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這齊王府的馬車,想也要比我們白府的馬車好,又安穩又寬敞,我還以為你不捨得回來了。”

老太太端坐於廳堂木椅之上,目光如炬,乾癟雙唇緊抿下撇,滿臉不快。

鄭舒心下覺得可笑。

老太太意欲刁難,不許她坐自家馬車,卻沒想到她會乘齊王府的車而歸。

未達成目的,老太太心中自然憤懣。

【哼,乾爹府上的馬車就是舒服呀,怎麼了老太婆!】

鄭舒聽到小瑞音的嘟囔聲,面上閃過一絲笑意。

小瑞音和她想的一樣,老太太外強中乾,如果只是一味討好謙卑的回應,只會讓老太太得寸進尺。

鄭舒學著瑞音的話,回老太太。

“齊王府的馬車的確寬敞,車內錦織精緻,其做工之考究,勝於母親內室的佈置。”

鄭舒姿態大方,看上去老老實實,倒像是在說真的一般。

不過哪有人拿馬車和內室對比的。

老太太只覺鄭舒在明裡暗裡的說白府窮酸,但白府確實遠遠不如齊王府,或許鄭舒說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老太太想到這兒,只覺得顏面發熱。

“笑話,他王府馬車再雅緻講究,也不如尋常人家屋舍!你、你莫要與齊王府走得太近,免得惹人笑話。”

一旁的白萬良則對鄭舒怒目而視,發出一聲鄙夷的冷笑。

“呵,母親,您實在多慮了,齊王府才看不上她。帶著個魔王轉世拖油瓶,無論嫁到誰家,都只會給家裡平添業障!無論多大的家業,也都會被敗光!”

老太爺也緩步走入廳堂,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鄭舒的眼神充滿了斥責和不滿。

鄭舒緩緩開口,她的聲音沉穩而篤定,一對彎月細眉下的雙眼堅定有神。

“魔王?誰是魔王?還望夫君言語謹慎,皇上金口玉言,夫君莫非耳聾心盲,竟聽不見皇上所言?”

如果只是說她,她沒那麼在乎,她不屑於口舌之爭,可說瑞音……她倒要看看,這個家裡誰有資格說小瑞音的不好。

“你……”白萬良尚未言罷,老太爺便先將手中摺扇猛地摔於地上,怒不可遏。

“這是何態度?告誡你幾句就心生不悅了?我告訴你,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填補上莊子的損失!”

鄭舒側目。

說了這些話,原是為了錢財。

誠然,相較於入不敷出的白府,鄭舒孃家武平侯府確實財雄勢大,當初準備的嫁妝也頗豐。

在南盛王朝,嫁妝獨屬於出嫁女方,婆家無權侵佔。

莊子損失大不到哪裡去,但是白府經營不善,日漸入不敷出,恐怕虧空不少,所以他們藉著這個由頭,威逼她拿出嫁妝,

幸而皇上賞賜阿音金貴之物時,白府無人在場,否則又要算計到阿音身上。

鄭舒心裡想了個明白,便道。

“玉臺莊子,乃夫君與母親命我前往;言莊子藏有附魔之物並毀之者,為監副宋大人。步步皆非我所選。”

“非你所選,便與你無關?若非因你,皇上豈會查到莊子?”

鄭舒搖頭。

“皇上命欽天監在莊子尋附魔之物,原本是無需毀莊的,然宋大人邀功心切,毀了莊子。按理,莊子損失,當向宋大人或欽天監追償。”

老太太雙唇緊抿,微顫不止,身軀前傾,似在竭力壓抑自身情緒。

“真是痴人說夢,還宋大人?人家若不治白府之罪,實乃萬幸,我等應向老祖宗焚香禱告。”

鄭舒心中冷笑。

白府之眾,鼠目寸光,目光狹隘。

皇上將玉樹卦盤、免死金牌賜予小阿音,並當眾駁斥了瑞音魔王轉世這一莫須有的罪名。

可他們還是一口一個魔王轉世、白府之罪。

他們不在乎罪名是否洗脫,只是一味的想著打壓她。

鄭舒不由地回想起當初嫁入白府的情景。

她無奈地接受命運的荒誕,嫁入白府。

儘管她無法控制自已對白萬良產生感情,但她始終與白萬良相敬如賓,從未有過背叛他之心。

儘管她嫁入白府前,從未侍奉過人,但依舊數年如一日對公婆赤心相待、體恤入微、關懷備至。

可換來的卻是丈夫的通姦,公婆的背刺。

想到此處,鄭舒不禁慨嘆,過往多年的恭敬竟都付諸東流,對於這家人,委實不必以禮相待。

鄭舒稱身子乏了,便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公婆的糾纏。

而那個所謂的夫君,她更是一眼也不想多看。

嫁入白府的十七年時光匆匆而過,她從及笄之年的少女,到如今的年華,雖然面上未見衰老,可最好的年華早已逝去。

一個女子,又能有多少個燦爛明媚的十七年呢?

早知是如此,她當時就該不顧世人想法,放下身份,放下一切去浪跡天涯。

總好過困在這深宅大院,跟這些齷齪之人勾心鬥角。

回到院中時,日頭已然西沉。

月眠打水為鄭舒梳洗,月影從小廚房端來晚膳。

月影眉目帶笑,“夫人,今天是個好日子,雖然老太太老太爺他們不覺得歡喜,可我和月眠覺得很歡喜。”

鄭舒被月影帶動的,也笑了起來。

但又想起鄭婉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鄭婉婉並不無辜,但卻有法子逃脫罪責。

“京中詭譎多變,諸事還要小心。”

“是啊夫人,今早那時,還以為九死一生……”月眠說著,擦起淚來。

鄭舒安撫月眠,轉頭看了看床榻上睡得正香的小瑞音。

她嘴角微微上揚,臉頰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紅暈,彷彿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夢,呼吸聲輕柔而平穩,小肚子隨著呼吸有節奏地一起一伏。

鄭舒的三個孩子中,小瑞音是最好看的,也是最乖的,不哭不鬧好帶的很。

“對了。”鄭舒問月眠,“羽澤呢?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應該也都聽說了。”

“這麼大的事,二少爺想必知道的,可能一會兒就過來看望您了。”

鄭舒心中不安,“月影,你去看看,羽澤在不在他院裡?”

月影沒過一會兒便回來,二少爺院裡的燈是黑的,只有護衛在院子裡,說二少爺早上去了學堂便沒有回來。

鄭舒滿心憤懣,卻又無可奈何。

“又是夜不歸宿,他怎麼玩心這麼大!上次還說要準備精進學業,都是信口胡謅!”

昔日,鄭舒並非沒有費心,只是白羽澤生性頑皮,不服訓導。

然而如今,在波譎雲詭的局勢下,鄭舒尚難保自身無虞,若白羽澤依舊這般頑皮,他未來的道路,又該何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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