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高座皆滿,獨獨掌門職位空懸,另立臨時掌門位置。

掌門之位寬大的座椅上還鋪著淺藍色的褥子,此刻空蕩蕩的,上面除了那個褥子再無顏色,灰撲撲的。

旁邊放著一把較小的椅子,但只是相對掌門之位來說的。

那把椅子是臨時的,不像其他的座椅砌在地上渾然天成,此上無人。

接下來是砌在地上的四把座椅,比掌門之位小一些,也是渾然天成,像是釘在這裡,只有右邊把手前的幾個奇怪的符號不同,閃閃發著光。

沈錚帶著江玖落地就徑直向裡走,大門敞開,裡面的長老神態各異,有喝酒的,有哼唱戲曲的,有坐在上面不動走神的。

那個老頭子嘴裡哼著的腔調在江玖一踏進來止住,他半從倚在座位上的最舒服的姿勢換成端莊的坐姿。

“小友來了,你可願認我們其中一人做師父?”

他開口慈祥地問了一句就又坐了回去。

江玖的目光掃過其上的座位,只坐著三個人。

兩位女性長老,一位男性長老。

說話的是那個男長老,是在哼唱戲曲的那位。

他開了口,另外兩位也不再沉浸在自己世界。

喝酒那位一身翠色衣衫,面若桃花,髮絲在身後隨便挽了一下,木頭做的髮簪斜斜插在上面。

她看著江玖來也毫不在意,仍是自顧自有自己的節奏,許是見其他兩人半天也不說話。

她喝了一大口酒,口齒不清道,“我主修陣法,即將大乘期。”

江玖點了點頭,目光移到另一位女長老身上。

另一位女長老面容粗糙,身上都是粗布衣衫,頭髮用布包了起來,皺紋凸顯,面容蒼老得可怕,不像是修士,更像是誰家的粗使奴僕。

江玖看著她,猝不及防她睜開眼看向江玖。

對視的瞬間,他覺得老婆子的眼神無波無瀾。

但再仔細看去,她的眼裡全是一種……慈悲。

她的聲音也是蒼老的,她在刻意讓自己蒼老化。

“孩子,我主修符隸,和一直喝酒那個瘋婆子境界一樣。”

喝酒的翠衣人這下子酒也不喝了,她美目橫瞪,蓋住酒壺蓋就直接扔向那個老婆子。

老婆子頭都不帶扭的直接抓住了酒壺。

“再扔就不給你做酒壺了。”

她話語淡淡,在江玖耳朵裡完全沒有威懾力,卻看翠衣女子笑得訕訕,臉頰酡紅都消下去一半,看樣子酒都被嚇醒了。

一杆長槍出現在她手中,“我忍你好久了,你非和那個糟老頭子一樣變成這副樣子,現在連酒壺也不想給我做了?”

銀槍漂亮鋥亮,看出被主人養護的很好。

老婆子沒動,長槍也沒有真的滑過她的脖子,只是被控制著稍微蹭破些她的面板。

翠衣女子看著她真不躲明顯更生氣了,她控制著銀槍開始打。

老婆子手中絲帶翻飛,綠色的絲帶飛舞,以柔克剛,以薄軟對堅韌。

二人瀟瀟灑灑在小小地方對起了招。

江玖愣怔一瞬,覺得她們是在開玩笑,但是看她們表情確實不像,動作更是不像。

他不動聲色看了一圈其他人,主要是那個老頭和沈錚。

旁邊那個老頭只說了最開始一句話,就又沉澱到曲的世界裡了,他坐在那裡閉著眼睛,看著像是完全沉浸到戲曲裡了。

江玖只能看向沈錚。

沈錚在一旁完全不慌,甚至低低笑著,看他看過來,好心給他發了傳音。

“道友,她們這樣是常有的事情,梅姨和玉姐她們兩個其實關係很好。”

江玖聽聞抬頭看著二人,他墨黑色的眸子倒映出兩人,一個淡然,一個憤怒中透露著心虛。

兩人看來劍拔弩張,但這種劍拔弩張只限於她們兩人,這是她們二人莫名的磁場。

不顧別人死活,想插句嘴都是徒勞,根本插不進去。

江玖心裡想了想,這可能是她們表達友好的一種方式,其他人表達友好的方式可真奇怪。

他想不明白,也勸不了,最後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袖袍。

他的衣服料子軟滑舒適,袖袍處繡著精緻的紋樣,一看就是下了工夫繡的圖案。

寂淵的衣袍處也有,就是他的衣袍洗的發白,捨不得換,他寧願去多買幾件狐狸的衣服。

他會在思念中給那些衣袍袖口一件件繡上漂亮的紋樣,是江玖還是天帝時非常喜歡的。

那些衣服他還都買成了最豔麗的紅色,像狐狸的皮毛一樣奪目耀眼,他不想江玖再那麼冷冰冰的,那麼的孤寂。

而現在寂淵的身體在江玖揹著的黑棺裡,江玖不知道他下次什麼時候時候來,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這個身體來,但他偏執的,要帶著愛人的身體。

江玖背頂了頂黑棺,感受身後物件的存在,雖然黑棺冰冷,但裡面的人讓他溫暖,只要他的身體還在,他就能裝作他們從未分離。

他快要沉浸進過去的回憶當中時,翠衣女子鬆了氣勢。

她看了底下的江玖和沈錚,一個低著頭神遊,一個笑得滿臉,她不得已低了頭。

手中的長槍止住,她手腕一翻收回,長槍消失,她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絲綢退回老婆子的衣袖裡,她也收回了衣袖,二人又紛紛坐下。

“好好好,我以後不喝那麼多了,你別罵我酒鬼,酒壺也要給我做。”

老婆子沒看她,嘴角也沒動,但莫名身側氣勢柔和了許多。

翠衣女子睨了她一眼,她沒管。

她們二人這才安靜下來。

江玖聽聞事情結束就從回憶中把自己拉出,他抬頭看著剛剛莫名安靜的老頭子。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朝那個老頭子看齊。

老頭子白鬍子保養的比頭髮還順,一邊摸鬍子一邊哼著音樂搖頭晃腦。

看著與世無爭像個只會瀟灑的老頭,嘴裡的曲調甚至不成正調,語調又偏又怪,只是看著他享受的表情才稱之為曲。

古怪的語調停下,他坐直身體,鶴髮下是一張帶有些微皺紋的臉,慈祥端莊,但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沒受過生活的苦,和老婆子不一樣。

“小友,我主修殺人,什麼兵器都會,任何兵器都有它獨特的殺人方式,以殺入道。”

江玖摸棺材的手頓住,以殺入道入了修仙的路,這可不僅需要天賦了。

以殺入道多半入的魔道。

除非這人心懷蒼生,身上還有累世疊加的功德傍身,心中還得有不可移的執念。

這三者可不好疊加啊。

他看了老者許久。

上面三人也都沒幹其他的事情,也一起看著他,這次三個人都認真了,都在等待他的決定。

沈錚在一旁站著當吉祥物,用眼神示意江玖把所有的都拜了了也可以。

他眼睛都要抽筋了江玖也不看他,他恨恨咬牙。

直到下一刻。

江玖抬起頭,他聲音相對柔和,卻清朗堅定,只聽他大聲說道:

“我都想學。”

三個長老眼睛亮了,沈錚也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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