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全城戒嚴。
清早,李幽還在夢中和周公相會,卻聽門外傳來了劉元年急促的敲門聲。
“李姑娘,開門,快開門。”
揉著惺忪睡眼,開啟房門,卻見劉元年一臉興奮,晃動著手裡的書信,開口喊道:
“爹!”
李幽震驚!
“老劉,你吃錯藥了吧?”
“不不不,爹來了,我爹。”劉元年有些語無倫次,把手裡的書信塞給了李幽。
“哦,伯父到了是嗎?”李幽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有這麼一個傻兒子。
“新知府上任,周邊所轄幾個知縣都要來報備商議,我爹也在。”劉元年解釋道。
“原來如此,難怪這幾天全城戒嚴了。”李幽似乎恍然大悟。
“奇怪了,照理說不應該啊,知府上任不至於鬧這麼大動靜。”劉元年嘟囔道。
“派頭大唄,管這些幹什麼?你爹現在人在哪裡?”
“驛館啊,我馬上就去見他老人家,你去嗎?”劉元年問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去,好久沒見他老人家了。”
......
驛館內。
劉元秋拉著李幽的手說個沒完沒了,一旁身著便裝的劉玉輔責怪道:
“你讓李姑娘靜一靜行嗎?人家水都沒喝幾口,光聽你說話了,我就說不讓你來,非要跟著來,哎......”
“伯父,沒事的,我喜歡和小妹說話。”
李幽說著,一隻手在元秋吹彈可破的小臉上摸來摸去,心裡那叫一個美,腦中女人卻早已把李幽祖宗十八代都輪番罵了一個遍。
“爹,有點不正常啊,這知府上任未免陣仗也太大了吧?全城戒嚴。”劉元年疑惑道。
“哎,這可不能怪知府大人,這次新官上任,他是帶著朝廷任務來的。”劉玉輔道。
“啊?此話怎講?”
“北邊戰事頻頻,似乎糧草有些問題,國庫也很緊,自上任知府因貪汙被斬後,這一位置一下就空缺了半年多,要不是需要徵集軍糧,還不知道要空缺多久?為父和周邊幾個府縣早已接到上封通知,這次主要就是來和新任知府大人商討各縣的徵糧事宜。”
“原來如此,但也不至於全城戒嚴吧?”劉元年問道。
“此次關係重大,知府大人可不能有任何閃失,所以如此戒嚴也算正常。”劉玉輔嘆氣道。
“北邊戰事是和誰打?”李幽忍不住問道。
“北元,本是草原遊牧民族,我朝立國之初,就是靠打擊和抵抗他們成長起來的,不知為何,他們現在已經強大到能威脅我大武邊境安寧的地步,頻頻入侵,雖然敗多勝少,但實在是不勝其煩。”
劉玉輔耐心的給李幽解釋著,他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可是非常滿意的,甚至偏執的認為自己那一根筋的兒子根本配不上人家。
聽完劉玉輔的一席話,李幽震驚。
低頭掐指一算,按年份和對應的歷史來看,如果沒有像這裡這樣歷史大變的話,成吉思汗的後代估計已經佔領了半個地球,看來這個大武朝以武為國號,這武力值果然爆表!
......
三姑家小院子今天特別熱鬧。
大姐美花一大早坐在院中哭哭啼啼,罵罵咧咧,儼然一副潑婦模樣。
一旁,曹牛蹲在院中雙手抱頭,似乎痛苦極了。
“這事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們美花不是那種人!”
老太太在一邊不停的勸說著,二子則手持草叉,怒氣衝衝。
“鐵證如山,都懷上三四個月了,還說不是那種人?那你們說這孽種是誰的?”曹牛怒吼道。
“你這個殺千刀的,是不是你的種,你心裡沒個數嗎?良心都讓狗吃了吧?”美花哭喊著。
“不可能,我就怕你未婚先孕,還特意找了李郎中給我抓了藥吃,你當我傻嗎?每天和那蔣五飛眼兒,你說,是不是他的?”
“我滴親孃啊,他都六十多了,飛個雞毛眼兒啊?我倒是想飛眼兒來著,他能看得見嗎?殺千刀的。”美花跳著腳罵街。
“那就是陸三兒的?難怪他天天來吃麵。”曹牛喊道。
“弟啊,給我打死這個畜生!”美花氣得直跺腳。
二子聽罷,抄起草叉就要朝著曹牛拍過去。
曹牛隻是一拳,就輕鬆把二子放倒在地,一邊跑著,一邊罵罵咧咧的就出了門,回頭喊道:
“這事兒沒完!”
小屋內,幾人又灌涼水又掐人中,這才把孱弱的二子弄醒了過來。
打那以後的好幾天,曹牛彷彿人間蒸發,美花則天天以淚洗面,生意全都交給了啥也不會的二子打理。
......
李幽陪著劉元年父子三人一起等候新知府到任,想著到時候再一道回固縣,好相互有個照應。
卻沒想到,左等右等新知府就是不到,把劉玉輔急得團團轉,固縣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處理呢。
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李幽乾脆和元秋阿慧一起到了附近的名勝古蹟遊玩了兩日,有元秋這個小美女作伴,心情格外舒暢。
這天,三人拖著頗有些疲憊的身子一路趕回,恰好路過美花的麵攤。
卻見平日熱熱鬧鬧的小攤子,此刻簡直門可羅雀,桌椅板凳被羅列到了兩邊,幾根竹竿橫穿其間,上面晾著一把一把曬得乾巴巴的麵條,一群蒼蠅在其間自由‘翱翔’,可謂是慘不忍睹。
“二子,二子,你在嗎?”李幽喊道。
等了半晌,才見睡眼惺忪的二子伸著懶腰從裡面一步三搖的走了出來。
“姐,你們回來了,要吃麵嗎,我給你們煮點。”
二子摳摳鼻屎,伸手就把竹竿上幹得鐵絲一樣的麵條取了下來,往一盆熱水裡一泡,就開始半躺在椅子上享受午後溫暖的陽光。
“這些鞋帶一樣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你確定能吃嗎?”
李幽指著竹竿上橫七豎八掛著的麵條一臉震驚。
“姐,這不怪我,賣不掉啊,扔了又可惜,索性掛起來曬乾它,等有客人來了往熱水裡一泡就能吃了。”二子慵懶的回應道。
“這該不會是別人吃剩下的吧?”
元秋看著竹竿上幾條似乎是被牙齒切斷的麵條,驚愕的問道。
“你說呢?新鮮的還用得著晾起來嗎?我姐不容易,這都是糧食,浪費了多可惜呀?”
“難怪一股口水味,嘔......”
一旁,嘴巴里嚼著乾麵條的阿慧,頓時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