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好嘞,子衿說得話我都記著……”

她淺笑,彎著唇,兩隻嫩生生的手握著他獻唱的指骨,喚他小字,分明是哄他,可他就吃這一套,能拿她怎麼辦?

姚子衿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鼻子:“世子你啊……快轉過來,我將你脖頸處的皮料子換一換,傷口要透氣,世子且在忍一忍吧,不出十日,就該掉痂。”

自從那天被洛淮川發現了她脖頸後面的小痣傅瀾清心裡就不踏實,立刻找了大夫做了點痣,現在正在結痂,平常需要用一小片類似於人皮的料子遮住,輔以特殊的草藥膏,方能覺出無恙,此事需得最親近的人才能做。

傅瀾清十分自覺地把頭髮攏起,露出後頸,方便姚子衿上藥。

微涼的指尖在她的後頸上利落地動作,傅瀾清捋了頭髮攏在右肩,烏黑纖長的眼睫微顫,從姚子衿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白嫩如玉的纖細後頸,毫無防備地向他展現,脆弱地彷彿他一手就能掐住。

美人羞顏,小小年紀即便已經初露絕色。

而她,將在最好的年華懷上他的孩子,她將與他行周公之禮,享魚水之歡。

她是他養的花,一朵世間僅有的傾國傾城的嬌花。

他輕輕笑了一聲,聽在傅瀾清耳朵裡,有些癢。

她便微微側過頭,眼睛烏亮地看著他:“子衿?你笑著?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姚子衿只是微微翹著嘴角,笑得一派溫婉,像是不知道自已有多好看:“奴笑,世子的臉圓了一些,想來這幾日世子身子漸漸好了,奴也放心些。”

被眼前美色晃了眼,姚子衿雖是女子裝扮,但傅瀾清可知道這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她從小到大稍微親近的男子只有哥哥,此刻姚子衿和她離得很近,對方身上馥雅清新的香氣都快把她鼻子都快勾走了,不由得俏臉微紅:“說了你不用自稱‘奴’,你我二人,當相互扶持,未來也,你嫁給我,我們舉案齊眉。”

“好,我等著世子娶我。”姚子衿拿了一把銅鏡放在她面前,寵溺地幫她把頭髮重新束好。

心靈手巧,容顏傾城。

傅瀾清望著銅鏡裡的人,心裡忍不住地讚歎起他的相貌,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姚碧淺,也難擋欣賞,今日姚碧淺在街上詢問北番世子車架的時候若是趕上了下學,學府門前定是會多出不少探頭探腦的學生,說不定有的當時還能吟詩幾首,也就君榮霄和他的侍從看誰都像看死物一樣地冷漠,絲毫不知欣賞美與好。

男扮女裝,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傅瀾清不自然地瞥開視線,微微合目記憶知識,如果再想下去那可真是有辱斯文了。

銅鏡映著二人的臉貌,一抹暗色在姚子衿淺色的雙眸中快速流過,這一切傅瀾清都一無所知。

***

傅瀾清姑且算是把姚碧淺的話聽了進去,但君榮霄的態度她也琢磨不透,加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記,尤其是她今天一去,才發現自已的瞭解還不能滲透到細節之上,解決當前的身份符合問題,才是重中之重,於是她一回去便用心去記事了。

可傅瀾清自以為自已做的很好,已經成功地瞞天過海,卻不知在某些偏執到細節的瘋子眼裡她從出現的那一刻便引起了懷疑。

“嘎,嘎,嘎……”

郊外車輪滾滾,驚起三五鴉鳥。

君榮霄的馬車在和傅瀾清分別後駛入了遠離在皇城之外的慈安寺,之所以他從質子府搬來了這還是因為前些日子欽天監說他的星格有衝撞中宮的風險,讓他在這裡齋避。

馬車轆轤駛進寺院,君榮霄下馬,與路過的僧人頷首示意,在流螢的陪同下不緊不慢地朝後山去了。

後山,細水涓流,松木清脆,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檀香,細看去,一鼎香爐緩緩生煙。

