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到底是鬧的哪一齣?”白知縣一頭霧水。
“知縣大人,我來給您解釋一下吧。”
李幽說著,款步而出,火光中玲瓏的線條若隱若現,宛如仙子落入凡塵。
“好,還請姑娘解惑。”
聽罷,李幽低頭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
“這是一個針對我的桃花計。
首先,賊人們利用我能和魂靈溝通的能力,在我時常經過的地方,上演一場骷髏戲。
至於我的這種特殊能力,我想,我的好大哥韓章肯定不會不知道,因為他父母的遺骸就是因為我的這種異能,才被帶回來的。”
聽李幽這麼一說,白知縣看了看一旁垂頭不語的韓章,知道李幽所言非虛,於是示意李幽繼續說下去。
“我想,此事我的好大哥已經謀劃已久,等我真正見了鬼魂,被妖邪纏身,他給我挑選的如意郎君就粉墨登場了。”
李幽說著,阿慧一腳就把五花大綁的高山踹倒在了白知縣的面前,那傢伙頓時嗚嗚的叫喊了起來,完全沒了之前的俠士之風。
“至於那眼球鬼,我特意去黑松觀諮詢了一下,根本就不是因為冤屈來找的我,而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小鬼。”說罷,李幽捋了捋額前長髮繼續說著:
“我的好大哥深知我的喜好,一個一身正氣帥得掉渣的俠客,再加上酒裡面摻入的些許桃花散,相信把我拿下應該不難。
之後只要被當眾捉姦,我就可以直接浸豬籠了,至於這個王八蛋,最多也就是刺配,回頭找個機會花錢開脫了便是。”
說著,李幽讓旁邊的王鐵取來了當日在觀煙亭中喝剩的殘酒,把他遞給了白知縣。
那白知縣狐疑的接過酒壺,開啟後聞了聞,由衷的讚歎道:
“好香!”
“桃花散,無毒,但混入酒中,異香撲鼻,能讓女人迷醉沉淪,情竇大開。”
李幽緩緩說著,俯下身來,又把高山腰間的酒壺解了下來,扔給了白知縣。
開啟酒壺,白知縣聞了聞,頓時雙眼就有些迷離,驚歎道:
“別說少女,我這大老爺們兒聞了也看誰都可愛得緊,真是豈有此理!”
站起身來,李幽繼續說道:
“那天在我家觀煙亭中,我想這廝肯定是趁我不注意,在酒中下了此藥,還好我意志堅定,完全不為所動。”
李幽說著,那高山頓時嗚嗚亂叫,彷彿在抗議著什麼,他分明記得那天可是李幽先勾引他的,這意志堅定是自已才對吧。
見罷,眾目睽睽之下,李幽不得不狠狠的給他來上了幾腳,這貨才終於老實了下來,直看得周圍的人群紛紛咂舌,直呼暴力!
眼見李幽還要出手,白縣令急忙讓人阻止,這才讓她平靜了下來,疑問道:
“那姑娘你是怎麼發現破綻的呢?”
揉了揉自已踢得生疼的腳,李幽呲牙咧嘴的解釋道:
“白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我還有一家煙花院,我的滿春院重新開業那天,您還去捧場來著。”
此話一出,白縣令頓時把頭扭到了一邊,忙岔開話題:
“就說你發現破綻的事,扯那麼遠做什麼?”
“這種桃花散,是煙花院的死對頭,我們那些姑娘可沒少接觸,因此還跟人跑了好幾個了,自以為找到了愛情。
所以,雖然當時我是著了道兒,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讓我的丫鬟王鐵,拿著這殘酒去滿春院找老鴇子核實了一下,結果被那專業技能非常硬的老鴇子,一下就認出來了。”
“原來如此,不過一個丫鬟叫王鐵,這是個什麼破名字!”白知縣一臉黑線。
“夫人,要不我改名叫王剛?”王鐵委屈的說著。
“乾脆叫王鐵鋼算了,打什麼岔?聽我說完。”李幽無語,緩了緩,繼續道:
“於是,我將計就計,給他來了個美人計,不料這廝完全不經誘惑,只一個媚眼兒就上當了。
之後,我的好大哥就帶著白大人前來捉姦,這還是個人乾的事嗎?簡直就是一群畜牲啊,青天大人吶,您可要給我這個沒爹沒孃,可憐無助的弱女子做主啊,嗚嗚嗚。”
一邊乾嚎著,李幽一邊猛踢高山。
“可真是個‘弱女子’,人都快要被你踢死了。”白知縣這樣暗想著,示意兩邊差人趕緊阻止暴力。
幾個差人帶上已經滿身是傷的高山,慌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白縣令扭頭看了看一旁一直低頭無語的韓章,冷哼了一聲說道:
“老韓,真是胡鬧,明天來我堂前領罪,給‘可憐’的李姑娘一個交代。”
說罷,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見白縣令他們走遠,李幽只用了一秒鐘就收起了哭相,笑著來到韓章面前。
“大哥,您說說吧,小妹我怎麼惹您殺心大起了?”
“哼,一口一個大哥,你真把我當大哥看了嗎?”韓章冷哼了一聲,怒視著李幽,繼續說話。
“我好心幫你盤下泡麵生意,是,我是臨陣退縮過,但你也不能用一成的收益來打發我,真把我當要飯的了?”
韓章說著,乾脆坐了下來。
“原來是因為此事,這麼多年了,你還耿耿於懷,可真能忍啊!”李幽說道。
“不止此事,這新宮殿一事也是一個原因,我們一群老傢伙,憑什麼要讓你這個晚輩佔了大頭?”
此話一出,李幽總是明白了一切,那韓章見她不再說話,站起身來,招呼幾個家丁緩緩撤離。
臨走,忽然回頭說道:
“年輕人,做事不要太鋒芒,咄咄逼人只會招來無妄之災,不是每回都有這樣好的運氣。”
聽他這麼一說,李幽陡然頓悟,好似醍醐灌頂。
“受教了……”
……
次日,此案在縣衙門開堂審理,鐵證面前面,高山不得不當堂指控韓章和他所有的勾當,基本和李幽推理的沒有太大出入。
至於那個演骷髏戲的瞎子,也並沒有真的被殺,而是被打發回了鄉。
而那眼球鬼,也不過是被高山操縱的鬼魂傀儡,自已其實幾乎沒有意識。
白縣令當堂宣判,韓章僱兇害人,毀人清白,雖然是未遂,也免不了一年的監牢之苦,並罰白銀一千兩,一半補償給李幽,一半充公。
那高山則因嬰孩案件,加上勾引孃家婦女,被髮配充軍,去北疆戰場繼續當他的‘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