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快，成交。”李暮說著收起了那三本書和那方殘硯，從懷裡取出二十文錢便要交給老闆。
“慢，慢，經不可輕傳，貨不可賤賣，老闆我出五十文。”此時李暮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李暮扭頭一看，原來是熟人，桑洛城首富劉贇之子劉貝，劉貝身後還跟著兩名書童和幾個僕人。
“哦，我當是誰這麼財大氣粗，原來是有才兄，不過你來晚了，我已經成交了。”說罷，李暮將二十文錢放在了書攤上。
“哦，我當是誰，看了半天背影，總是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原來是永晝兄。”劉貝皮笑肉不笑道。
“老闆，我出一百文，買這位李公子剛才看好的那幾樣東西。”劉貝又轉頭對書攤老闆道。
“這位公子，你們在人家身後看了半天，又這麼有錢，為何不早出價，這位公子已與我成交，我怎能見利忘義。”這書攤老闆雖是小商販，倒是頗講信義。
“哎，老闆言之差矣，我這位李兄只是將錢放到了你的書攤上。他給了，但你還沒有收，這就說明你們這樁買賣還沒有完成，你說是也不是？”劉貝指著書攤上的二十文錢見縫插針道。
“這……這倒是……”書攤老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所動搖。
李暮掃視了一圈圍觀人群，又看了看兩側的幾個攤位，朗聲道：“各位，我大趙國首重信義，剛才大家也都看到，我與這位老闆已然成交，這位劉公子卻要橫加阻隔。今日之事，若因失信而不成，本秀士必將告上官府，屆時官家傳喚，各位必要上堂作證。”
“就是，早幹嘛去了，在後面幹看著不出價。”
“這麼有錢，把書攤都買下來啊，瞎摻和什麼。”
“人家都買到手了，那麼有錢再從人家這位公子手裡買走啊，這是撬別人買賣。”
聽到李暮的話，周圍的人紛紛議論，為劉貝所作所為而不齒。
“你……你……本秀士又何曾阻攔於你？”劉貝有些激動，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
“老闆，你說。”劉貝說完又轉向書攤老闆，想要逼老闆表態。
“算了算了，二位公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日後都是要做老爺的人，你們神仙打架，就不要波及我這平民百姓了，小的不過是賺幾文錢養家餬口，二位又何必為難與我？”書攤老闆雖然想多掙點錢，但看他們都是功名在身的秀士，又互不相讓，實在不想圈進這旋渦之中去，於是一邊告饒，一邊將那二十文錢揣進了懷裡，抓緊收拾書攤。
“好好，永晝兄，算你伶牙俐齒，咱們走。”劉貝眼見沒能羞辱到李暮，轉身吩咐奴僕離開。
“哪來的狗賊，敢欺負我家公子。”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原來是墨語聽到這邊書攤吵吵嚷嚷，又看到一群人將自家公子圍在當中，以為公子受到了欺負，於是飛奔而來，直到擠進人群，發現李暮沒什麼事，才放下心來。
“公子，你沒事吧？”眼見李暮沒什麼事，但是墨語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句。
“放心吧，我沒事。”李暮對墨語說道，然後又看向即將離開的劉貝。
“咦，這不是劉財主家的兒子嗎？怎麼他又想找事？”墨語也看到了劉貝，忍不住說道。
聽到墨語所言，劉貝轉回頭看了看，鼻子裡“哼”了一聲。
“有才兄，此次看中了什麼提前跟我說，我直接讓給你。”李暮對著劉貝的背影道。
劉貝領著一干書童、僕人並未回頭，只是鼻子裡又“哼哼”了兩聲。
“這個劉財主的兒子屬豬的嗎，就知道哼哼。”墨語看著李暮嘿嘿笑道。
“管他呢，咱們也回船吧。”李暮對墨語說道。
“老闆，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李暮轉頭向書攤老闆一抱拳說道。
“哎呀，哪裡哪裡，與公子何干？都是剛才那位……哎，不說了，好在沒有什麼損失。”這書攤老闆倒是通情達理，絲毫不埋怨李暮，想必他也看出劉貝買書只是由頭，並不是真的想出一百文買下這些東西，而是想借機將李暮羞辱一番，不想卻被李暮輕鬆化解。
說完話後，書攤老闆繼續埋頭收拾東西。
“買到什麼東西了嗎？還要不要逛一逛？”李暮和墨語不再逗留，離開書攤向客船走去，邊走李暮邊問墨語。
“沒啥好買的，我看這集市上都是河鮮、獸肉、獸皮居多，沒什麼想要的。”墨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