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吐司弟弟
現在場上只有顧滿和另一個【啞巴鬼】還沒自我介紹，【啞巴鬼】盯著眾人的目光，眼睛裡多了些精光，他抬起手伸出食指抵在唇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打算自我介紹嗎？”梅花Q語氣上揚，但沒有絲毫的不慌和怒意。
【啞巴鬼】雙手環胸，指尖在敲打著自己的手肘，一副好不愜意的樣子。
而隨著梅花Q的話一出，紅桃K站了出來緩和場面，“他的面具上沒有嘴巴，如果在不清楚規則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說話的好，你介紹一下自己吧。”把話題轉向了顧滿身上。
顧滿看不到這些人的臉，面具前誰又知道是人還是鬼？心裡盤算了下張口就要說道：“褚..司...”等等，怎麼腦子一熱喊出這個來了，雖然無意借用他的姓氏，但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較好，活著麻煩他，死了也不要麻煩好了。
因為顧滿的停頓，字戛然而止，讓身邊人聽不真切，萌新笑道：“吐司？”
【啞巴鬼】身體一頓，指尖的動作停了下來，晦暗不明的望向顧滿，然而顧滿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只是在回答萌新的話，“吐司。”
“吐司弟弟愛吃吐司麵包嗎？”梅花Q發出調戲的笑聲。
顧滿毫不在意梅花Q的話，“你有什麼打算？”直視著紅桃K，一開始就是他各種各樣的暗示明示。
紅桃K環視四周，然後溫聲吐氣道來：“剛剛我們在臺上演的這出戏是屬於儺戲的一種，也叫鬼戲，這個戲班子估計會是這個副本的故事中心，我覺得後面會出事，而我們人多也不方便聚在一起行動，不如暫時合作分隊進行，人多力量大，一旦發生了什麼，我們就回到這裡來集合。”
梅花Q先是表明沒問題，而何坤本身就害怕所以更沒有問題，現在就要看萌新和【啞巴鬼】以及顧滿的意見。
萌新無所謂的攤手，然後把手搭在何坤肩膀上，“我沒問題，但是我並不想跟何坤一個隊，畢竟我也很害怕的，兩個害怕的人組在一起，辦事效率會大大降低。”嘴上說著害怕的人，但看他語氣以及張揚的行為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何坤聽到這話，也有點不甘示弱的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開，“我也不想跟你組隊，那個...K先生，我能不能跟你一塊兒啊，我是真的害怕。”只有紅桃K才得他心，一定是個強者。何坤默默心想。
作為溫柔人設的紅桃K毫不意外的答應了，何坤立馬站到紅桃K身邊，梅花Q把手搭在紅桃K的肩膀上，“我是梅花Q，跟紅桃K相匹配，我也跟著K吧。”
很明顯劃出了分水嶺，萌新後退幾步站到了【啞巴鬼】和顧滿身邊，“那我們三個小萌新就一個隊伍吧。”
“不過，我們兩支隊伍要怎麼聯絡？”
【啞巴鬼】和顧滿默不作聲，【啞巴鬼】是因為受到面具的限制而不能開口說話，但是顧滿純屬是不想說話，所以萌新成為了隊伍裡唯一一個口語輸出的人。
這時紅桃K從自己的智庫裡拿出了一張卡牌，然後卡牌裡的東西成為了實物，那是兩個鈴鐺，他把其中一隻遞給了萌新，特意囑咐道：“這是訊號鈴，如果你們這個鈴鐺一旦響了說明我們在晃，那就是有情況，反之亦然。不去特意動它它是不會動的。”
“行，那就以鈴響為訊號。”萌新把鈴鐺收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快到你們這些人上場了不知道嗎？惹怒了鬼神是你們擔不起的！”管事的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然後捏著卷子一聲怒吼，唾沫都要飛濺出來了。
紅桃K看了一眼顧滿，微微一笑點頭，隨後就先走一步進去。
紅桃K一走，把紅桃K當主心骨的何坤立馬跟著一塊走，梅花Q點頭示意就一起離開了。
“鈴鐺給你了，弟弟。”萌新把鈴鐺丟給顧滿，拍了拍【啞巴鬼】肩膀，先走一步。
