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穗走後,房間又恢復了一片寂靜,君榮霄精緻的臉半隱在陰影中,禪房清素,為他添上了幾絲寥落,眸中是遠超於這個年紀的深沉和複雜。

三日後,除了幾個皇子尚留在宮中聽學,洛淮川和君榮霄請了假,其餘分好了隊伍的世家子弟們便正式開始了訓練,雖然不到上學的時候,可因為蹴鞠賽,學堂是一天也不能落下。

要說蹴鞠踢得好,那肯定是整天在泥裡打滾兒的泥小子,但怎麼能讓這種人上臺面來指導一幫富家子弟?李茂便請來了幾個會蹴鞠的文人雅士,君子貫說修習六藝,一上午先教了大家幾個姿勢,注意的點,便任由孩子們自由練習了。

頂著上午的陽光,傅瀾清正和洛淮川幾人一起做著熱身運動,雖然她對蹴鞠並不懂什麼,但好在一幫小男生也不乏運動細胞缺失的,幾個熱身踢了幾下,她竟然還成了別人眼裡的“種子選手”,幾個人都湊到了她這邊來,原本還有些不自然的傅瀾清也很快融入了小男生們的交往圈子,和他們打成一片。

“蹴鞠踢得好,學問也做得好,相貌也更是堂堂,瀾清真是我等榜樣。”一旁的安鈺對她是佩服極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配合上未退去嬰兒肥的臉蛋,活像一個活靈活現惹人喜愛的小倉鼠。

少年人的崇拜很是簡單,傅瀾清忍俊不禁:“我這就是花架子,算不得數的。”

“瀾清回回說自已一般,卻回回都在前頭,心裡該想著是拿第一還是第二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聲音清清朗朗帶著幾分笑意,是和孩童們的稚嫩完全不同的少年音色,說著話卻也沒什麼中傷他人的惡意,倒像是老朋友調侃。

一語出,幾個小男生不由自主地為來人讓開了位置。

傅瀾清被簇擁在中間,和來人直面,對方一身四爪蟒袍,金線繡在月白的錦緞上,化去一些威嚴,多了一些溫和,正如來人面目溫潤,一雙鳳目裡像含了兩汪春水,少年身量高挑,儀容考究,走過來像是帶了一陣梨子味道的春風。

世家子弟們趕緊行禮,傅瀾清也隨眾人一起朝來人恭敬道:“太子殿下。”

朝堂朝夕變換,誰也沒想到,大皇子會在昨日忽然被皇上冊封為太子,讓幾個皇子的明爭暗鬥都措手不及,先前一絲風聲都沒洩露出去,靖遠王都被。

先皇后難產,母子俱損去得早,如今的繼後還未有子嗣,大皇子是敬貴妃的兒子,嫡庶尊卑佔一個長,又在朝堂上早早地立足,盡心盡力,一幫大臣竟然也沒什麼理由反駁,但不少人還是相信有陰謀論作祟。

太子陳甚楨和傅瀾清幾個子弟算得上面熟,也沒打算擺什麼架子,笑著揮揮手:“免了免了,太傅給本宮放了個假,皇弟們尚在宮內聽學,本宮便來太華看看你們,不想看到你們一群蘿蔔頭湊在一塊兒偷懶,想必是都在向瀾清學習?”

被點名的傅瀾清無奈道:“殿下說笑了,我就是學了個架勢,歇息期間大家閒聊幾句。”

小小年紀,禮數卻是周全,不見一點頑劣的影子,只是待他也似乎比從前更疏離。

這讓陳甚楨的心尖彷彿被小小地刺了一下。

陳甚楨不由得記起小千金去世時傅瀾清的樣子,那時他代替父皇去靖遠王府慰問,傅瀾清小小一個站在一旁,穿一身白麻,面色蒼白,一雙星眸像是落了灰,小身板清瘦不已,一陣風就吹走了,也不和誰說話。

