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頂樓包廂的房門半敞著,幾個漂亮的女人哭哭啼啼地走出來,顯然被剛才裡面發生的場面嚇得不輕。

“好疼啊,會不會破相啊桑桑姐……”身穿綠裙的那個手捂著額頭,哭喪著臉跟另一邊攙扶著她的女人苦道。

“都說了讓你們小心伺候這位了,你非不聽。”

“是我的錯嗎?我只是倒酒的時候偷瞄了一眼他,他就把杯子砸我額頭了!”

女人還要勸她什麼,卻在下一秒正好瞧見了剛走出電梯的李京澤。

這群二世祖是這裡的常客,她當然認識這位爺,立即噤聲變臉,同時迅速扯了扯同伴的衣袖,示意她別再開口。

幾人規規矩矩地朝他問好。

李京澤的目光都沒瞥她們,繼續向前走。

走到門口時,沉穩的步伐微微一頓。

霓虹燈光斑駁陸離,映照出一種紙醉金迷的氛圍,照應在他神情不明的臉上。

李京澤動了動手指,推門而入。

剛進門就瞧見地上散落著不少酒瓶碎片,顯然剛剛有人大動肝火。

他輕輕踢開腳邊的碎片,將門關死,而後徑直走向坐在沙發正中的程東鳴。

氣氛驟然緊繃。

程東鳴的眼神如同狩獵的狼,銳利而暴戾,他在李京澤身後尋找著那個令他咬牙切齒的身影,卻發現她並未跟隨。

失望與憤怒瞬間在他臉上交織,程東鳴的表情逐漸扭曲起來,彷彿被他背叛了一般。

程東鳴站起身來,神情兇狠地看向李京澤,“那個臭婊子呢!”

“我已經派人送她回去了。”

程東鳴聞言,眼神彷彿淬了毒的箭矢,直射李京澤,那兇狠的目光中帶著質問與怒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李京澤,你他媽什麼意思?”

李京澤站定,身形挺拔,深邃的眼神望向程東鳴,緩緩開口:\"南城那塊地皮的競標,我會退出,還會動用我的關係幫你清除其他競爭者,確保你順利拿下……京滬線的物流合作案,我會將我方的資源和份額無條件轉讓給你,助你一臂之力。\"

這些都是之前程東鳴一直求他幫忙,卻都被他打太極壓下來的事。

他在這個時候突然鬆了口,程東鳴自然明白,他是想借此讓他放過陳臾。

“沒想到李大少爺你還有這麼好說話的一天?”程東鳴輕輕哼笑了一聲,話語諷刺,根本不為所動。

李京澤繼續開口:“還有,你們程氏的內部競爭,我會利用我的影響力,確保程四叔認可你的能力,公開支援你成為唯一的繼承人。”

這話一出,空氣安靜了許久。

程東鳴手中的雪茄煙灰已長,卻忘了彈,煙霧繚繞間,他冷笑一聲,盯著李京澤緩緩開口。

“李京澤,算起來,咱們也是從小玩到大了吧。還記得嗎?五歲那年,咱隔壁班的小胖子去跟老爺子告狀說我欺負他,後來他就死了;還有一女的,拿著錄影去告我,妄想把老子送進去,後來她被判了幾年來著,哦,是無期……”

程東鳴輕輕笑了下,緩緩踱步至李京澤面前,可不過片刻,那原本緩和的語氣驟然凌厲起來:“你他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老子就是睚眥必報!”

程東鳴死死地盯著李京澤的雙眸,手指幾乎要戳到他的胸口。

“那個臭婊子把老子害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你居然還想讓爺爺我放過她?”

“東子,你跟她之間的恩怨究竟怎麼開始的,你心知肚明……”

李京澤用力捏住他的手腕,沉聲開口:“如果不是你先去招惹她,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李京澤,你今天是鐵了心要跟我作對,是吧?”

程東鳴靜靜看著他,恨聲開口:“咱們可是從小一起渾到大的,你他媽現在要為了一個臭婊子跟老子翻臉?”

“是你冒犯她在先。我也說了,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會盡可能滿足你……”

“老子就是想要她的命!”

包廂內燈光閃爍,營造出一種迷離緊張的氛圍。

李京澤的面部線條緊繃,雙眸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眼神在昏暗的光影下顯得尤為深邃。

他的薄唇緊抿,“東子,別動她。”

話語雖然簡短,卻字字千鈞,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警告。

程東鳴勾起唇角,“不然呢?你也想對付我?”

李京澤眼神一凝,開口喊了他全名。

“程東鳴,別逼我。”

程東鳴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他那原本嬉笑的表情轉瞬之間變得猙獰,笑聲中充滿了絕望與瘋狂,如同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逼你?”

程東鳴重複著,那笑聲在包廂內迴盪,帶著幾分歇斯底里。

“哈哈,李京澤,你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想對付我?”

程東鳴逼近李京澤,雙手如同鐵鉗,緊緊攥住李京澤那質地優良的襯衫衣領,布料在緊握中皺褶。

呼吸聲和心跳聲都似乎被無限放大。

空氣彷彿凝固。

緊接著,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程東鳴的拳頭重重擊中李京澤的臉頰,力道之猛,讓李京澤的身形不自主地踉蹌,跌向沙發,嘴角邊立刻泛起了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李京澤的拳頭下意識握緊,卻還是咬了咬牙根,努力剋制住了情緒。

程東鳴看著被他打倒的男人,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笑到口腔都有些幹了,那眉眼才驟然兇狠下來,言語惡毒得像是詛咒。

“老子就是要報復那個臭婊子!把她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了餵狗,再扒了她的皮,讓她這輩子都生不如死!否則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李京澤的眉頭漸緊。

他的眼神鎖定程東鳴,緊接著,猛地站直身軀。

“嘭”的一聲。

李京澤身形一閃,瞬間逼近程東鳴。先是靈活地閃避了程東鳴的一次反擊,接著,左臂一揮,巧妙地卸去了程東鳴的攻勢,同時右拳緊握,重重直擊程東鳴的腹部。

程東鳴被這突如其來的重擊打得措手不及,身體不由自主地彎折,痛苦地彎下了腰。

李京澤卻並未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迅速跟上,精準地命中程東鳴的胳膊,同時重重一踢他小腿,將他死死擒拿在地。

整個包廂內,器具的碰撞聲、玻璃的碎裂聲,還有明顯的男性骨骼響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嘶——”

程東鳴胳膊直接脫臼了,不知道骨折了沒。

“好啊,李京澤,你真他媽夠狠!”

李京澤死死地鉗制住他,深邃的黑眸似乎凝結成冰。

嘴角的血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但這並沒有削弱他分毫的氣勢,反而增添了幾分不羈與野性。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倒黴的可不止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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