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霸北境數十年的一代梟雄隕落在了這個寂靜無聲的秋夜裡。

那刀的速度快如鬼魅,力度也呈現出持刀人臂力之強悍。

北韃王臨死的那個瞬間,忽然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這位公主三年前來北境的時候,送她來的那個宦官,沉默而冷峻,還有些文弱。

他一個宦官,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力量?

北韃王的人頭落地,最後一個畫面看到的是衝進王帳的黑袍番子。

朝瑰仍然木然地看著應搖光。

和他一同進來的是身著鎧甲計程車兵和清一色黑袍的東廠番子,而應搖光的裝扮,比他們要樸素多了。

一襲白色的直裰,並無多的裝扮,好像是才從府裡出來,亦或者是才從哪家的雅集上興致而歸。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朝瑰眉眼含笑帶淚,知道自已安全了,突然虛脫,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日思夜想的情郎懷中。

應搖光把公主抱出來的時候,眾人都鬆了口氣。

他們不敢想要是公主出了事,督主會做出如何可怕的事情來。

可他們想錯了。

應搖光帶來的人是精銳中的精銳,緊隨其後的謝玉也是一絲一毫不敢拖延。

夜襲北韃王廷,直斬北韃王首級。

北韃王初登寶座,並未做好新老交接的準備。

驚心動魄的夜晚卻安靜的詭異,眾人還都在酣睡,任誰也沒有想到,在段懷安暗中的庇護下,怎會有這樣一支悍勇的隊伍從西境直插而來,暗中撕開個口子,直指北韃王廷。

這位權傾朝野的宦官帶領數十人將北韃王室全部斬於劍下,包括那晚聚在王帳周圍的其餘六部首領。

他們以為他們的王要與中原真正的公主做一夜夫妻了,都樂呵樂呵地喝了酒,醉了,睡了。

翌日破曉之時,謝玉帶著一萬大軍潛入北韃境內時,才成立的北韃王室已全部成了刀下亡魂。

盤踞北境多年的北韃徹底散了、亂了。

後來在史書上對於應搖光夜襲北韃王廷並沒有太多的記載供後人閱覽,那些隱去的波瀾壯闊和孤注一擲,無人知道。

更無人明白,他為何放著帝都的錦繡之路不走,而是一意孤行秘密帶走一萬精兵去夜襲北韃。

至於朝瑰公主的身影,完全從這段歷史中隱去了。

朝瑰猛然驚醒,睜開眼看到的是不熟悉的帳子頂。

牛油蠟滋滋燃燒著,還是在夜裡。牛油蠟是宮中御用的好東西,燃燒時間長,氣味少,這種久違的聲音令她很安心。

帳子外有人,聽到動靜就立刻過來了,小心翼翼地撩起一條縫。

朝瑰看見了謝玉的臉。

他驚喜道:“奴才見過殿下!殿下總算醒了,我這就去喚督主來。”

朝瑰伸出手阻止他,她知道應搖光將謝玉留在這裡,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非要他去處理不可。

“不忙。我睡了多久?”

“殿下您睡了快七天了,快先喝杯水吧。”謝玉斟了杯溫熱的水遞過來。

想來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將涼掉的水換成溫熱的,只等著她醒來能喝口熱乎的。

“怎麼會睡這麼久……”她抵著眉心,試圖讓頭腦清醒起來,“我這是在哪?他呢?”

謝玉自然知道這個他是指誰,“殿下還在北境。督主收拾了北韃王室,這會兒在清點繳獲的戰馬和俘虜,還有軍械。”

朝瑰定定看著他,也不說話。

她知道若只是清點戰利品這種小事,應搖光絕不會拋下她。

謝玉嘆了口氣,“聖上譴了欽差來問責。”

“問責……”朝瑰還沒有回過神來。

“是,聖上詔督主回朝,他卻擅自領兵攻打北韃。”

朝瑰深吸了口氣,擅自領兵、抗旨,這哪一樣不是殺頭的罪?

即使打了勝仗又如何,功是功,過是過,要分開清算,違背皇命這種事,能夠功過相抵都已然不錯了。

她發著呆,目光落在床榻邊圓凳上的一件衣物,她認得,是他穿的那件。

朝瑰感到親切,臉上不自主地浮起笑容,伸手想將他的衣服拿過來看看。

怎料剛拿到手中,就隱約有撲鼻的血腥味,自從有孕後,她對味道極其敏感。

她將衣服鋪開,看到白色的錦緞上是一片片的鮮血。

“殿下,不是督主的血。”謝玉提醒道。

朝瑰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擋在了自已身前,沒有讓北韃王的血濺過來。

可……這都多少天了,怎麼還沒清理乾淨,或是染上血就直接扔掉算了。

“怎麼還留著?”她問,“平日裡誰負責他的起居?”

“回殿下,是奴才這些天太忙了,沒來得及也沒條件洗乾淨。”謝玉答道,又將手指在衣物領口的玫瑰暗紋上,“督主不讓扔,殿下給督主的所有東西,督主都留著。”

朝瑰心中酸澀不已,手也有些顫抖了。

小腹一陣發緊,提醒了朝瑰腹中孽種還存在的事實,她漸漸清醒了過來。

朝瑰眉頭緊蹙,面色冷然,紅唇咬的發白,這孽種還真是……堅強啊。

該怎麼辦呢。

皇帝不會容這個孩子,她也對腹中尚不能稱為生命的東西無半分感情,而應搖光……他知道她已有孕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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