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

莫靈已身中魔氣,奄奄一息,漂浮在荷花池中央,頹靡的荷花池內,枯萎的花葉,如她一般,就快要死去。

花傾顏聽到這聲虛弱的呼喊聲,轉臉看向荷花池,看見墜落在池內,渾身是血的徒弟莫靈。

莫靈的白色留仙裙上被鮮血浸染,淡紫色的長衫,胸口到脖子的面板上面,全是黑色血管,可見魔毒已經種滿全身。

她心疼萬分,輕功飛去,一把將莫靈從水池中抱起,抱起在懷中,飛到荷花池的邊上。

“莫兒,為師回來晚了。”

莫靈口吐出一灘綠黑的血來,她大口喘著氣道,“師.....師父....莫兒就要死了......”

花傾顏即刻將她扶起,為她運功療傷,“莫兒別說話,為師為你療傷。”

看透世間生死的花傾顏,在親眼看著長大的徒弟面前,從來都是不苟言笑,高冷卻溫柔教導眾弟子。

人生來就是在等死,或早或晚,她本就看淡,可是現在,親眼看著長大的花兒在自已眼前死去,生性善良,悲天憫人的她,還是心中疼的如被刀拉開了一般,只是她沒有流淚,卻心疼的厲害,連呼吸都急促了。

莫靈看著師父花傾顏絕美的絲髮,慢慢回想,“師....師父....那日莫兒在江南道武林大會上那一戰,便知這世間有人修魔,否則那次....那次莫兒不會平白無故的中毒.....這江湖險惡,我梅香門派,既是江湖兒女總逃不過生死......”

花傾顏聽著莫靈這番話,心中酸楚疼痛,她心疼這懂事的徒弟,“莫兒別怕,為師救你。”

“這....魔氣已經攻心了,師父....莫兒不想變成傀儡,求師父...親手殺了莫兒!”

莫靈七竅開始流血,血色發出黑綠色,原本白麵一般,如花朵般美麗的臉蛋上,開始出現一條條黑色的血管紋,她堅定的眼神看著花傾顏,開口道,“師父,殺了莫兒!”

花傾顏使海之靈力,為莫靈清洗魔氣之毒,奈何這魔毒比蘇婉兮所中之毒,反噬的還要快。

魔氣入骨髓,不死也會變成魔人傀儡,她心疼的看著徒弟莫靈,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願放下。

莫靈在她懷中,面容抽搐,骨頭劇烈如斷了般疼痛,她道,“那魔人是中原來的,師父,他吃了我們谷內萬顆靈藥,師妹們都不是他的對手,都被他殺了!”

她帶著還有一絲人的意識,在和花傾顏控訴,眼中有淚不停的滑落,臉上的黑色血管,慢慢露出血來,她的腦子已經開始意識不清,深知自已就要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傀儡,她痛苦的嘶吼著,搖頭,企圖甩開這魔氣侵進腦髓。

莫靈看著周遭殘敗枯萎的花木,繼續道,“師父.....莫兒要和它們......一樣了....”

花傾顏明白,已經無法再救治了,那熠王的魔氣之毒,已經超出了人界醫藥的範圍,回天乏術,她心中痛苦,心疼的看著莫靈入魔發瘋般的吼叫。

她用功法按住她的身體,卻控制不住她魔氣之毒的毒發,她不忍心親手殺了自已養大的徒弟。

就在這一刻,芍娘一劍刺穿莫靈痛苦掙扎的身軀,遂即亮聲道,“師妹!師姐助你一路走好!”

花傾顏親眼看著芍娘給了莫靈一劍痛快的,她當即看向芍娘,眼中滿是震驚,她本想再想想辦法,有沒有靈藥可救治,可是現在.....

她瞬間一把將這劍拔出,黑綠色的血噴湧出來,莫靈的身體漸漸模糊消失,化風而去.....

