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瘟神祭典結束後,朝廷各個部門恢復了正常的運轉,街市上的店鋪也逐個開張,百姓們走出陰霾,生活踏上了正軌。

大昭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皇帝立後。

第二件,公主收容因戰火和瘟疫無家可歸的幼童,建立“慈幼局”。

第二件事大家一早便知道,但開倉放糧的那些糧,是公主的私產,是在東廠提督的宣告下才得知。官宦人家都會有危機意識囤糧,下一年折些銀子把舊糧賣出,再買入新糧,年復一年如此。

沒想到的是,公主放糧的那些糧並不是陳米,而是才從江南買入的新糧。

一時間朝瑰公主賢良之名更盛。

至於第一件事,起初,大家都以為皇帝會在宗親中擇一貴女為後,畢竟先前將榮王和雍王嫡系全部剿滅,其他二位藩王皆心有慼慼,此時從中選一女為後,才不至於寒了宗親的心。

然而應搖光卻不這麼認為。

在御書房裡,他俯身為皇帝邊研墨邊說:“若是不從宗親中選後,他們能反麼?”

這一句話問的皇帝啞然。

“不僅不能,他們還得繼續在聖上的龍威下小心翼翼,不敢出半分紕漏。二王之死還就在眼前,怎敢再心生不滿?”

“所以選宗親之女為後,沒有任何意義。”

“那應卿以為該選誰?閣老們都覺得容晏禮的妹妹賢良淑德,堪為天下女子典範。”皇帝發問。

容晏禮的妹妹容嫣然,的確是賢名在外,據說一身的書卷氣,才華斐然令男兒自嘆不如。

更何況容家起源於姑蘇世家,是已有兩百多年根基的世家豪族,本朝甚至有一些奇聞軼事和歇後語,都是其祖上所經歷的真實。

容家入世後歷經三朝皆屹立不倒,從不站隊黨爭,只忠於帝王。

皇帝若想獲得文臣的支援,容家是首選。

然而我們這個新帝登基不似其他新帝只需將錦繡王朝接過,別敗在手裡就是。

趙胤徽登基,其實跟建立新朝區別不大。

先前祖輩打下的都被段懷安橫掃一空,能將皇權抓在手裡已是不易。

盛世可重文臣輕武將。逢亂世,就要將力量牢牢抓在手裡。

檀國乃天下兵馬之首盛。

當年段懷安之所以能成事,也是因為與檀國暗中勾結。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能再讓此事重演。

既然暫時沒有能力與檀國兵刃相見,不如化敵為友。娶檀國的公主為皇后,是對他們這些異族番邦最高的認可。

等檀國公主嫁過來,如果幸運,在她有生之年大昭都可以休養生息,爭取足夠的時間讓皇帝變成一個成熟的帝王,足夠的時間可以養兵,將權力完全掌握在自已手中。

若是擔心那異族公主混淆皇室血統,後宮有的是讓女人無法懷孕的法子。

趙胤徽知道,倘若說皇后是他的妻子,不如說是他的盟友。選盟友,自然是利益為首重。至於她漂不漂亮、性格如何,能否與他情投意合,並不重要。

少年皇帝的視線落在應搖光臉上,燙人。

“都聽應卿的,立檀國公主為後。”

皇后的人選出乎所有人意料,百官經過短暫的沉默後竟無一人反對。

三日後,聖旨下來了,檀國公主為後,容家三娘容嫣為貴妃。

但對於檀國公主姬黛來說,這場政治聯姻能達成完全是因為對那個城牆上少年真心的喜歡。

然而,這場摻雜了太多政治因素、權衡利弊之下的婚姻,真心註定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若有人能提前見過這位檀國公主,便會知道皇后和貴妃的位置應該調換一下的。

*

容府。

容嫣向宣讀聖旨的應搖光盈盈一拜,“臣女遵旨。”

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大家風範,一身的書卷氣,清清漣漣。

“容娘子準備一下,明日隨臣入宮吧,在大婚前先學些規矩,畢竟聖上的後宮要交給娘子打理。”應搖光躬身垂首道。

應搖光雖是宦官,卻已做到宦官中的最高位置,更是封了侯,實實在在的帝寵在身,即使容嫣是未來的貴妃,以他的身份也無須對她行禮,更別說她尚在閨中。

若是她今日承了應搖光的禮,那便是她不諳世事,不知現今朝堂風雲,亦或是眼高於頂狂妄自大,知他身份卻也看不起。

無論是因為什麼,只要她承了他的禮,那便是他看錯了人,找個由頭換人便是。

若是應搖光宣旨後再被退婚,那麼被皇帝退婚的女子,誰還敢娶?

且不說她個人,光是容家百年的清譽都要毀於一旦。

這須臾間,她的選擇關乎著家族的榮辱。

他的眼眸幽深,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面前的女子神色如常,不卑不亢地垂首躬身回了半禮,“掌印無須多禮,嫣然定不負聖上與掌印。”

檀國公主來自異國番邦,對大昭禮儀一竅不通,更別說管理後宮了,故容嫣雖為貴妃,卻是後宮真正能做主之人。

應搖光滿意地點了點頭,看這容娘子的確是個能擔得起大任又知書達理的。

與此同時,容嫣望著應搖光離去的背影,深深呼了口氣,初春並不炎熱,她的裡衣卻已潮溼,貼著肌膚甚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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