“喂，誰讓你把道具弄成這樣，還不快放下來。”管事的看到顧滿的舌頭被打結成蝴蝶結，氣不打一處來的紅了一張臉，怒聲讓顧滿趕緊放下來。
“抱歉。”顧滿沒有被管事影響到情緒，漠視了管事的憤怒，把舌頭給放了下來，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啞巴鬼。】
“送你。”顧滿面無表情的把萌新丟給他的鈴鐺像燙手山芋的丟給了【啞巴鬼】。
【啞巴鬼】手握成拳抵著下巴，透過那雙微眯的眼裡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的愉悅。
隨後抬起修長的腿跟上了顧滿。
經過剛剛的短暫討論，幾個人完美的出演了這場無聲的戲曲，隨著眾人演員上臺鞠躬。
顧滿站在邊角處觀察著臺下觀眾的反應，落幕結束後，臺下的觀眾席這才有窸窣的聲音，甚至鼓起掌來，昏暗的臺場猛然亮起光燈，四周都被照亮了起來，這預示著這場戲曲才完美落幕。
“這場戲咋看著怪滲人的哦，你怎麼帶我來看這種戲嘞。”臺下觀眾席裡有個穿著中山裝戴著帽子的男人跟隨行的旗袍女人不住的嘴碎。
粉白黛綠的女人望著正在散場的臺上，面顯不悅的回答道：“這我怎麼知道，這不是從我那堂姐那聽說這個鴻鳴班以前挺有名兒的，這今個來也來到這兒了，不來聽一聽這有名堂的戲班子的戲，那不得虧了。”
“誰成想，這今個不趕巧，這戲兒還有點滲人。”
男人摘下帽子，伸手摸了摸毛也沒有的光頭，略微有點悵然道：“旁邊還專門設了空席，我坐在邊上總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好像真的有人坐在那裡看了。”
“別說了老爺，你這說的我也害怕啊。”女人緊緊摟著男人的胳膊。
“這位先生，打擾你們了，剛剛在邊上無意聽你們說這個班子是鴻鳴班？很有名嗎？”說話的來者穿著體貼的條紋西裝，他身邊還隨行的是穿著洋裝的女人，女人看了一眼中山裝的男人，微微一笑。
旗袍女人見狀扯了一把自家老爺的胳膊，輕咳幾聲。
中山裝男人這才回過神來，“這位兄弟哦，唉這你問起來吧，我倒也不是很懂這戲，不過我夫人倒是知道一些兒，夫人你來說說看吧。”
西裝男禮貌的對旗袍女人微笑頷首，“我跟我內人來這是經商談合作的，對本地也不是很熟，聽你們說這個戲班很有名，所以就起了好奇之心，跟我妻子二人斗膽打擾了二位的雅興。”
旗袍女人見西裝男說話中聽，肉眼可見的歡喜了起來，“這位兄弟說話真中聽，老爺你瞧瞧，留過洋的人就是不一樣，不過，你要是問我這個戲班子由來，我其實也不是很懂哦，我也只是從我堂姐那聽來的。”
“願聞其詳。”隨行的女人禮貌的頷首，面帶笑意。
“二十年前的鴻鳴班，那名聲是響噹噹的，一票難求，出了很多有意思的戲，特別是最後，叫什麼，怨女商，對，就叫這個，當時這個戲非常出名，但是自從表演了怨女商後，鴻鳴班就再也沒有了訊息，有很多人都說月滿則虧。
然後最近幾天前聽說鴻鳴班來到了這個地方又重操舊業了起來，我跟我老爺想看看當時以前出了名的鴻鳴班，就來了。”
“可惜今兒個這場戲也只是一般般，沒有什麼看頭，純嚇唬人的。”旗袍女人說起勁頭來了，便忍不住原地走著轉圈吐槽了起來。
這時一句毫無感情的話幽然的從她身後傳進耳裡，“不好意思，你踩著我舌頭了。”
“啊啊啊啊。”旗袍女人踩著高跟鞋尖叫了起來，往自家老爺身邊走去。
“你這人怎麼一聲不吭的站在別人身後，嚇到我夫人了你有幾條命能賠！”中山裝男人明顯剛剛也被嚇到了，說話都是微顫的，趾高氣昂的用鼻子衝著人，說話間還揚起手來往對面扇去。
不料還沒碰到就被另一隻手阻止。
拿著掃帚的顧滿轉身，微微一愣地看著身後來者，是【啞巴鬼】。
“你們！”中山裝男人伸出來的手被拿捏住手腕根本就動彈不得，霎時間臉就憋氣憋紅了。
【啞巴鬼】鬆手，隨即就把手搭在顧滿肩上。
“看來是我們打擾到人家收拾了，實屬不好意思兩位。”西裝男倒是歉意一笑。
“抱歉，無意嚇唬各位，不過天色不早了，幾位還是早點回吧。”顧滿邊說邊用手拂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啞巴鬼】被拂了面子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不爽。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是那什麼髒東西來了，你們都表演完了就把面具摘下吧，看著能不瘮人嗎！
