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縣知縣劉玉輔家門口,一乘大紅的花轎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停下。

隨即,鞭炮聲響,鑼鼓喧天,一身新娘紅裝,面若桃花的劉元秋在哥哥劉元年的攙扶下,徐徐進了轎子裡......

城北中醫世家老崔祖宅,張燈結綵,高朋滿座,嗩吶聲聲中,一對新人拜天地,入洞房,嘎吱嘎吱搖牙床......

李宅,參加完元秋的婚禮,一身疲倦的李幽直到深夜才回到了這闊別已久的家中。

雖然平常偶爾也會逢年過節回來看看李通老兩口,但此番相見,仍然免不了大娘的一番哭哭啼啼,噓寒問暖。

初七和劉元年本想一路跟來,卻被李幽當成累贅,直接趕回了到劉府。

那劉玉輔明知道初七是撿來的,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溺愛,當成了親孫子般抱來抱去,言語間,對劉元年三年未育頗有不滿。

次日天明,李幽睡了一個日上三竿還未醒。

睡夢中,只覺得一個肉乎乎的東西在她臉上不停的蹭著,這才徐徐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初七那張可愛小圓臉,此刻正低頭樂呵呵的看著自已,一隻小手在她臉上來回撫摸著。

“小兔崽子,你怎麼來了?你爹呢?”李幽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問道。

“爹他去給外祖爺爺修理花園了。”初七磕磕巴巴的說著,就想伸手討李幽的抱抱。

李幽慌忙迴避,這小傢伙一個撲空,摔了個四仰八叉,頓時哭鬧了起來。

這讓李幽頓覺煩躁,不得不一邊安慰,一邊抱起這傢伙就往花園裡走去。

只見劉元年此刻正滿身泥巴,在一處垮塌的花臺前面和李通二人滿頭大汗的忙碌著什麼。

“老劉,這孩子你管不管?不管我可賣了啊。”李幽怒道。

此話一出,李通滿臉尷尬,像看逆子一樣看著她,不知道這個閨女為何總喜歡說些虎狼之詞。

劉元年倒也習慣了,頭也不抬的說道:

“當家的,你就不能將就一天嗎?我這忙著呢。”

“你這孩子,說的都是些什麼渾話?女人帶娃那是天經地義的事,趕緊帶著初七一邊兒去。”李通怒道。

“不行,我討厭小孩,受不了。”說罷,直接把初七放在了地上。

眼見閨女如此強橫,李通老臉通紅,似乎有點掛不住,剛想開口罵人,卻聽劉元年說道:

“要不你帶他去找阿慧吧,這些日子他和阿慧不是挺好的嗎。”

......

虎威鏢局教習場。

幾個渾身肌肉的漢子愁眉苦臉的蹲坐在周圍,似乎無心操練。

旁邊,初七興奮的圍著那些刀叉棍棒摸來摸去。

李幽則費勁的懷抱著哭得稀里嘩啦的阿慧的大腦袋,一頭霧水。

半晌,阿慧這才平靜了些許,開口說道:

“東家,我爹,我爹他丟了!”

此話一出,李幽驚了,還沒反應過來,阿慧又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

“我也是昨天到家才知道的,嗚嗚嗚......”

“我只聽說過丟孩子的,怎麼還有丟了爹的?”李幽驚疑。

眼見阿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半天也說不明白,旁邊的一個刀疤漢子湊上來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那石頭街旁邊姜員外想要舉家去京城落腳,但是山高路遠,實在帶不走太多東西。

於是,就把這裡的祖產幾乎都折成了現銀,委託我們鏢局押送到京城,他們人就先行一步去了京城接應。

王鏢頭見這趟鏢數量巨大,於是就親自押鏢進京,沒想到,剛出發不久就出事了。

說起來也是夠丟人的,只是一晚上的功夫,鏢銀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石塊,我們甚至連劫鏢的是人是鬼都沒搞清楚。

於是,鏢頭就帶著三個腳快的兄弟先一步追了出去,我們沿途追趕,卻始終不見他們的蹤影,只好打道回府,估摸著他們可能是提前回來了,結果,哎!......”刀疤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

聽罷,李幽震驚,怎麼也想不到,原來阿慧總夢到他爹出事,竟然一語成讖!真是個烏鴉嘴。

“阿慧,先別慌,只是失蹤而已,我想王鏢頭既然號稱下山虎,應該不至於如此輕易就丟了性命。”

李幽拍著阿慧厚實的肩膀安慰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心道,再強壯的體格,終究不過也是個女兒家。

“對了,那鏢銀丟了多少?”李幽又問道。

“五千多兩!”

此話一出,阿慧哭得更慘,頓足捶胸:

“五千多兩,把鏢局賣了也賠不上啊!看來下半輩子我只能去怡紅院賣身了,這他孃的,得接多少客呀?嗚嗚嗚......“

聽她這麼一哭,李幽一臉黑線,幾個鏢師紛紛把頭扭到了一邊。

“對了,王鏢頭失蹤多久了?”李幽問道。

“八天。”

“啊!已經失蹤了八天?那你們怎麼不去衙門報案?”李幽驚了。

幾個鏢師聽罷,全都低頭不語,沉默了片刻,那刀疤臉這才小聲說道:

“我們這行,本就是乾的江湖買賣,若是死在了押鏢路上,那也算是活該,沒有報官這一說。”

“這不是胡鬧嗎?趕緊報官,你們幾個乾坐在這裡死等根本不是辦法。”李幽被這群肌肉發達的傢伙雷得外焦裡嫩。

“不行,這要是被江湖道上的朋友知道,我們就混不下去了。”阿慧急忙打斷。

“阿慧,你好糊塗啊,你爹重要,還是鏢局重要?”李幽問道。

“當然是我爹!”

......

固縣衙門公堂之上。

威武聲喝畢,已經被百姓留任兩屆的知縣劉玉輔轉屏風落坐。

堂下,阿慧和幾個鏢師伏地跪拜,和劉玉輔細說著案情。

此情此景,兩邊的衙役們真可謂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見。

這鏢局中人向來都是些好勇鬥狠的武夫,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點雞毛蒜皮的案子在身,向來和衙門口井水不犯河水,這回能畢恭畢敬老老實實的跪在堂下,也算是神奇。

“你的意思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鏢銀就這麼憑空變成了石頭?”劉玉輔沉聲而語。

“不錯,我們也覺得奇怪了,他孃的,押了這麼多年的鏢,還沒見過這樣的事。”一個鏢師回應著。

“大人,這看起來很像是監守自盜啊。”

站在旁邊旁聽的李幽提醒道,堂上堂下都不是外人,她也懶得管那些規規矩矩了。

“這,絕不可能,我們都是職業鏢師,萬不可能幹這糊塗事。”刀疤臉立馬否定。

聞聽此言,公堂上陷入了沉默,半晌,跪在中間狗熊般壯碩的阿慧顫抖的開口問道: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鬼怪乾的?!”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