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門外。
一個精壯的年輕捕快正在和李幽說著話。
“李姑娘,你找我們捕頭有什麼事嗎?”
“二爺不在?”
“嗯,出門辦案了,最近不太平,夠他忙的,你有什麼事可以先告訴我,我幫忙轉達。”捕快殷勤的回應著。
“還不是方瞎子的事兒,算了等他回來我自己和他說。”李幽說著轉身欲走,隨口多問了一句:
“最近什麼案子啊,能忙成這樣?”
“哦,都是盜墓賊給鬧的。”捕快說道。
此話一出,李幽頓時來了興趣,回頭問道:
“這年頭也有盜墓賊?”
“盜墓賊年年有,只是這幾天特別猖獗,北山那邊的許家祖墳被刨了個亂七八糟。”捕快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說道。
“哦,那許家應該是個有錢的大家族咯。”
“怪就怪在這裡,那許家不過是個窮人家,都窮了好幾代了,就連這祖墳也是埋在了那又陰又潮的地方,和亂葬崗子差不多。”捕快今天很健談。
“這樣啊,那確實很奇怪,該不會是有人要煉殭屍吧!”李幽笑道。
“哈哈,姑娘真會說笑......”
......
李家宅院後花園中。
看著原本鳥語花香的後院,現在橫七豎八的堆滿了各種香料食材,李通忍不住的搖頭不止。
正中間,支著一口大鍋,李幽挽著雲袖,手拿鏟子不知道在熬煮著什麼。
側目看了看塞滿了佐料的畫眉籠,李通忍不住問道:
“閨女,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的畫眉呢?”
“放了。”
“花兒呢?”
“鏟了。”
“你......”
望著原本種滿蘭花的花圃,現在卻整整齊齊的插著一排蔥,李通氣得嘴角直顫抖。
“能稍微停一下嗎?”
老頭兒努力控制自己儘量不爆發,哪知李幽頭也不抬的拜了拜手:
“忙著呢,您老別添亂,走走走。”
“李五,李五!趕緊去請家法來,要快......”
聽罷,李幽這才意識到了老爺子的憤怒,急忙停下了手裡的活兒,跑到老頭兒身邊給他捶胸抹背。
“老爺子,您這是又怎麼了?”李幽問道。
“我,我還能怎麼了?這話是不是應該我問你才對啊?這一院子的佐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燉了我們老兩口不成?”
李通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發現自從上次招魂成功後,閨女似乎性情大變,特別欠打。
“老爺子,我又不是妖精,哪能把您燉了,這在您眼裡就是佐料,但在我眼裡,這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李幽說著,輕輕的撞了一下老頭兒。
“來來來,你現在就變給我看,要是變不成銀子,我把你打成銀子!”
“老爺子,我發現您現在越來越暴力了,難道我已經不是您的小可愛了嗎?”李幽做了個自己感覺很萌的鬼臉。
“啊!氣死老夫了,我不管了,我走......”
“哎,別走啊,我給您說啊,這叫火鍋底料,咱們先把它熬製好,再這麼一包裝,別人買回去往鍋裡這麼一放,水一開呀,就能直接吃到最正宗的火鍋兒了,您說,這是不是白花花的銀子?”
李幽邊說邊比劃,老頭兒聽了半截,氣哼哼的轉頭就要離開。
“對了,老爺子,您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李幽問道。
“哦,對對對,我都被你給氣糊塗了,劉元年回來了,你趕緊收拾一下去看看他吧。”
“那小子是不是中舉了?”
“哎,一言難盡,你還是自己去問他。”
“老爺,家法來了,還要嗎?”
愣呼呼的長工李五舉著家法姍姍來遲,李幽和老頭兒同時看著他,異口同聲的喊道:
“滾!......”
......
縣衙門,劉縣令府邸。
廳堂前面,劉元年跪在一張畫得殭屍一樣的祖宗畫像面前,痛哭流涕。
旁邊的太師椅上,劉縣令低頭無語,臉色鐵青。
對面,一個相貌猥瑣,二三十歲的補丁男子好奇的四下張望。
“老爺,李姑娘來了。”一個下人通稟道。
“快請......”
“給劉縣令請安了。”李幽熟練的行了個萬福。
“哎,別多禮,坐吧。”劉縣令抬頭看看李幽,面露尷尬。
“姐姐好。”不遠處的劉元秋也趕緊打招呼,低頭不敢直視她,這讓李幽頓覺一頭霧水。
“劉公子,你這是......”
望著伏地不起的劉元年,李幽這才發現了氣氛的異常。
“是沒有考中舉人嗎?”李幽問道。
話音剛落,劉元年哭得更慘了,不停的喊著:
“李姑娘,對不起,對不起......”
“沒考上就沒考上唄,咱至少見過了試題,也算吸取了經驗,大不了下次再考,不至於哭得像個娘們兒似的。”李幽說著,心中對這個哭哭啼啼的男人充滿了鄙視。
誰知,聽李幽這麼一說,那劉元年哭得更狠,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李幽都給看傻眼了。
“姐姐有所不知,我哥他,他連鄉試的門兒都沒進去......”
“啊!怎麼回事?”
“還是請旁邊這位壯士給姑娘說說吧,哦,對了,這位壯士名叫廖展,廖壯士,這是李幽李姑娘。”劉縣令指著旁邊一臉猥瑣模樣的醜男人介紹道。
“李姑娘好。”
說罷廖展上下打量著李幽,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說道:
“劉公子果然沒說謊,姑娘真乃天仙下凡。”
“廖壯士,有禮了。”
李幽心道,‘劉元年這小子怎麼什麼都說,看他哭得死去活來的,該不會是把我給賣了吧?’
打眼望去,卻發現此人雖然相貌猥瑣難看,但眼神卻很乾淨,一點沒有厭惡之感。
“哦,是這樣,那天進城趕考中的劉公子,半路途中遇到父女二人被採花賊斷浪攔路打劫。
劉公子挺身而出,想要救下那女子,結果反被斷浪那廝一招打倒。
我追殺斷浪這廝好久,正好那天被我碰見,幾個回合下來斷浪不敵,居然撒了一把‘縱情散’後逃之夭夭。
我倒是躲避及時,只是劉公子他,他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整把。”
廖展說完,臉上表情複雜,非常同情的看了看哭得幾乎斷氣的劉元年。
聽完,李幽驚呆了,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
“縱情散難道就是......”
“不錯,就是那種會讓男人獸性大發的下流毒藥。”
廖展說完,劉知縣急忙轉過了頭,元秋更是羞得小臉通紅,場面頓時尷尬得摳腳趾。
“那你們該不會把那姑娘......”李幽一臉震驚。
“不不不,那不成畜生了嗎?”廖展急忙擺手,緩了緩又繼續道:
“我見劉公子實在難受,再不解毒恐怕性命難保,於是急忙打發走了那父女兩人,帶著劉公子到了最近的怡紅院折騰了整整三天,當然,我什麼都沒做啊,都是劉公子一個人的事兒。”
聽罷,李幽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