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道骨仙風,看上去老神仙模樣的道士就被捆得粽子一般,被捕快們推推搡搡的帶到了縣衙,怒目而視,立而不跪。
威武之聲喝畢,李知縣轉屏風入座,旁邊站著七王爺,底下,李幽和阿慧旁聽。
“堂下何人?為何見了本縣如此傲慢?”李知縣一拍驚堂木喝問道。
“貧道真陽子,只跪三清四聖,不知李大人佔哪頭?”老道士冷冷的說道。
“打他!”七王爺大喝一聲。
隨即,幾個衙役開始劈里啪啦一頓棍棒,卻不料,那道士竟然頗有些硬骨頭,至始至終連哼都沒哼一下。
“王爺,要不算了,就讓他站著說話。”李知縣低聲耳語,七王爺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李幽見狀,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心知這貨絕不可能輕易開口,於是,開始低頭沉思對策。
“好吧,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兒上,免跪了,犯了什麼事?還不如實招來!”李知縣怒喝。
聞聽此言,老道士冷笑道“
“李大人,我倒想問問你,貧道身犯哪條?你這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棍棒。”
此話一出,李知縣頓時有點尷尬,和一旁的七王爺低語道:
“王爺,他犯了什麼罪?”
“哼!竟敢偽造天象,禍亂朝綱,那龍脈一事,是不是你做的假?”
七王爺義正言辭,李知縣卻聽得膽顫心驚,頭上冷汗直流:
“王爺,這事不是欽天監已經認定是真的了嗎?萬一他們怪罪下來......”
聽罷,七王爺瞪了他一眼,低喝道:
“糊塗玩意兒,欽天監有本王大嗎?”
“是是是,那您繼續。”
李知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想,等你胡鬧夠了,那幫大爺就要回頭來收拾我。
眼見一個年輕人在堂上吆五喝六,老道士心中疑竇頓生,笑問道:
“不知堂上這位公子何方神聖?”
聞言,七王爺看了看堂下的李幽,卻見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當即心領神會。
“我,我是新來的師爺。”
“呵呵,你是師爺,那他又是誰?”老道士指了指李知縣身後的禿頂師爺問著。
此話一出,七王爺頓時急了,有些語無倫次的問著一旁一臉懵逼的李知縣:
“是啊,我是師爺的話,那他是誰呢?”
“額,這個嘛,他,他也是師爺,本縣配兩個師爺不行嗎?”李知縣惱羞成怒。
“哈哈,一個屁大的縣衙,居然養兩個師爺,李大人,您這是貪了多少贓銀?”
“放屁,本官清似水,明如鏡,怎麼可能貪汙呢?”話畢,李知縣急忙和七王爺低語解釋:
“王爺,您可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啊,您看,我外面還養著雞呢。”
“哼,養雞就沒貪汙啊,你看你這一腦門子的冷汗,說,貪了多少?竟敢騙本王說沒錢!”七王爺斥問著,嚇得李知縣差點跪下,不停的賭咒發誓。
眼看畫風逐漸變得詭異,李幽一臉黑線,假裝咳嗽了幾聲,七王爺這才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喝到:
“王八蛋,到底是誰審誰?再問你一遍,龍脈的事是不是你偽造的?”
“李大人,這事您這小小的知縣恐怕審不了吧?欽天監已經驗證了此事為真,您是不是應該把他們也一併抓來?”老道士傲氣凜然,毫無懼意。
“這......”
七王爺頓時語塞,看了看場下的李幽,卻見她擠眉弄眼,似有話說,於是喝到:
“那個女人,上來給本師爺捏捏背。”
頓時,全場皆驚。
於是,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一頭霧水,對師爺唯命是從的李知縣,氣宇軒昂的年輕師爺,和堂前提供按摩服務的絕美女人,直接重新整理了老道士的三觀。
“王爺,趕快放人吧,別打草驚蛇,這老傢伙不吃硬的。”李幽一邊尷尬的給七王爺捏著肩膀,一邊低聲耳語。
......
青峰崗,大雨滂沱。
一間破廟中,真陽子半躺在泥胎之下,閉目沉思著什麼......
忽聽廟外傳來一陣嘈雜之音,真陽子急忙端坐,保持自已法相莊嚴。
不一會,卻見一個衣著華麗,滿面病容,鬚髮皆白的員外爺,在幾個家丁的簇擁下,進到了廟裡。
那員外爺甩了甩自已滿身的泥水,抬頭一看裡面居然有個老道士,先是一愣,然後衝著真陽子客氣的笑了笑,就和幾個家丁分別坐了下來。
真陽子斜目觀之,發現那員外爺手裡抱著一個紅布密封的罈子,旁邊貼著幾張符籙,寶貝一樣寸步不離,似乎明白了什麼,開口問道:
“這位施主,貧道如是沒猜錯的話,您這是遺骨罈吧?”
聞聽此言,那員外爺警惕的看了看真陽子,回應:
“道長好眼力,正是家父的遺骨。”
聽罷,真陽子好奇之心大起:
“這大雨滂沱的,施主抱著這遺骨欲意何為?”
“要你管?”一個下人喝斥道。
此話一出,那員外爺頓時有些自覺失禮,喝退了下人,忙賠不是:
“道長不好意思啊,惡奴無禮,多多包涵。”說罷,再不和真陽子有半句交流,只是緊緊的抱住遺骨罈,一言不發,如同珍寶。
這讓真陽子好奇心更盛,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貼滿了符籙的罈子。
眼見真陽子這般模樣,那員外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把遺骨罈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旁,說道:
“看道長的法相,應該也是個得道高人,老夫就不瞞你說了,我是千里迢迢而來,只想把家父的遺骨埋在那龍脈的旁邊,沾沾龍氣,好讓家父的在天之靈,護佑一下子孫們。”
聽罷,真陽子笑了:
“原來如此,不過嘛,施主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聞聽此言,員外頓感驚疑,問道:
“此話怎講?”
“實不相瞞,那龍脈已經被朝廷圈了起來,誰也別想靠近,更別說你還要把遺骨埋在旁邊,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聽真陽子這麼一說,那員外爺和幾個家丁都急了。
“道長,這話是真的嗎?”員外爺冷靜下來後,似乎有些質疑。
“哼,實不相瞞,那龍脈就是貧道發現的,豈能胡言亂語?”
聞言,員外爺頓時有些驚訝,隨即懇求道:
“先師,求您想想辦法,把我家父的遺骨偷偷安放在龍脈旁邊,老夫花多少錢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