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喪事辦的十分隆重,就連聖上也親自題了牌匾送過來,只是人死之後萬事空,這樣做,也至多不過是撫慰撫慰那些還活著的人。

姜姝窈在靈堂守了五天面色已經是白的不像話,恍若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姜家人沒人敢讓她再守,沈韞玉也強硬了幾分,徑直將人抱上了回宮的馬車,腹中的孩子卻還是受了些波折,用了好些藥才保住,不過日後卻是再也受不得刺激了。

天氣越發冷了,外面也逐漸響起煙花爆竹聲,宮人的臉上也都帶了幾分喜氣洋洋。

馬上要過新年了。

只是熱鬧都是他們的,鎮北將軍府上掛著的依舊是白綢,就連東宮裡也沒人敢掛紅燈籠。所幸永寧帝能夠體諒,倒也沒人說什麼。

日子依舊過的不緊不慢,太陽東昇西落,沒幾天就到了除夕這天。

乾清宮舉辦了除夕夜宴,永寧帝宴請朝臣,沈韞玉身為太子自然要出席,姜姝窈儘管不喜歡這種場合,卻依舊避不了。

她這胎懷的很辛苦,每日什麼都不幹都會耗去她大半精力,面對沈韞玉時也不願再去偽裝,滿滿的都是應和敷衍之意。

今日有外人在場,她倒有心裝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樣子,奈何她太疲累了,演技自然沒有從前好,冷淡之意太過明顯,落在朝臣眼中,便多了另外一種意思。

如今太子妃懷有身孕的事他們都知曉,東宮裡沒有旁的姬妾,太子殿下又正年輕氣盛,怎麼可能會為了太子妃不沾女人,若是好好運作運作——

如果能討得太子殿下歡心,指不定他們也能一步登天。

幾位家中有適宜年齡女兒的朝臣心思不由得活絡了起來,望向那邊的目光也隱隱火熱了幾分。

權勢利益動人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皆是如此。

世人彷彿被矇蔽了雙眼,如同那些瘋狂撲向火焰的飛蛾一般,絲毫看不到那熊熊烈焰帶來的致命危險。只義無反顧、奮不顧身地想要去奪取那看似誘人的光明與溫暖,全然不顧前方可能是萬劫不復的絕境和死路一條。

他們早已忘了早前李家和顧家的下場,一朝丞相一朝太傅卻落得個晚節不保流落他鄉的下場。興許還會有人記得,然而當切實的利益擺在自已面前時,沒人會忍得住誘惑。

宮宴上人聲嘈雜,還有不少人來敬酒,宴席進行到一半,姜姝窈就有些坐不下去了,面色更是隱隱有幾分發白。

桌案下方,沈韞玉輕輕拉過她蜷在袖間的手,跟自已的手十指相扣,又伸手召開了宮人。

很快,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蜂蜜清茶被送了過來,沈韞玉接過來,不顧周圍那若有若無的打量視線,親自喂她喝過,一小杯清茶見底,姜姝窈面色才微微好看了些。

周圍一直關注著這裡的目光隱隱冷卻了幾分,不過很快,又火熱了起來。

再得寵又能如何,如今她連靠山都沒了,即便是為了拉攏勢力,太子殿下的後院也不會只有她一個人。

姜姝窈終究還是受不了宴席上的吵鬧,白著一張臉告罪退下,永寧帝知曉她懷有身孕,自然不會為難她,便揮了揮手讓她退了下去。

沈韞玉剛想跟著起身,永寧帝卻淡淡看了他一眼:“離散席還早,太子這是要去做什麼?”

“太子妃身子不適,兒臣去看看。”

永寧帝不緊不慢的喝光了手邊的酒,斜眼看他:“她身子不適自然有太醫,你又不是太醫,去了有什麼用?”

“安心坐著就是,皇宮裡守衛森嚴,還能出什麼事不成?”

永寧帝的話落下,殿內的氣氛隨之默了默,沈韞玉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酒杯,又面色平靜的坐了回去。

永寧帝又派人賞賜了金銀珠寶並綾羅綢緞送去了東宮。

“怎麼說也是朕的嫡皇長孫,朕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去。”

有那會說話的官員大臣順著永寧帝的話諂媚了幾句,殿內氣氛又活躍了起來,推杯換盞,又有世家千金貴女們獻舞獻藝,一時間好不熱鬧。

“殿下,臣女敬您一杯。”

沈韞玉頓了頓,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是方才獻舞的,好似是某位四品官員家的千金,此刻姣好的面容微微染上了幾分酡紅,滿是女兒家的嬌羞。

這番行事也不算出格,除夕宮宴,君臣同歡,只是貴女們大多還是面皮薄,像她這般大膽的倒也是少見。

沈韞玉面色淡淡的往朝臣那看了兩眼,果真看見不少人都正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裡,心間便了然了。

這女子,不過是被推出來試探的。

他面色冷了幾分,只淡淡說了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來敬酒的官家小姐面色瞬間白了白,卻還能強撐著體面告了聲罪,倒也是個能經事的,只是可惜,被推出來當槍使了。

******

到散席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了,中途不少官員來敬酒,沈韞玉即便是沒怎麼喝,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酒氣。

回東宮後,他自去仔細沐浴了一番,待到身上聞不見什麼酒味才出來,又叮囑了身邊的宮人,不許在她面前提及今天晚上的事,才敢去往寢殿。

推開殿門,裡面燈火基本上都熄了,只桌案上留了只小小的宮燈,厚厚的帳幔垂下遮住光亮,打擾不到裡面睡覺的人。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撩開床帳,坐在床沿上看著她。

她的呼吸平穩,已經睡熟了,從懷孕後她便十分嗜睡,如今的她沒了白日裡對她的冷淡疏離,看起來乖的不像話。

窗外風聲嗚咽冷風徹骨,在溫暖如春的室內難免讓人升起幾分睡意來。

沈韞玉強忍住想攬她入懷的衝動,依舊輕輕坐在床沿處,她的嗅覺很敏感,前些日子稍微有什麼氣味不對的就能吐個昏天黑地。如今雖然好了些,他卻還是不敢輕易打攪她,免得擾了她的好夢。

他冷白的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腹,如今才三個月,不到顯懷的時候,泡然而只要想到這裡面孕育著他們的孩子,心間就不由得一熱。

儘管這孩子是他強留來的。

說他卑鄙也好,出爾反爾也好,對上她——

他實在是做不得什麼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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