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繪即將參加一次大型的招投標。
這次標的金額大,韓金英勢在必得!
她最近很煩躁,不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是因為陸家莊的事情。
陸家的破事兒,她一點都不關心,但陸家莊要被賣出去,她坐不住了。
陸言風…又是這個人!
看起來人畜無害,但,車禍的事情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
現在,居然還把手伸到了陸家莊!
陳阿姨到底怎麼想的?魔怔了嗎?
等這幾天把設計稿弄好,要去拜訪一下陳阿姨!
想起她,還是不太舒服!
自從之前被陳和平敲打過後,對這個長輩,從小時候的害怕變成了帶點厭惡。
正是這樣,上次悼念,韓金英也沒去。
封建大家長,是個油鹽不進的人!
真不願意見她!
心裡裝了事情,什麼靈感都沒有!
韓金英,靜一靜!
本來這次是十拿九穩的,突然,蹦出來一個蒹葭廣告公司!
“曉曉,到我這裡來一下!”
不一會兒,陸之曉推門而入。
“那個蒹葭廣告公司到底什麼來頭?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金英姐,它是盛世精英集團下屬的廣告公司,三年前成立的,原本只承接集團內部的業務,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來跟我們搶這個業務!”
“又是盛世精英集團?最近老是聽到這個名字!”
“金英姐,上次我跟你說過的,我…”
話說到這裡,被打斷了。
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是韓金英的媽媽,蘇芮。
“曉曉,我想跟金英單獨說幾句話!”
“啊…好!我就在隔壁,需要我,打電話!”
陸之曉連忙退出辦公室,順便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
“媽,你怎麼來了?”
韓金英也頗感意外,這些年,蘇芮就來過一次辦公室,更多的時間是在家裡擺花弄草。
“金英,來,跟媽坐一起!”
蘇芮坐在沙發上,金英挨著她坐下。
“我要跟韓沐天離婚了!”
一句話說出來,有些驚訝,卻又在意料之中。已經分居多年,婚姻早就形同虛設了。
“媽,你終於想通了?”
“律師跟我說,現在是離婚的好時機。離婚後,可以分得的財產也很可觀!律師還跟我說,韓沐天對一塊地皮感興趣,想投錢拿地,如果再不離婚,申請把資產凍結,到時候就被動了!”
“媽,這些律師,怎麼這麼盡心盡力?都八年了,還對你的事情這麼上心?”
“說起來還得感謝阿遙,要不是她,我們母女倆被韓沐天賣了都還在給他數錢呢!”
阿遙…韓金英心裡一痛,轉眼又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律師是拿錢吃飯的又不是做慈善的,大概是律師費不菲。
“媽,律師費要的不低吧?你手頭有錢嗎?沒有的話,我轉給你!”說完就打算起身去電腦上轉賬。
“律師費阿遙早就付過了,說是不用再出一分錢!我來找你,是聽說陳和平要把陸家莊賣掉?你去找她聊一聊,看看,能不能不要賣,賣地賣房都是大忌啊!如果手頭上缺錢,我分得的財產可以借給她臨時週轉一下!”
韓金英一陣感動,分得的財產,離婚官司打起來哪裡會這麼快?!媽媽也是關心則亂!
“媽,你不要操心了,我會去找陳阿姨聊一聊的!我支援你離婚,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遠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送走了媽媽,韓金英走到陸之曉的辦公室,把剛剛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你去查一下,給我媽打離婚官司的律師團隊,到底是什麼來頭?我第一次聽說打離婚官司還能提前付錢的?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
“你是懷疑,這個律師團隊有貓膩?”
“嗯,就害怕是被韓沐天收買了,到時候再出什麼么蛾子!”
“好!我馬上去查!”
“嗯…剛剛你想說什麼來著?”
“我接到謝逸塵的電話,說是找到當年的目擊證人了!”
韓金英語氣急促,“人在哪裡?”
……
“那天晚上,我在加油站商店裡工作,有一個女人,借了店裡的電話,說打給她的朋友,好像是…讓她的朋友來救她!看她的表情很害怕,渾身都發抖!”
“女人?長什麼樣子還記得嗎?”
“頭髮長長的,臉尖尖的,眼睛很大,鼻樑很高,很好看!給朋友打電話說的是方言,不是本地人。”
不是阿遙!韓金英心裡難受。
“對了,很奇怪的是,明明她是從一輛車上下來的,後來卻沒有上車,黑布隆冬的,就被人留在了加油站。”
“一輛車上下來的?”韓金英心跳加快,“那個車子的主人呢?長什麼樣子?是男是女?”
“我在店裡面,看不太清楚,就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細細長長的身形,戴著鴨舌帽,好像還走到後面車子前說了好一會兒話。聽聲音,輕輕柔柔的,似乎是個女的!”
韓金英渾身顫抖,她強迫自已鎮定下來。
“你看一下,打電話的女人是不是這個人?”
一張楚心悠的一寸工作照放在了桌子上。
“對,就是她!我記得,她鼻子上有一顆痣,很好看!”
果然!阿遙跟楚心悠那天晚上在一起,不是被劫持,是在逃跑,有人在追她們!阿遙…你這個傻子,為什麼總是保護別人,把自已放在最危險的境地!
“哦,對了,這個打電話的女人掉了一樣東西在店裡!我…我一直不知道怎麼還給她!”
店員從兜裡掏出一個袋子,裡面裹著不知道什麼東西。
“我沒有開啟過!”店員強調道:“第二天聽說出了車禍,我嚇死了,趕緊辭職回老家了,我不敢開啟這個東西,現在…現在東西給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
韓金英一把奪過那個袋子,隔著袋子,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謝謝,想到什麼遺漏的,隨時跟我們聯絡,有重謝!”陸之曉看到韓金英已經定住了,跟謝逸塵使了個眼色,“我們先送你回去吧!”
只剩下韓金英一個人。
覺得口很乾燥,幾乎在摸上去的一瞬間,她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阿遙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
是一塊和田玉平安扣。
這塊玉,從小戴在韓金英脖子上,保佑平安和健康的。
那年離開陸家莊前,送給了陸之遙,因為,覺得她更需要。
阿遙她一直戴著,洗澡睡覺都不肯摘下來。
曾經想給她換一個更貴重的,阿遙卻不肯,說這塊玉上,有她們兩個走過的痕跡,死也不會摘下來。
可是…現在…
握著袋子的手變得顫抖,怎麼也打不開密封袋。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密封袋終於開啟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落到了手心裡。
慢慢展開那張紙,陸之遙三個字出現在眼前,淚水再也繃不住,決堤而下…
韓金英不止一次見過陸之遙的簽名,第一次是在榮城給她買房的時候,第二次是在韓金英入學前籤擔保協議時,第三次是在婚姻登記時,這三次,韓金英都在旁邊,那時候,幸福滿滿。
這次,卻是在一份股權轉讓書上,日期永遠定格在了那年的11月18日。
一滴滴豆大的淚水滴在了這份早已經不需要的股權轉讓書上。
其他的合夥人和陸之遠早已經把公司交給了她。
這些原本屬於陸之遙的朋友和親人,也成為她最艱難時刻的強大支援力。
以後他們都會成為你的朋友!
原來,她早早地,就安排好了一切。
安排好了她不在了之後,繼續陪伴自已的人!
可是,空掉的心,又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