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對這些命令和要求產生過懷疑，只是單純的執行著，完成著。做一把，絕對聽話的武器。
揮手用手裡的武器擋開飛嘯而來的子彈，一刀刺穿飛舞的蟲型怪物，墨爾厄里斯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氣溫在降低。
手裡的刀根據墨爾厄里斯的判斷轉化成長槍，旋轉著將因為寒冷而密密麻麻從半空中墜落的蟲型怪物，和無數瞄準他的子彈鐳射打飛或擋住。
她一身黑色緊身戰鬥服，在這片逐漸雪白的擬態環境裡，是無比顯眼的存在。
“墨爾是我姐姐用命換回來的孩子。”萊比阿娜爾鬆開卡姆拉的衣領，她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儀表，“我有責任為她的生命負責。”
卡姆拉沉默的整理著凌亂的衣領，他看著萊比阿娜爾堅毅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訓練場裡，和麵前這個身影極其相似只是更加年幼的黑色身影。
或許血緣就是這樣神奇，哪怕被別的人撫育長大，卻只是一個照面就能看出他們是有聯絡的血緣親人。
“我知道了。”卡姆拉在心裡嘆息，或許死亡對於墨爾厄里斯來說是一種解脫。
可對於這些，希望她活下去不停為其付出奉獻奔走的家人而言，她的死亡卻是他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沉重。
萊比阿娜爾作為政部議員兼具萊耶斯特萊恩一族族長，每天要處理的事務一大堆，只能抽出自己的休息時間來看侄女訓練，併為了她的未來與卡姆拉見面。
禮貌的向卡姆拉告別，就急匆匆的前往書房處理各項事宜。
卡姆拉看著隔離壁裡，被白雪覆滿全身卻不斷移動墨爾厄里斯。他的手忍不住貼在隔離壁上面，他想拂去這些雪，就像是拂去壓在這個孩子身上無形的，不應該加註她身的巨石。
——
“話說，這個世界有奧特曼嗎？”駱長亭研究著這個世界的人種圖譜，在看見光子生命的介紹時，突然想起來童年時期看的英雄動畫片。
厄爾莫里斯和系統A原本有些焦灼的交談氛圍瞬間被駱長亭的話沖淡了。
系統A笑了笑，祂看著駱長亭，道：“你說的奧特曼大概能算是光子能量生命，和尤加切牙撒先生屬於同族哦。”或者說，和所有以能量，光粒子為構成形式的生命是同族。
“真的假的？”駱長亭震驚了，他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類都是外星人，但他真的想不到奧特曼這種特攝角色，虛構出來的生物居然在這個時代是存在的。
而且近距離接觸過！
“嚴格來說，我們系統也能算是奧特曼的同族。”系統A攤手，祂說，“能量生命，轉換形態，宇宙穿梭，空間轉移壓縮等等，這些我們系統都能做到。”
駱長亭恍然大悟：“對哦，你們系統還能擬態人類。還能和人類融合一體。”
原來系統就是奧特曼。
厄爾莫里斯不瞭解地球文明，所以他並沒有不識趣的插入這段話題裡面。
但是他對駱長亭口中的奧特曼是真的感興趣。
於是在查閱相關詞條之後，厄爾莫里斯發言了，“科斯泰康一族和奧特曼一族是同種族概念。人類的影視的展現是依靠皮套，這才導致你們陷入了誤區。”
因為科斯泰康一族，確實擁有形態壓縮，形態轉化，以及和其他種族融合等能力。
不過科斯泰康一族和西比亞姆一族一樣，崇尚強大武力，所以這一族，除去像尤加切牙撒這種不喜歡戰鬥的族人進入了科技部外，大部分都和西比亞姆一族一樣參軍了。這點和奧特曼警備隊很像。
厄爾莫里斯詳細的列出來科斯泰康一族和奧特曼一族的相同點佐以論證自己的觀點，除了外表不同，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六十。雖然有很多能力科斯泰康一族並不具有，但是奧特曼這個角色本身就是地球人類對強大種族的希冀和幻想。
“你想變身奧特曼？”系統A挑眉，頗有些揶揄地看著駱長亭，“這個宇宙還真有怪獸，你如果想變身打怪獸的話。不用奧特曼，厄爾先生就可以轉換形態。和奧特曼沒差了。”
確實，厄爾莫里斯雖然身體尚處於第一針阻斷劑區間，但是這個時期的希波亞克一族，基本資料是身高達15米，體長23米，體重為30噸。
