箭支，大喊一聲：“蝙蝠也在這！”
現在對於黑道幫派的形勢極為不利，蝙蝠大俠和箭神都是輕功高手，現在肯定在哪兩個比較高的舍利塔上，而黑道這邊雖然有兩位宗師，但實際上能夠跟箭神的箭和蝙蝠大俠的飛鏢對戰的，只有鏢王喬敦一人；
人熊所羅門和北門恩現在都在舍利塔的後面躲著呢，北門恩雖有一身硬功，但也不敢一路硬抗二百斤的弓箭與蝙蝠大俠的飛鏢；
更何況舍利塔那裡還不知道守著高僧沒有，這些禿驢攻伐的本事沒有，但是隻要會一點他心通，就能讓自已的真氣停止一瞬間，那時候捱上幾箭就真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