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想不到的是,他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

幾年的閉門造車,讓他的畫獨樹一幟,被京城各地的畫師瘋狂追捧,甚至得到鄰國太子的賞識。

但是,他們喜歡追捧的畫師,卻不是二哥,而是將畫據為已有的賈清歌。

世人都說賈清歌絕世畫仙,妙手神筆。

無人知白羽澤是何人。

對賈清歌死心塌地的二哥,甚至甘願被冒名,在死前的幾年裡大量作畫。

一時讓賈清歌風頭無限,名聲大噪。

但現在,畫沒有被賈清歌獨佔,還來得及。

見賈清歌帶著白羽澤到另一間茶室,白瑞音也跟了過去。

一眼看到賈清歌跌在白羽澤懷中,衣衫凌亂,香肩半露,兩人對望,引得一室旖旎。

二哥平時愛玩,但未經人事,特別是對女人一竅不通。

此刻他僵硬的像個木頭,任由賈清歌的一雙手向他衣裳內摸去。

【啊!二哥貞節不保啊!】

白羽澤一個機靈,雙手發力,嘭的一聲將賈清歌推倒在地,環顧茶室四周。

他剛才……聽到了小妹的聲音!

“白羽澤!”賈清歌拉狼狽的坐在地上,咬著牙瞪著白羽澤。

“呃……”白羽澤心虛的想要拉賈清歌起來,卻被賈清歌打回去,“姐姐,羽澤不、不敢玷汙。”

“算了,你就是一小毛孩,根本不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今日掃興,你回去吧。”

白羽澤像做錯事一般,正想挽回,就聽見……

【畫,那些畫必須要帶著!以後可是會極其有名氣的!】

【傻二哥,不要給他人作嫁衣裳。】

白羽澤心中苦澀,不知道該相信賈清歌的評價,還是小妹的勸告。

極其有名氣嗎?

恐怕小妹也只是安慰他吧。

但畢竟是多年心血,即使蒙塵,也不捨得毀掉。

賈清歌還以為白羽澤要道歉,卻聽到那人說要將畫帶走。

“這樣的畫,丟到大街上,也只有乞丐會撿回去,當引柴的用。”

白羽澤訥訥道,“不管怎麼樣,是友人交給我的,我還是要將畫還給他。”

賈清歌不耐煩的應了一聲,拉好凌亂的衣衫,推門離去。

白羽澤提著滿滿兩大箱的畫,茫然地走在街上。

他獨自出門,沒帶家丁,也只能自已拿回去。

白羽澤回到白府,命人收好這兩箱畫作。

一想到剛才那窘態被小妹甚至孃親看到,他就臉熱。

孃親或許是跟著他到移花坊的,若不是他能跟小妹心有靈犀,聽到小妹聲音,或許那時真的會……

此刻懷抱著白瑞音的鄭舒,正在聽奶聲奶氣的抱怨。

【啊呀真是的,二哥被女人拿捏的死死的。】

【以後還不知道要為女人做多少喪盡天良的錯事,真是孽緣啊。】

鄭舒心中倒是有個打算,不如先為白羽澤定下一門親事,只等他加冠後,便可成親。

省得生出孽緣。

但鄭舒低估了賈清歌在白羽澤心中的份量,現如今的白羽澤,已經不願再與其他女子定下婚約。

所以當鄭舒挑選好門第相當的適齡女子後,白羽澤登時拒絕。

“娘,兒已經有心儀之人,不願在與其他女子有瓜葛。”

鄭舒勉強保持面上的平靜,“你所說之人,是誰?”

“是……清歌姐姐。”

“賈清歌?”

鄭舒雙拳緊握。

鄭婉婉之女賈清歌品行如何,她不知道。世人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也未必會在那孩子身上印證。

可她相信小瑞音的話。

小瑞音說白羽澤要為賈清歌做許多喪盡天良的錯事……

“賈清歌不行。”

白羽澤完全沒有料想到鄭舒竟然會這樣說。

“為何?兒不明白,清歌姐姐為人大方,分善惡,辯黑白,況且她是姨母之女。”

“正因如此。”

鄭舒眼神複雜的看著白羽澤,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

鄭婉婉與白萬良通姦,況且鄭婉婉狼子野心,所求甚大,不能讓白羽澤與賈府扯上關係。

白羽澤得不到解釋,並不甘心。

“兒還是不明白!清歌姐姐任誰見了都要誇讚,娘,您究竟為何?”

屋內響起一聲嘆息。

【哎,究其原因嘛,其實二哥與那賈清歌不是表姐弟,而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鄭婉婉的夫君賈禮無生育之能,賈府的兩個子女,都是白萬良所出。】

“啪嗒”一聲,鄭舒手裡的茶盞跌落在地。

稀碎的瓷片倒映著落日殘陽餘光。

月眠趕忙上前收拾。

一時間,鄭舒與白羽澤都不再講話,廳堂中只有月眠收拾茶盞碎片的聲音。

賈府兩個子女,長子賈倉浩,次女賈清歌,一個年17,一個年15。

鄭舒不免想起,自已的長子白宇昇與賈倉浩同年同月生,只間隔三日。

原來從那時起,他們二人就已經通姦!

竟然從那時起,她鄭舒就活得像個傻子!

白羽澤心中的震撼甚至超過鄭舒,他看著鄭舒的反應,確定沒有聽錯小妹的心聲。

父親他竟然與姨母做出那等令人不恥之事。

他與賈清歌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不等他說什麼,鄭舒擺擺手。

“今日乏了,你且回去吧。”

鄭舒枯坐著,直到入夜,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

她後知後覺想明白一些事。

鄭婉婉從20年前便對齊王司馬卿殷勤,原因不過是動了情。

但司馬卿與自已青梅竹馬,心意互通,並不多與鄭婉婉交涉。

鄭婉婉因此恨上自已,故而設計,讓白萬良那夜下藥……

鄭舒苦笑,踉蹌走了幾步,倚靠在半開的門邊。

她不甘心,中了這樣骯髒的計謀,葬送十數年的人生,與深愛的人永遠分道揚鑣。

眼淚在她眼中打轉,即將滾落下來時,卻硬生生收回去。

她閉上眼睛,在清冷的月色下打定主意。

如果只是和離,太便宜白萬良、鄭婉婉。

她要他們付出該付的代價。

獄中。

鄭婉婉被老鼠咬醒,她看到小窗戶外一點亮光,才知道現在是早上。

今天已經是她被關押在獄中的第十四日。

“鄭婉婉!叫你呢!起來!別磨蹭!”

“把囚服換下來,換上自已的衣服,回去吧。”

鄭婉婉被人連拉帶扯,推出去。

直到看到天光一片,才明白自已已經從那吃人的鬼地方出來了。

遠處,白萬良正向她揮手。

白萬良近日來茶飯不思,他對鄭婉婉朝思暮想,今日便想來刑部打探打探訊息,沒想卻正巧接到鄭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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