“莫兒!莫兒!為師來晚了!”

縱是凡人身軀,即便悟道已入天仙之境,卻還是難抵人間之情。

花傾顏的眼中,出現了一滴淚,如今梅香島被魔氣侵蝕殆盡,弟子悉數死光,她即是修為再強大,也無法救活這些人,身為掌門人的她,凡人的她在人神魔之間,是多麼渺小,她仰天心痛,帶著恨道,“我定殺了那魔,替你們報仇!”

“那師父快去殺吧,那魔人去了莆仙鎮。”

芍娘淡淡的說出這句話,乾乾淨淨的立在花傾顏的面前,彷彿這生死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冷漠的眼眸,剛剛親手給師妹莫靈一劍,這一劍戳穿心臟,她還認為自已在助莫靈死的快活,而不是痛苦不堪,最後變成魔人傀儡。

花傾顏她不解,“芍娘你......”

秋芙蓉拖著重傷的身軀,和阿香出現在月仙亭內,看見這一幕,遂及驚哭道,“莫靈!你怎麼能殺了莫靈!芍娘你!瘋了嗎!”

芍娘冷漠的臉,看向滿臉驚恐流出眼淚的秋芙蓉,淡淡道,“師父,當年你那麼疼愛蘇婉兮,讓她為大弟子,替你料理門內事務,可我和秋芙蓉,哪裡差了?師父你重用蘇婉兮,卻偏偏不重用我們。”

花傾顏遂即飛起衣袖,一掌扇在芍孃的臉上,察覺到她像是變了一個人,“芍娘,是不是你放魔人進的谷!”

芍娘被這一掌重打,趴倒在地上,瞬間左臉腫了起來,她忍著疼,繼續反駁道,“師父,我可沒那個本事破二十八星宿天罡陣法。”

秋芙蓉看著她周身毫無傷痕,她懷疑道,“你剛剛根本就沒有同我們去迎戰那魔人!師妹們為護島,死的死,傷的傷,你倒好!你躲起來了!芍娘,原來你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芍娘冷笑道,“是啊,我就是貪生怕死,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他輕輕動了一下手指,便讓門派頃刻間灰飛煙滅,我為何還要同你們一起去送死,螳臂擋車?我芍娘能活下來,全是因為我自已!”

花傾顏心中一驚,沒想到跟在自已身邊多年的女弟子,在面對同門罹難之時,竟是這般冷眼旁觀!

秋芙蓉怒道,“當年師父把你帶回谷內,你看到那谷內石壁上刻著的大字了嗎?以醫世救人為已任,傳世醫術拯救萬民是我梅香門派弟子入門便要懂得的責任!每一個拜入門派的弟子,都要在那裡向天地磕頭!你忘了嗎!“

芍娘看著秋芙蓉氣的猙獰模樣,她依舊是冷漠的眸光。

”沒有忘,可是,師父,你當年把我從人伢子裡買走,你可知是我為了活著,故意惹那人伢子不痛快,才致使她們在大街上打罵我,引起了你的注意,把我買走,若我不故意這樣,你也不會看見我,我芍娘自已救了自已!”

花傾顏想起她剛創立門派後,在江湖行走時,初入京城,看到在城門口發生的這一切,三個人伢子婦人,正當街捶打一個十歲的女童,女童哭聲震天,引起周圍百姓來往的冷眼旁觀。

如今十幾年過去,還依然歷歷在目,恍如隔世。

芍娘捂著腫脹的臉,輕輕站起,冷漠無情的眼眸,不甘道,“我也曾是世家小姐,可父親大人在朝堂之上,遭奸人所害,家中敗落,我一家男丁被關進大理寺監獄,女的被髮賣,直到我故意讓你看見了我.......師父,我芍娘在此島伺候你數十年,如今我已過了最好的年華,我當年那麼艱難的活下來,憑什麼!要和你們這些人葬送在此?我,為我自已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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