老爺，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旗袍女人的話引起中山裝男人的怯意，也再沒有計較剛剛那件事了，只是瞪了一眼【啞巴鬼】就帶著人離開了。
穿著洋裝的女人見倆人離開，跟西裝男對視一眼，便說著身體不適的話就先行離開了。
“新來的？”西裝男靠著木桌，剛剛那紳士的氣質一下子消散如煙，換上桀驁不馴的的笑容，眼神毫無客氣的多了些打量的意味。
“無可奉告。”顧滿轉身便離開了。
西裝男嗤笑一聲，叫住了顧滿，“怎麼聽完了訊息就走了，我很高興認識你們，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想要合作的，可以從我的名片上聯絡我。”西裝男把名片交給了顧滿。
“這世上，伶人都是如此高冷嗎？”西裝男垂眸低頭在顧滿耳邊廝磨耳鬢。
西裝男感覺到衣領被身後的人扯住，迫使他退後幾步，“欸調侃調侃罷了，我不喜歡硬邦邦的男人，我倒是喜歡軟乎乎的女人，先走了昂。”西裝男拍了拍【啞巴鬼】揪著他衣領的手示意他放開，等領子一鬆，毫不在意的整理衣物就離開了。
等人一走就剩下他們倆人，顧滿沒有因為【啞巴鬼】幫助了他就放鬆警惕，他這個人本身就不輕易隨便和陌生人打交道，從前的交談都是被逼著去執行。
這裡沒有命令也沒有顧城，他不需要討好誰。
“我們好像是沒有親密到可以互相搭肩膀的關係吧，我不喜歡別人靠我這麼近，不過剛剛也謝謝你的出手幫助。”顧滿收集到相關資訊道過謝後就無意識的把掃帚遞給了【啞巴鬼】，然後帶著他的訊息離開了前場。
【啞巴鬼】頓時愣在原地看著手中的掃帚，微微側身望著前往後臺的顧滿，默默地注視著前方，一雙深邃的眼眸裡，透著若有所思和難以化解的愁緒。
回到後臺的顧滿並不知道【啞巴鬼】的關注，他回到化妝間，那邊管事的就吼聲開始招呼著這些人下班回去。
“下了臺，就不要再戴這些面具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早點回去吧昂，回去好好休息，明大早要出演《怨女商》，大家都得休息好。”一位穿著樸素的男人從另一個門口走了進來，慈眉目善的給人感覺就特老實。
“又是《怨女商》？！班主，我們明天還演《怨女商》，不會出事嗎？”
“對啊班主，這可是《怨女商》，我們...”
被稱為班主的男人大聲穩住了場面，“各位稍安勿躁，明天有位大人要看，那位大人親自點曲，我們鴻鳴班能不能打響這一槍就要靠大家的努力了，拿回曾經的名堂！你們放心，時隔多年，再加上明天有這麼多人看著把守，絕不會出茬子。”
“班主說沒問題就沒問題，而且也是那位大人親自點了，我們也抗不過官大的啊。”管事的也站出來說話。
顧滿瞧著這風向慢慢開始吹向班主這，剛剛憂心忡忡的人也無奈嘆氣，這個《怨女商》到底有什麼故事？為什麼這個戲班的人都如此害怕，談及這個戲曲，個個都像聽到了閻王般的名號。
但是更讓他引起關注的還有剛剛班主說的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什麼來頭？親自點名的要看《怨女商》。
“散了吧散了吧啊，對了，都表演完了就把面具摘了吧，大晚上的看著也瘮人免得嚇唬到了人，如果明天順利成功，我請整個班的人吃酒席啊。”
班主最後的話倒是激起了在座的激情，也掃去了剛剛一片的憂愁。
“啊，要嚇死人啊你，你面具怎麼還不摘下，雖然我們都是混這臺上的，但是下了臺還是要摘，萬一...哪天混了個真的，對吧。”寸頭小夥剛轉身時就冷不丁的對上了吊死鬼的面具，沒反應過來就被嚇了一跳。
小夥說完便離開了這。
顧滿摘下了面具，今天天氣尚且炎熱，這個時代沒有空調，戴了這麼久的面具難免出了一頭的汗。
“吐司弟弟長得不錯啊。”
熟悉的稱呼讓顧滿撩頭髮的動作頓了下，隨後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摘下了【豔鬼】的面具的女人，真實的樣貌美麗動人，梅花Q向顧滿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