現在看對方面色紅潤,鼻尖因為運動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晶瑩剔透,小臉兒漂亮得那叫一個賞心悅目,忍不住愛憐起來:“瀾清前些日子瞧起來身子抱恙,如今可是大好了,我也放心些。”

說著,便伸手輕輕颳了下傅瀾清的臉蛋,指尖縈繞著淡淡的梨子香,惹得傅瀾清耳尖略紅,不自然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掩去唇邊的笑意,陳甚楨收回手虛握成拳放到嘴邊清咳兩聲,眼神掃了一圈眾人,正聲道:“太華乃是大梁歷來棟樑層出之處,各位腹有詩書,自當謹記戒訓,承大義,敬而閔善。蹴鞠雖說是一場比試,但更是展現我大梁青苗風貌的盛宴,比起輸贏,本宮更希望各位能夠團結同窗之誼,取長補短,共築我大梁人才濟濟。”

眾人附和:“是,謹記太子殿下教誨。”

不待陳甚楨轉身離開,一道俏生生的聲音便傳了來。

“太子哥哥!”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孩兒虎步生風地朝這裡跑來,女孩兒長相很是大氣,又明豔漂亮如朝陽,後頭年長的婢子都得一路小跑跟著她。

只是見到來人,這群世家子弟像是見了什麼鬼見愁,頓時散開,都是害怕一樣地瞥開了視線,看花的看花,看草的看草,看鳥的看鳥。

只有傅瀾清從未見過這麼招搖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安鈺趕緊拽了拽她的袖子。

“瀾清你可敢盯著她看,這費家小姐跋扈得很。”

傅瀾清瞥了一眼在太子面前笑得好看的女孩兒,怎麼看都是一副甜心的樣子,如何跋扈?

她的疑問掛在了臉上,安鈺立馬低聲道:“這費家小姐想必你不常出去,沒接觸過,費卓是費國公家獨女,費家是將門世家,費將軍只娶了一位夫人,二人伉儷情深,但夫人身子不好,聽聞生了費卓便不大能再生育,費卓在費家千嬌百寵地長大,沒人敢去觸她眉頭。

且據說費家有意讓她承襲爵位,未來要招上門的女婿。”

“那你們這麼躲著,難不成是怕把你們捉去當倒插門?”傅瀾清好笑道。

“哎呦餵你小點兒聲瀾清。”安鈺瞪大了眼睛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還不是因為這費卓在京城紈絝之聲盛名,她從小就學了甩鞭子,哪個小公子說了話,瞧了她,惹她不快,她立馬甩一鞭子出去,一鞭子就能見血,我們私下裡都叫她……小魔頭。”

聽著安鈺小心翼翼的忠告,傅瀾清驚訝地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小魔頭”,卻不料這一眼被費卓抓了個正著,四目相對。

盯進那雙明亮的眼,傅瀾清渾身一滯,裝作無意把視線移走。

好在“小魔頭”似乎沒在意,滿心滿眼都是太子哥哥陳甚楨,陳甚楨摸了摸她的發頂,叮囑道:“卓兒瞧著又長高了,只是女孩子家家,總要注意儀態,這瘋跑一路要是絆著了可怎麼辦。”

費卓怒了努嘴,一派天真嬌豔:“不怕,我乃習武之人,自然是身輕如燕,下回我飛著來見太子哥哥,等我長大了便帶著太子哥哥上房簷飛來飛去。”

可惜太子雖然品貌端行,卻胎裡不足,不能習武,美玉有瑕。

聽著童言童語,陳甚楨微彎了眼睛,哄著道:“好,好,卓兒天子卓越,日後太子哥哥可就仰仗卓兒保護了。”

費卓把太子帶走,似乎是有什麼兄妹倆約好的出遊,眾人送走了二人便開始了新一輪訓練,傅瀾清疑惑君榮霄告假的緣由,裝作不經意提起,問了幾個世家子,但都沒有什麼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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