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樓的會議室裡,顧盼盼和高穎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站在門口和柳經理一起準備接待,宗偉傑帶著幾個人率先走過來,他掃了一圈柳經理身後的幾個人,然後才看著柳經理問:“如何?”

柳經理點點頭:“都準備好了,他們也到了樓下,馬上就上來了。”

宗偉傑不再言語,自已走了進去,後面一行人緊緊跟上,只剩柳經理安排的接待員在門口等待。

宗健的人在會議室大圓桌的右側坐下來,顧盼盼和高穎欣有眼色地坐在他們後排的觀看席上,剛坐下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推開來,顧盼盼抬起頭看著來人的方向,猛地瞪大了雙眼。

宗偉傑站起來朝對方伸出手:“崔總,好久不見!”

崔庭威也伸出手微笑著說:“確實好久不見!”

顧盼盼兩眼發直地坐在原地,高穎欣看到她一臉見鬼一樣的表情,趕緊拉了拉她的袖子,讓她跟著大家站起來寒暄,等兩邊老總分賓主坐定,顧盼盼還站在原地發呆,高穎欣趕緊扯住她的手用力往下一拉,將顧盼盼按在凳子上。

會議室裡除了圓桌上,就只剩後排這個角落有人影,高穎欣和顧盼盼的動靜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崔庭威眼神不經意地一掃,他也瞬間瞪大了眼睛。身旁的羅良宇和劉雅子等人直接驚撥出聲:“盼姐?”

宗偉傑挑挑眉頭,看了柳經理一眼,柳經理會意地站起來笑著說:“面試的時候就聽說盼盼在崔氏工作了小十年,沒想到這麼巧。”

顧盼盼硬著頭皮站起來看了看宗偉傑,見他並沒有阻止的意思,才開口和曾經的小夥伴打招呼:“崔……崔經理,良宇,雅子,欣然,好久不見!”

羅良宇等人很是激動,只是他們也知道當下不是敘舊的場合,只能按捺住心下的歡喜,衝顧盼盼笑笑。他們偷偷瞄了瞄崔庭威,卻驚訝地發現他並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連忙正襟危坐準備洽談。顧盼盼偷偷舒了口氣坐下來,高穎欣用手肘推了推顧盼盼,小聲問:“舊同事?”

顧盼盼微微點點頭,心亂如麻地坐在那裡垂下雙眼看著自已手上的會議記錄本發呆,整個會議講了什麼她完全沒有聽進去,等到自已的手臂被高穎欣猛地撞了一下她才反應過來,看見崔庭威和宗偉傑已經站起來握手了,其他人笑容滿面地在旁邊互相說著:“合作愉快,”她才反應過來,跟著站起來走在後面準備送崔氏的人離開。

走出會議室,接待員幫忙按著電梯,羅良宇等人走進去,崔庭威卻轉過身看著宗偉傑:“宗總,借你的人敘敘舊?”

宗健的人笑嘻嘻地轉過身,讓出走在最後的顧盼盼,宗偉傑也回頭看著柳經理:“那我就幫她請個假吧!”

柳經理笑呵呵地說:“可以可以,盼盼,你們一起去聚聚吧,不用急著回來。”

顧盼盼咬著嘴唇站在那裡,人群對面崔庭威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大有決不罷休的架勢。顧盼盼穿過人群,走進電梯,劉雅子幾個開心地湊上來,顧盼盼心不在焉地應付著,看著站在自已正前方的背影發呆。

電梯到了一樓,崔庭威率先走出去,然後轉過身等他們,羅良宇幾個人簇擁著顧盼盼走出來,正準開口說話,張欣然一把捂住羅良宇的嘴,笑嘻嘻地對顧盼盼說:“我們去買點特產,過幾天就回去了,你們慢慢聊,下次有空一起吃飯。”說完還衝顧盼盼做了個鬼臉,用嘴型說了“加油”兩個字。

顧盼盼只覺得頭皮發麻,她看著崔庭威,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崔庭威突然一伸手,抓住顧盼盼的胳膊往旁邊走去,顧盼盼大驚失色,差點伸手去拍他,幸好殘存的理智控制住了雙手,只能緊緊咬著嘴唇快步跟在後面,高跟鞋“咯咯咯”地踩在地板上,崔庭威也許聽到了,於是放慢了腳步,手卻還是緊緊地抓著顧盼盼的胳膊沒有鬆開。

顧盼盼只覺得自已左手手臂發燙,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你要帶我去哪裡?”

崔庭威不回答,只是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左轉穿過馬路走進了一家奶茶店。店裡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正聚精會神地拿著手機組局打遊戲,崔庭威和顧盼盼兩人都是職業套裝,進到這種店裡有種非常明顯的格格不入,只是他們自已和周圍的人都不在意,前臺的小姐姐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說了句:“可以手機掃碼自助下單,”朝低頭忙碌不再理會他們。

崔庭威拉著顧盼盼走到最裡面靠近廁所的轉角位坐下來,總算放開了拉著她胳膊的手。

顧盼盼暗暗舒了口氣,抬起右手捏住剛剛被崔庭威拉著的地方,布料上還殘存著溫度,顧盼盼聽到自已的心開始“砰砰砰”跳起來。

崔庭威坐定之後盯著顧盼盼不說話,顧盼盼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問:“你想喝點什麼嗎?”

崔庭威說:“我躺在醫院動不了的時候,意識是清醒的。”

顧盼盼聽到他說起這個,沉默下來,耳朵卻豎起來了仔細聽他說什麼。

“剛開始的那幾天,我媽幾乎整天以淚洗面,後來,我也勸我自已,就這樣算了吧。”崔庭威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他頭微微低下看著桌子上的空白處,繼續說:“話雖如此,我躺了多久,就等了多久,你當然沒有來。”

顧盼盼鼻子一酸,努力地剋制自已不讓眼淚流下來。

“出院後我就開始上班,你果然……走了,”崔庭威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顧盼盼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縮緊了。她看著對面的人,卻朦朦朧朧地總是看不清。

“我再次告訴自已,算了吧,如果這確實是你想要的,”崔庭威停了停又繼續說:“昨天晚上看到你,像做夢一樣,我覺得這是天意,可是你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

崔庭威突然將雙手放在桌子上,身體湊近顧盼盼:“可是今天,第三次,我不管這是不是你想要的,我只順從天意,顧盼盼,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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