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嫁給他

可她知道的太晚了。

讓他已鑄成了大錯。

若早一些知道這真相，她不會允許他殺了太后。

太后是皇帝的生母……

可如今已經這樣了。

“不要再為我付出了。”朝瑰道。

“我知我行事卑劣，也知道我在做什麼。即使陛下哪天知道了，我也願意承擔，左右就是一條命。”

他眸光清定，撫上她的面頰：“搖光此生，只為公主。這條命在很多年前就是你的了。”

“世事難料，若我得到你的代價是這殘缺之身，我認了。“

“我從不想將你藏於暗處，但世俗不允，我亦不想毀你清譽，只要你知道，在這，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應搖光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已心口處。

他的手心滾燙，一如他對她的心，一片赤誠深情。

她閉上了眼睛，抱住了他勁瘦結實的腰，將臉深深埋進他寬闊的胸膛，他的心跳就在耳邊，那樣踏實。

她的身體在他懷中柔若無骨，內心卻愈發堅定。

“我不會讓趙胤徽傷害你的。”她低低道，“你的命既然給我了，就給我好好活著。”

“我可不想當寡婦。”

這一句對於應搖光來說如同被朝瑰下了春\\藥，身體瞬間昂揚了起來，血液湧動，他在她面前永遠都是正常的男人。

她感覺到了什麼，羞紅了臉推他，嗔怒道，“你怎麼這樣，你這樣平時在御前怎麼當差的？…”

“只有你，只有和你的時候才會。我很想你，它也很想你。”

她想推開他，“這是在帝陵行宮，不可行那種事，大不敬！”

他卻將她抱的更緊，壓下洶湧的情慾，低聲道：“我知道，我知道。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那你今晚別走了吧，我自已害怕。”

“你這是折磨我。”他咬牙道。

先前在穆雲行宮僅那一夜，食髓知味，他多想與她皮肉骨血再融為一體。

“嗯，折磨你才能解我心頭之恨。讓你對我那麼狠心，我人都跟你到侯府了，居然趕我走…”

話雖如此，她卻踮起腳又吻上了他。

那一夜，他將她擁在懷中，鼻息之間是特屬於她的甜香。

從未覺得如此親近過，心中發出滿足的喟嘆。

又到了最喜歡的夜話環節，朝瑰很喜歡在睡前與他閒聊。

“那個宮女我留下了，她不能死，死了就沒人證明這個真相了。”朝瑰闔著眼，喃喃道。

“好。”

“太后的母族因皇帝沒有從其中選妃而與他生了嫌隙。這個嫌隙…可作文章，要抓住。不可讓太后母族再興起。”

太后這些年假裝瘋魔，母族亦逐漸式微，但隨著皇帝即將親政，有翹頭復起之勢。

“太后的母族？算什麼東西。若不是以為是你的舅家，這些年他們都死幾回了。”

“掌印厲害呀。”

他親了親她的眼睛，“怎麼不叫哥哥了？”

“若是我們…能提早些相遇就好了。”她的聲音低下去，無聲的流淚，“若是能早些相遇，我嫁給你，給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他心中大慟，眼角有溫熱的溼意，將她摟的更緊，似乎能彌補長久以來遭受的苦難，“在我心裡你已經嫁給我了。”

在大昭，公主沒有下嫁之說，駙馬娶公主亦不說娶，而是“尚”公主。

而她說想嫁給他。

並未將他當伺候公主的駙馬都尉、皇家的奴僕，而是將他當作愛人。

“夫君。”她聲音綿軟，輕聲在他耳邊道。

應搖光只覺得腦中“轟”地一下，耳側酥酥麻麻。嘴唇微動，喉頭梗住說不出話來。

“夫妻本一體，以後什麼事我都與你一起面對。你我之間，無隱瞞，亦不相疑。”她道。

“好。”

*

這一夜朝瑰睡的很好。

知道真相後本是渾身惡寒，有了應搖光的陪伴，竟撫平了心中的傷痛。

而應掌印第二天卻眼下烏黑一片。

他開門悄聲出來，謝玉抬眸一看頓時噤了聲。

這…臉色也太難看了。

誰睡不好，臉色都不會好。

應搖光只恨自已對朝瑰反應太大，卻又憐惜她才經受那樣大的變故與打擊不忍動她。

然而溫香軟玉在懷，被她一聲“夫君”喚的整夜火燒火燎無法平息，即使短暫的入眠也是墜入靡亂狂悖的夢中去。

“掌印可是沒睡好？”謝玉猶疑道，“公主還生氣？”

“……”應搖光無言以對。

“憔悴點好，掌印為太后鞠躬盡瘁。”謝玉訕笑。

“想個法子讓陳家再也立不起來。”他眼眸幽深。

謝玉怔住，又點點頭。

陳家是太后的母族，皇帝的舅家。曾經在應搖光保護下的姓氏。

這些年來，他安插在陳家了太多人，本意為保護。

保護的另一層意思可以說是控制，陳家在他面前跟篩子一樣。

陳家既是皇帝的舅家，那就沒法將這個姓氏徹底抹去。

但找個由頭讓他們再也立不起來還是很容易的。陳家綿延數代，又曾是出了兩代皇后的後族，這樣的世家大族最怕的就是被毀清譽，讓聖上蒙羞，不可再將其作為依靠。

陳家長房的四爺養了個外室，這外室也是他安插的探子之一。

陳四爺若是在太后孝期做出醜事來……

他向來不是高尚之人，想保護的一直只有一個她罷了。

“那件事調查的如何？”他又問。

“宮裡知道公主生母的人都已經亡故了。太后將此事處理的很乾淨……實在是找不到了。”

應搖光長嘆一聲，罷了，她已經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