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員外這麼一說,真陽子搖頭不止:
“不可不可,這不是錢的問題,現在那邊已經是重兵把守,別說你們,就算是貧道也是進不去的。”
此話一出,員外頓時猶如洩了氣的皮球,呆愣在了原地,喃喃自語:
“這可怎麼辦?我家現在家道日漸中落,幸得高人指點,好不容易有了這條明路,哎!”
真陽子懶得理他,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不一會,卻隱隱感覺到那員外悄悄的走了過來,往他衣服裡塞了兩張紙。
真陽子驚疑,忙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兩張銀票,一張一千兩,一張五百兩。
“員外爺,您這是何意?”真陽子急忙推辭。
“先師,求求您想想辦法,您既然是第一個發現的,肯定有門道把家父的遺骸埋進去。”員外爺哭喪著臉央求道。
“不行,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真陽子一口就拒絕了。
卻沒想到,那員外爺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又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塞給了真陽子。
“員外爺,您這可萬萬使不得。”說罷,青陽子急忙推辭,雙目緊閉,不再理會於他。
那員外爺見狀,只好作罷,垂頭喪氣的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廟外,雨漸漸開始停了,員外招呼眾家丁,抱著遺骨罈準備起身回程,不想,那真陽子竟忽然開口叫住了他,一臉神秘的低語著:
“員外爺,您不就是想把老父的遺骨埋在龍脈旁邊嗎,不必捨近求遠,龍脈,這山中也有。”
聞言,員外頓時喜出望外,幾步上前問道:
“先師,此話當真,您可不要騙我,會不會和那城中的龍脈不一樣?”
“無量天尊,貧道絕不打誑語,指定是一模一樣的。”真陽子一臉真誠。
”既然如此,還請先師現在就帶我去找尋。”員外說著,先塞了一張銀票過來。
接了銀票,真陽子搖了搖頭低聲耳語:
“此事不急,三天後,雨過天晴,你在來此與我匯合,貧道親自帶你去那龍脈所在,不過這銀子嘛,得再加一千兩,而且此事萬不可和別人說起。”
......
三日後,青峰崗後山坡。
真陽子指著地上一個新刨開的黑乎乎的洞,對面無表情的員外說道:
“員外爺,這裡就是另一處龍脈所在了。”
聽罷,員外爺氣得嘴角直抽搐,二話不說,抱著遺骨罈就想揚長而去。
不料,剛走出兩步,卻聽真陽子一聲暴喝:
“員外爺,您可看好了!”
聞聽此言,員外爺這才停下腳步,扭頭望去。
卻猛然聽見那洞裡傳出一聲龍吟!
緊接著,從那黑乎乎的洞口裡,竄出一條白色的煙霧直衝上方,漸漸匯聚成一條巨龍,就在員外頭頂上隨著老道的比劃,不停的盤旋著,壯觀至極,把員外驚得目瞪口呆。
”怎麼樣?這回信了吧?員外爺。”
就當真陽子得意洋洋之際,卻見不遠處的樹林之中,忽然竄出了十來個人。
真陽子頓時傻了,定睛觀瞧,卻見領頭的正是那天審訊自已的年輕師爺,而他身後,一左一右的站著李幽和縣令李霸天。
頓時,雙手一攤,緩緩收了法術,頭上那煙霧巨龍這才慢慢消散於無形。
“哈哈,道長,你這一手把戲玩得真是爐火純青啊!”七王爺笑著拍手稱讚道。
聞聽此言,真陽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冷言問道:
“你們到底是誰?”
“李姑娘,這都是你的計謀,那就麻煩給這雜毛解解惑吧。”七王爺說著,把李幽讓到了前面。
李幽款步上前,勾了下額前青絲,莞爾一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道長,您終究還是動了貪念。”說著,指了指手抱遺骨罈的員外:
“這位員外爺和那些家丁,其實都是我花重金在戲班請來的老戲骨,果然表演生動,絲絲入扣,佩服!”
說罷,朝著那‘員外’施了一禮,被李幽這麼一誇,那‘員外’似乎有些尷尬,急忙躬身回禮。
真陽子見此情形,冷笑道:
“呵呵,原來都是一場戲而已,不過就憑你們?想放倒我就必須先放倒欽天監的監正大人。”
話音剛落,卻見一個衙役從一塊大石頭背後,拉出了被捆得粽子一樣早就被放倒的蔣玄通,此刻,他口塞一坨破布,面如死灰。
見此情形,那真陽子頓時如遭雷擊,失聲喊道:
“你,你們到底是誰?”
李幽聞言,躬身介紹道:
“這位可不是什麼師爺,乃是真龍之子,當今聖上的七王子!”
此話一出,真陽子大驚失色,頓時‘噗通’一聲跪伏在地,邦邦磕頭,先前的道骨仙風早已蕩然無存。
“王爺大人饒命,都是那幫鹽商的主意,是他們花錢僱我偽造龍脈的,饒命啊......”
......
兩天後,在沒有雞的武南縣衙,七王爺親自主持了這場龍脈造假案。
面對鐵一般的事實,那真陽子很快就交代了他的鬼把戲,其實不過就是一種歪門邪道的障眼法,和龍脈八竿子都打不著。
青州鹽幫的入資文書作廢,主犯孫有茂涉嫌偽造國讖,賄賂朝廷命官,即刻開刀問斬,其餘幾個鹽幫的從犯全部打入大牢,關禁三年。
監正蔣玄通則羈押回京,聽候大理寺發落,鑑於老道士青陽子的認罪態度還算好,本該斬首的他,終是撿了一條殘命,此案就此告破,護城河也不必改道重挖。
縣衙門口,望著空蕩蕩的雞籠,七王爺扭頭問向李霸天:
“雞呢?”
聽罷,李霸天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忙讓廚子給他端上了一碗香噴噴的母雞湯......
......
此案後,李幽他們的臨幫商會竟然奇蹟般的活了下來,一切又重新走上了正軌。
很快,朝廷來人,欲將七王爺八抬大轎‘請’回京去。
臨行前,七王爺竟然眾目睽睽之下,把李幽一把摟住,久久不肯撒手,場面一度尷尬得直摳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