鬍子花白的住持正在下棋,見他來了,便起身相迎,君榮霄很是客氣:“住持不必挪步了,剛下了學,便來叨擾您來了。”

住持慈眉善目,面容和靜,在棋盤上穩穩落下一枚白子:“世子棋藝精進神速,老衲可教不了世子什麼了。”

君榮霄落下黑子,眉頭舒展,聞言輕輕笑了兩聲:“住持謙虛,還是和往常一樣哄著我呢。除了來找您切磋棋藝,其實學生也遇到了一件趣事,特來說與住持聽聽。”

住持神情未變,眼中映著棋盤:“世子興致是少有高昂,願聞其詳。”

“前不久靖遠王世子遭人綁架,幸而與王府千金調換衣裳,千金貪玩兒,卻不想因此丟了性命。

可惜,我還沒和她說上一句話。”

霎時風聲習習,髮絲飛揚,束髮的絲帶飄蕩起來,流連在少年初具絕世的眉眼,一雙寒星似的眼,如墨般深沉。

他似乎透過滿目的山水,看到了曾經的某些畫面。

粉雕玉砌的小娃娃,路還走得不溜到,叉著腰,指揮者身後的隨從幫他驅趕野狗,不懷好意的惡意少年們見了那女娃娃手裡的令牌,四散而逃。

她當時那樣小,香香軟軟的一團,他癱坐在她的後側,只瞧見如羊脂般的嬌嫩面板上一顆小小的紅痣,鮮紅如血,像是冒出的血珠。

恍惚間,又看到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學堂裡,講臺上,拿著長籤錯愕地看著他。

為什麼長得一模一樣呢?

他變了,還是她還活著?

思緒又回到馬車上,他低首作小,後頸光滑白皙,哪有半點兒時的影子。

可他不信。

他走了,留下一盤殘局,老住持眼波未動,繼續執子,下棋,似乎是進了另一個空間,心和眼中都只有對局。

寺院廂房內,一個黑影翻窗而進,落地無聲,想來是功夫極好的,身上帶了一股血氣。

紫穗撤下黑色的面巾,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朝君榮霄單膝跪地覆命:“世子,屬下已查明靖遠王世子遭逢綁架真相……的確是皇帝的手筆,這次是皇帝手下的潛龍衛和飛魚衛兩波人馬一起出動,人販子只不過是僱來的流民所扮。”

調查清楚來龍去脈,紫穗對心機深沉的大量皇帝心中的唾棄更甚,何等殘忍,何等卑劣,何等懦弱,才會專挑人家幼子下手?

可惜……紫穗偷偷瞥了眼自家世子,君榮霄眼中泛起一絲嘲諷。

“潛龍衛,飛魚衛,呵,真是什麼事都做了。”

紫穗也義憤填膺道:“如今進去的都靠關係,真正有能力的全被安排去做了雜活,都離開得七七八八了,現在那裡的不過是一幫皇帝走狗,這群人真是辱沒了他們的名字。”

這兩隻暗衛隊裡個個都是能以一敵百的好手,不僅僅是維護黃泉,更是維護國家政權健康穩定的所在,形象正面,做事正派,可悄無聲息之間除去用正常渠道處置不了的奸佞,如今卻被用成了私殺重臣幼子的卑劣殺手。

君榮霄把目光瞥向他,語氣不容置喙:“傅家的世子傅瀾清,派一支人過去保護。”

聞言,紫穗瞳孔地震,猛然抬頭看向君榮霄:“可是世子,這樣地話我們的部署……”

“我不希望我再見到那張臉的時候,又是一具屍體。”

觸及君榮霄深沉的目光,紫穗心頭一顫。

君榮霄繼續道:“你在上乘暗衛中選出十五人,給他們安排新的身份,分批安排,而後安插在京城靖遠王世子出行各處,扮演普通百姓,下次我不希望會來不及。”

……看來世子殿下這是把對小千金的愧疚轉移到靖遠王世子身上了。

紫穗抿緊了唇,最後還是低頭領了命令。

“去吧,保護好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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