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鏢局的路上,張少顏腦海裡一直在回想田思說的話。

如果這具肉身最後的記憶不是在北境寒域,那會是哪裡,又或者田思說的才是真的,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他上一世看過不少所謂的‘瀕死體驗’記錄,裡面確實說過,有些人瀕死前會看到什麼宮殿啊天堂之類的,但那些記錄九成九都是文學創作,至少他從出車禍到穿越,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沒看見,睜開眼就躺在鏢局了。

醒過來的這一年多里,他也問過林奮關於自己怎麼來鏢局的事情,不過林奮當時的回答也基本沒什麼價值。

他只說那是女帝剛剛登基,普天同慶,泰安城作為帝都,更是連慶三日,那三日城內燈火昇平,喜慶的炮竹聲幾乎從沒停過。

在慶祝結束的夜晚,下了一場久違的大雨。

林奮本已換好了衣服準備入睡,卻突然聽到鏢局外細碎的腳步聲。

作為武道四重天的武夫,那腳步聲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他拎著長刀小心翼翼的從側門繞出,走到正門前,卻發現門外空無一人,只有一個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少年。

儘管已經分開了數年,曾經借住家中的小孩已經長大,但林奮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張少顏。

張少顏問過林奮,有沒有可能是他爹把他送來的,但林奮堅決否認了這點。

在林奮的記憶中,他爹似乎是個非常厲害的武夫,厲害到走路根本不會發出聲音,更不會讓林奮發現。

總之,當時林奮就決心將昏迷不醒的張少顏收養在家,由田思每月定期來替他複診,但昏迷的原因和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鏢局門口,兩人都絲毫不知,只能用田思的湯藥吊著一口氣,保證他不死罷了。

也正是一年多前,他上一世出車禍的那天,魂穿至此的少年終於清醒過來。

他還記得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屋內那個身穿著樸素青衣,正在替他擦拭身體的女孩。

女孩看到他醒來,先是一愣,緊接著立馬撲倒在他胸前嚎啕大哭,邊哭邊喊:“爹,少顏哥醒了!”

而後陸陸續續的,林奮、蔡萍、小四,鏢局的鏢師們,所有人都跑了進來。

那時候的張少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對周圍陌生的一切事物和人感到恐懼,他瘋狂的吼叫著,嘴裡說著‘要報警’之類眾人根本聽不懂的話。

當時蔡萍一度以為他已經瘋癲,要將他趕出鏢局,幸好田思及時趕到給他紮了幾針,這才讓他稍微冷靜下來,繼而思考出了穿越的情況。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已經充分適應了這具本不屬於自己的肉體,也大體繼承了這個世界的語言、歷史等等資訊,一家鏢局所謂的‘順風達’、‘同城速運’這些商業套路,都是他根據上一世的經驗做的靈活運用。

回到鏢局已是深夜,鏢局內一片漆黑,正房熄著燈十分安靜,想來蔡萍和其他眾人都已經睡下。

張少顏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卻發現銀枝正坐在小院的板凳上,單手托腮打起了盹。

“銀枝,你怎麼在這睡啊,趕快回屋去,晚上涼!”

“少......少爺,您回來了!”

看到張少顏回來,銀枝立馬紅著臉擦了擦口水,趕忙起身迎接。

“我一大早就找不到您人了,聽小姐說您去了醫館,就一直在等您,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銀枝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也越來越紅,似乎對自己打盹有些自責。

張少顏笑著安慰道:“行了,沒事,辛苦你了等我這麼久,趕快回屋睡去吧。”

“我......我給少爺打水梳洗!”

不等張少顏說完,銀枝立馬跑了出去,張少顏對這個一直盡心盡力照顧他的丫頭也頗感無奈,只得隨她去了。

片刻後,銀枝端著冒著熱氣的銅盆走了回來,進屋擰了一把盆中的面巾道:“太晚了少爺,我怕泡澡動靜太大把大奶奶吵醒,我就給您擦擦身子吧。”

“我自己來就行了。”

“那不行,您是少爺,我是下人,就得我替少爺擦才是,這是規矩。”

說著,銀枝紅著臉低頭,發出蚊子小般的聲音:“少......少爺,您脫吧。”

張少顏雖然不是什麼青春小夥,但聽到這般妙齡少女對他說這種話,怎麼可能忍住不動心思,加之武夫本就身體強健,銀枝一句話竟搞得他有些‘尷尬’。

好在屋內只點了一根蠟燭,燈光有些昏暗,銀枝低著頭什麼都沒看見。

張少顏想了想,只褪去了上半身的衣物紮在腰間,坐好道:“你幫我擦擦後背就行了。”

“嗯。”

銀枝看著面前滿身傷痕的男人,點點頭,紅著臉沾溼面巾,輕輕按在了張少顏那寬闊的後背上。

張少顏只感覺到一陣溫暖溼潤從後背傳來,緊接著一隻纖細的小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

不知是不是銀枝天生麗質,她的肌膚總是十分光滑,即使幹了一年的粗活累活,她的掌心卻絲毫沒有起繭子,反倒如羊脂白玉一般嫩滑。

銀枝細心的一點點替他擦拭,布料雖然有些粗糙,但在她巧妙輕柔的手法下,非但沒有刺劃感,反而讓人愈發舒暢。

張少顏閉上眼享受著,不由得口中輕哼起來。

“少爺,您哼的這是什麼曲子啊,我從來沒聽過。”

“這叫愛情買賣,以前可火了。”

“是嗎,我從鄉下來的,這些曲子以前都沒聽過呢。”

張少顏尷尬的撓撓頭道:“下次給你換一首香水有毒聽。”

“嗯。”

女孩輕輕點頭,接著張少顏就感覺道那塊溼潤的布停在了脊柱側面,而後一隻纖細的手指在他後背一處劃過。

“少爺,這些疤......”

張少顏緩緩睜開眼,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胸口處,一道又一道疤痕交錯,最長的一道,直接從他左肩滑到了右肋。

他自己知道,後背上的傷疤比胸前只多不少。

這些傷究竟怎麼來的他根本記不清了,只聽林奮說過,躺在鏢局門口的時候他身上就全是刀傷劍傷,田思搶救了一天一夜才把這些傷口都處理好。

也虧了田思妙手回春,有著幾乎快要超越了這個世界的醫術,這才讓他身上的傷疤看著沒有那麼恐怖,隨便換個大夫,不說能不能救活他,恐怕活了也是滿身潰爛。

“少爺,擦完了,感覺怎麼樣?”

“真好,辛苦你了銀枝,你這一擦洗,我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沒了。”

“嘻嘻,少爺就會說好話,那我先退下了,您早點休息。”

“哦對了少爺,您明天可一定得早點起來。”

張少顏不解道:“怎麼了?”

“大奶奶今天傳話了,明天一早,所有鏢師都要在前院集合,誰遲到了都得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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