厄爾莫里斯也在這個區間值裡面。
“……”駱長亭沉默了，他看了看手裡關於希波亞克一族的龍形態圖片，”我想像奧特曼那樣用手腳和光輪，不想用牙齒翅翼和骨刺。”
“光輪？”厄爾莫里斯還是很滿意自己的種族形態的，雖然確實比不上奧特曼形態修長輕盈，“我們可以精神體體外凝聚形態，造一個光輪很容易的。”
駱長亭張口就來：“可是精神凝聚的光輪，不能砍怪獸腦袋啊。”
厄爾莫里斯不說話了，他要怎麼說，精神凝聚的光輪確實不能砍怪獸，但是精神凝聚的形態光輪，是可以砍怪獸的中樞神經和強烈刺激精神末梢的。
尤加切牙撒接收來自厄爾莫里斯傳送給他的影片，對於駱長亭想搞清楚這個宇宙是否存在奧特曼這樣的生物的問題。
他對此做出瞭解釋。
“如果去除地球人類皮套的演繹。‘奧特曼’這種具有生物特徵且由光粒子構成的生命，在大宇宙時代，有很多類似的生命。比如希比艾拉族、扎爾科洛特族、菲斯拉米娜族等，都有和‘奧特曼’這個種族高度類似。”
駱長亭疑惑發問，“科斯泰康不算嗎？你們這一族和奧特曼也很像啊！”
尤加切牙撒搖頭，他對此做出解釋，“科斯泰康確實和奧特曼高度相似，但是科斯泰康並不需要‘變身器’來擬態出人類形態或是其他生物形態。以及，科斯泰康並不需要所謂的人間體才能降臨某個星球什麼的。”
“科斯泰康是純粹的光量子生命，並不會因為所謂的羈絆而進化出新的形態。精神的力量也並不能轉化為科斯泰康族需要的能量，以及，不會像奧特曼那樣受傷或者是因為肉身的摧毀而被殺死。”
但是尤加切牙撒舉例的希比艾拉族即具有生物特徵，也能轉化形態。這一族也確實可以依靠自身情感這類的精神能量進行形態的轉化，甚至變強什麼的。
扎爾科洛特族的話，這一族主要是形態符合奧特曼的特徵，巨大化壓縮化，以及，能選擇和其他生命融合一體。
菲斯拉米娜族純粹就是社會形態和奧特曼差不多了，人造能源代替恆星，光明的烏托邦，軀體可自由穿行宇宙，堅守正義維護宇宙秩序和聯邦律法。
其實都算是能量體生命，就是母星不一樣，文明發展和側重不一樣。
“你為什麼會突然談起奧特曼呢？”系統A作為和地球人打交道最多的存在，自然擔起了詢問的身份。
駱長亭翻閱資料的手一頓，在沉默的這幾秒中裡，曾被深埋掩藏的記憶碎片挾雜著無數的思想攢零合整，一齊淹沒他。
他第一次知道“奧特曼”這樣的存在，是在孤兒院的時候。不是被拋棄，也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寄養到親戚家裡，因為忍受不了那些大人而逃跑到孤兒院。
他還記得那個金色的下午，熾熱的空氣和透過玻璃，落在他眼睛上刺目的白色陽光。
孤兒院的孩子們擠在那臺老舊的電視機面前，看著他們從黑色的布袋裡翻出一張早已被刮花的，五顏六色的碟片。小心翼翼的放進碟機裡面，興奮的跟著聽不懂的歌曲大叫笑鬧。
賦予弱小的人類強大的力量，光明的化身。
駱長亭嘴角的笑容突然沉下一秒，卻很快再次高高揚起，他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到了。”
“……非要說的話。”駱長亭目光一暗，“是因為厄爾的提議。讓A刺激和啟用墨爾的父系基因，轉化成其他的種族。”
去赴死，去完成她撫育者的畢生信仰和追求。
厄爾莫里斯沉默了，原本緩和的氛圍再次凝固。
“這也是一種解決方法不是嗎？”系統A攤手，祂並不在意厄爾莫里斯的情緒是否沉重，也不在意駱長亭的異常。
祂說：“身在局中無法破局，藉助外部勢力強力破局是很正確的選擇。”
大宇宙時代科技再發達，也不可能在百年裡做到逆改生命形態，以及，自由的拉縮延伸宇宙的運轉。
而系統可以做到，這種強大的，不屬於任何種族的存在可以做到。
“我只是沒有想明白。”駱長亭身在局中，也不明白厄爾莫里斯的這個提案，“你做了這麼多都是希望墨爾能好好的活下去。不依靠任何人，自由且自我的活下去。但是為什麼做出這個計劃？”
“……如果她能轉化生命形態。”厄爾莫里斯看著艦倉外的太空，無數的星光在黑暗中閃爍，“那麼就能完整的儲存她全部的生命。”
駱長亭不解，他重重地合上眼睛，“那她也是死了啊？就算你讓系統繫結她的撫育者，做任務積攢能量復活她。可她也是死了啊？”
非要一次次的犧牲她，去圓你們的夙願嗎？
這樣一次次死亡，一次次復活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