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損的廟宇，黑夜裡恰到好處的村民。
讓人不得不心生警惕。
寂淵和李大嘴有話要說，江玖就自顧自找了個椅子，長腿一邁反坐了下去，下巴靠在椅子背上，纖瘦的腰背對著緊繃，大腿放鬆，就這樣睡了過去。
寂淵看著江玖，心思頓了一瞬，很快回移。
他們在坐在桌子兩側。
“李叔你說我走了七天後就是這樣？村民不敢出門？小蓮呢？”
李叔抹抹汗，“你走了當天就有好多村民去村長家說要為你討說法，但過了幾刻鐘他們就出來了，袖子裡鼓鼓囊囊的。”
“村長也在你走後變得很怪，他要我們外出，送來很多糧食和禦寒衣物。”
“第三天村長的屋子炸了，村長的屍體都沒留下，只剩下一堆飛灰。”
“飛灰？人都沒了？村裡就剩你了嗎？”
“我在第二日回來，小蓮被我送出去了，帶著那些金錢和糧食。”
寂淵拿起木桌上的杯子，佈滿灰塵，裡面都是飛灰，他不是第二日回來的，應該是剛回來。
為什麼要騙他。
寂淵單手執符隸，輸入一點靈力，敲在李大嘴額頭上。
李大嘴脖頸處橫了一把匕首，黑如曜石。
是江玖，他一直留意著這邊。
李大嘴沒動，什麼也沒發生。
“你真是人？”
寂淵丟擲的那張符是辨魔符，沒有警示說明李大嘴不是魔，他示意江玖把匕首拿開。
江玖拿開隨後又坐到了椅子上。
李大嘴掏出煙槍，叼在嘴裡，沒有一絲慌亂。
“我就知道你這娃娃不一般呀。”
“不是魔為什麼滿口謊話。”
“你住了這麼久就沒感覺到這個村莊下封印著一個失去意識的魔族嗎？”
寂淵手握緊，低下頭“我在我的這裡設下過陣法，他不應該甦醒的。”
“封印住的魔族恰好以吸食惡為滋養，惡意越多，本來的封印就越弱，她的甦醒進度就越快。”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曾是太清宗的弟子，本名張靜言。”
“張靜初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弟弟。”
“那個魔和你有關係？”
“我們曾經親手把她封印，小蓮是她孩子。”
“？”
寂淵在思考，江玖也一下子坐直。
“小蓮功德那麼厚，這一世應該平安順遂，為什麼她父親會入魔？”
“那是她母親，她的父親是我。”
“我多年前來到這裡驅逐魔獸，運用靈力不熟練，重傷被小蓮的母親所救，我愛上了她，我說要娶她為妻。”
“我們水乳交融，很快有了小蓮。”
“宗門召喚，我回宗解決宗門事務準備退出。”
“可掌門讓我外出殺魔獸，那是在秘境，我找到許多天材地寶。”
“我想著可以給愛人重塑經脈，卻被魔獸偷襲，無奈之下吞嚥了進階丹藥，我在秘境中突破，整整三年，我一直在秘境裡。”
“可我回到宗門，掌門要我任職六年。”
“我知道她一個女子無名份生下孩子怕是不易.....”
寂淵拉著椅子走到江玖身邊坐下。
“夠了。”
“我問，你答，不要說那些你的愛恨。”
李大嘴收起煙槍，滄桑一笑，手指上創口頗多。
“是啊，那些爛事。”
“我把小蓮和一些村民送出去了，他們那時惡意不多，好救。”
“他們的記憶還在嗎？”
“我都清除了。”
“還有一個問題。”
寂淵話音未落，黑色匕首就插入李大嘴的胸膛。
“身上有魔氣可不是隻能靠辨魔符認出的。”
辦完他拍了拍窗欞，猛地一下推開窗。
寂淵笑意晏晏，“去封印那個魔吧，太清宗的首席大師兄，聽到你曾經同門所說的事了嗎？”
屋外的青年盈盈一笑，笑容如沐春風，語言卻像鋒利的刀刃。
他一腳踹開正門走了進來，向著李大嘴逼近。
“師兄，你們兩兄弟是真能啊。”
青年的劍已握在手心。
“何苦編這些瞎話。師父早就看出你身上魔氣纏繞，叫你閉關清心三年，三年後是你自己說心已靜願任職的。"
青年甚至都快皮笑肉不笑了。
寂淵拉著江玖，江玖手裡的玉符黯淡無光，傳音符仍然貼在上面。
李大嘴，不，應該叫他張靜言，他哈哈大笑，“那個瘋女人早就是魔物了，我不過要她為我生下一個女兒又何妨？本身就是紅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瘋魔一般，笑聲不斷。
青年終於忍不住了，他一劍擲出，帶著寒意凌冽的劍意，一劍插入張靜言的心口。
“妄議他人，貶低他人，閉嘴。”
劍入七分，張靜言不再說話，禁言術也在他身上施展。
劍身的寒意結冰，結住了他體內的血氣運轉。
劍回到青年手中。
“又見面了二位，太清宗弟子沈錚。”青年抱了一拳。
“在下寂淵，這是江玖。”
寂淵同樣行了一禮。
江玖站在那邊一動不動，寂淵順著目光看過去，有一片孩童的衣物，青綠色的，是小蓮經常穿的顏色。
“那個孩子呢？你到底把她送哪了？”
寂淵臉色一變，上去就是狠狠一拳。張靜言的臉偏到一邊，甚至嘴裡的牙都掉了幾顆。
雖然知曉那孩子不是鬼，周圍的人也不是鬼，可是心臟還是緊緊提著。
有了救助有功德之人的事情，江玖的未來會更加順遂，要是被這個抽菸的毀了...
要是被這個抽菸的人毀了，江玖出了什麼事，他就剮了這個抽菸的。
在沈錚和江玖眼裡他就是純粹的非常擔心那個孩子，為了一個孩子大動肝火。
江玖沒動，他支援寂淵的一切決定。
他做什麼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作為自封的未承認的狐狸愛人，他不會給寂淵添亂。
沈錚跟著上去打了張靜言，趁著禁言術沒解除猛揍張靜言，把以前受過的所有委屈都打回去。
看著張靜言還有點氣，沈錚站起來，恢復了風度，解除了禁言。
寂淵早就抱臂看著他打了，沈錚抱拳“見笑了。”
“不妨事。”
隨後兩人直直看向張靜言
張靜言一哆嗦，開始了他的表演。
“那個丫頭，我是真待她好的，可她不聽我的話，看到我殺了村長還跑出去到處說，我把她做成鬼了。”
寂淵瞥著他，符隸飛到張靜言腦袋上。
“一口一個成鬼，那你成鬼吧。”
“道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