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傘旋轉而出,打懵了蟒蛇,這點攻擊確實對它來說和撓癢癢差不多。
它怔愣一下,三角腦袋晃了晃,準備直視那個給它撓癢癢的傢伙。
粗長的身體很靈活地轉身,卻還是快不過天界戰神下凡的手速。
寂淵此時雖是病弱的藥罐子郎中,但單手甩出一把匕首還是很容易的。
匕首無聲無息的飛躍,正中蟒蛇七寸。
蟒蛇的身軀還在抖動,發出不甘的嘶嘶聲,纏繞著獵物的力道減少,幾近於無。
寂淵沒有靠近,而是又飛出去幾把匕首。
也不知他病弱的身體怎麼遭住他的霍霍的,既在冬日落雪入山,又帶了一兜子東西,還成功走到山洞。
或許是命中註定。
寂淵咳嗽兩聲,又拿出一把匕首,快速跑過去。
他作了點弊,在天道允許範圍下。
他帶著有靈氣的一腳,重重踢開了蟒蛇龐大的身軀,他用了巧勁,在狐狸媽媽身下的小狐狸崽子沒有收到牽連。
蟒蛇的屍體被踹到了山洞邊,逐漸死亡。
狐狸媽媽上半身被一口咬掉,被帶飛的一截上部還有蟒蛇的牙印和口水。
若不是寂淵來的及時,並且將傘先扔過去讓蟒蛇下意識地吞咬食物,可能狐狸媽媽身下剛出生的幼崽就會被直接絞死或者吞入蟒蛇胃裡被胃液溶解。
江玖的選擇便從一開始就終結。
寂淵小心翼翼地抱起狐狸幼崽,拿到身前細細觀看。
幼崽身上收到了擠壓,顯得奄奄一息,無力而弱小,彷彿下一刻會失去生息。
寂淵當即提起小狐狸的兩後肢倒立,輕輕拍打著小狐狸的背部,使它呼吸道通暢。
小狐狸還是沒有完全恢復呼吸,寂淵只能輕按小狐狸胸部,掰開它的嘴,對著吹氣。
小狐狸也是倔強堅強,在寂淵的救助中,在努力吸氣,幫助自己活下去。
他們共同努力了很久,小狐狸也終於睜開了眼睛,恢復了順暢的呼吸,它溜圓的眼睛在小臉上大大的,清澈又迷濛,還帶著不自覺的開心。
寂淵也顧不得其他,撈起小狐狸放在下巴下感受小狐狸的存在,誰都不知道他有多害怕江玖在他面前失去呼吸。
良久,寂淵緩了過來,他把幼崽轉向狐狸媽媽所在的地方,輕輕點了三下幼崽的頭,算是謝恩。
狐狸幼崽似乎也後知後覺了危險與轉機,在劫後餘生下發出了虛弱的叫聲。
"小狐狸?江玖,你要快快長大啊。"
寂淵把崽子放到地上,用匕首割下大氅的一部分,用朝裡的一側裹好崽子,就一手捧暖爐,一手撿起地上的傘,又出了山洞。
他找回來一些勉強能用的樹枝,回山洞架起了火。
他的身體已近到極限了,在火旁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即使天帝轉世,外來阻撓,天地靈氣也是會保護天帝的。
層層五彩靈氣環繞在山洞附近,阻擋窺探。
有部分靈氣入了髒兮兮的崽子的身體,為它添了生機。
崽子什麼都不知道,但它的神智告訴它這個漂亮的人類是舒服的,它喜歡和舒服的人類在一起,於是它在靈力滋養下顫顫巍巍走到寂淵的懷裡,安心睡去。
靈氣緩緩纏繞,也順著天帝的心意滋養寂淵。
天快亮了,寂淵才緩緩醒來。
病弱的身體真是不好受呢,寂淵摸了摸身上的狐狸崽子,站起身,袖袍垂下,蒼白修長的指尖又縮了回去。
寂淵把狐狸崽子揣到胸前,一手暖爐一手傘,順便收拾起了他的匕首一起帶出去,畢竟是他自己一把把做的。
他又走入了風雪中,風雪此時肆虐,一身青衣的男子任其摧折,身形未晃,走得穩穩當當的。
青傘開啟著,重點護著懷裡的小崽子。
懷裡的狐狸崽子很乖,它蜷縮在寂淵懷裡,偶爾會動動自己的小狐狸爪子告訴寂淵自己還沒死。
寂淵嘴角彎起,淡薄的唇色在蒼白的臉上格外鮮豔,姝色無雙。
他加緊了腳步回村,小狐狸崽子肯定不喜歡寒冷,哪怕他把暖爐一直舉在胸前。
村中。
“爹,寂淵叔叔去山裡了。”小蓮關了窗戶就噔噔噔跑去屋裡告訴自己正睡覺的爹。
李大嘴睡得迷迷糊糊被搖醒,正準備收拾自己皮孩子兩下,猛一聽瘦弱大夫入山了,立馬坐起來。
“你說的可真?”
“我的親爹啊,保真,我親眼看著他進去的。”
“這大夜間要不是我半夜憋不住去了趟茅廁回來開了個燈,估計我都看不到叔叔呢。”小蓮著急地說,她還摻雜了點私心,沒有如實說原因,不然她爹知道她大晚上起床賞雪肯定要打她腦殼了。
李大嘴緊忙穿上棉衣,帶上斗笠匆匆就出了門,挨家挨戶敲門。
“鄉親們啊,寂淵那個兔崽子跑大山裡了。”
被吵醒的人也都是聽到這一下子就激靈起來,穿起衣服,帶好寂淵曾經教他們做的火把就出了門,這火把防風雪。
他們也開始奔走相告。
“快醒醒,村裡唯一的大夫雪天往山上跑了。”
“別睡了,大夫跑大山裡找草藥遇見野獸嘍。”
“快起來,寂大夫上山被蟒蛇吃嘍。”
“醒醒,寂大夫跑雪裡成仙了。”
……
不管傳的多離譜,村中大半人家的壯年男丁都集中在山口,村長也披著蓑衣來了。
毫不誇張地說,寂淵救過他們所有人的命,於他們有大恩,他們不可能讓恩人平白死在這大山裡。
哪怕是死了,他們也要找到他的屍體帶回來,日日祭拜。
“大山,你步伐快,你帶著一隊跑的快的漢子先走去找寂大夫。”
“李大嘴,你聲音大,咱們山也不是雪山,你跟著大山他們一起走,大聲地喊寂大夫的名字。”
“李柺子,你心思細,備些藥材等著寂大夫回來。”
村長佈置的有條不紊,盡顯領導風範。
隨後他拐著腿,慢慢地回了家裡,屋中火把未斷。
村長之前上山獵虎被虎咬斷一條腿,行動不便,所以他只是安排事情,最近事權下移,他的孩子大山也在慢慢接觸這些。
這一切山中往外走的寂淵不知道。
風雪將止,他心中只有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