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一個月過去。
七王爺的病漸漸好轉,每天和李幽寸步不離,形影相隨,但是絕口不提放人一事。
這讓李幽鬱悶不已,問了好多次,都以各種藉口推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漸漸籠罩心頭......
至於這老皇帝一家子的情況,李幽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
老皇帝周元曌,武朝第十代皇帝,做了將近三十年太子,四十幾歲才登基,在位二十餘載。
膝下本有兒子五個,但早年間一次奪嫡事件,五個兒子死了三個,還差點被北元乘虛而入。
一怒之下,當時還是太子的他,不得不親手手刃了剩下兩個參與奪嫡的兒子。
此時節,六子和七子尚未出生,眼看太子一脈如此暴虐,並且絕嗣,當時的老皇帝就有了要更換繼承人的想法。
於是,就把目光轉移到了自已剛成年的另一個兒子身上,但太子黨羽眾多,實在難以撼動。
於是,朝堂之上,這個戎馬一生的老皇帝,竟然當場做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決定,宣佈兩個兒子誰先生下男孩,皇位就傳給誰,一切交由天定。
剛剛闖下彌天大禍的太子,其實已經不得人心,雖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只好照辦。
很快,自已的寵妃宣氏,就非常爭氣的生下了六王子,此事這才有驚無險,暫告一個段落。
而老皇帝顯然對太子的教育方式極為不滿,於是將六王孫接到宮中,親自撫養,直至成年。
果然,這孩子非常爭氣,十六歲領兵邊塞,孤軍深入,連克數城,殺敵無數,被皇爺親封冠勇皇孫,執掌京城三千禁衛,欽定為太子的接班人。
而那太子妃宣氏,生下七王子後,在他十歲那年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這讓皇帝傷心欲絕,再沒另立新後。
......
一間黑暗的密室內。
老皇帝周元曌一身素衣,臉色陰沉的坐在黑暗之中。
面前,一個頭發花白的勁裝老者,跪伏在地,畢恭畢敬。
“所以,那固縣的庫房書吏李通夫婦,就是當年帶走我孩兒的太監和宮女?”老皇帝沉聲問道。
“不錯,老奴根據當年留下線索一路查來,就是這對夫婦錯不了,不過那女人已死。”
“這麼說來,那個丫頭真是我的孩兒?難怪和宣兒如此相像。”
“老奴敢以性命擔保,那丫頭確是公主殿下無疑。
當年,是老奴親手給陛下調換的嬰兒,並把襁褓中的公主,交給了給宣妃接生的貼身宮女銀花,嚴令她守口如瓶。
那女人收了我的錢後,就和自已的對食太監李通一起,回到了男人的家鄉,並謊稱是從戰場退役。
卻沒想到,這李通進宮之前,竟然有個原配,一直在苦苦等他回來。
不知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多年後,銀花竟莫名上吊而亡。”
“歹毒的傢伙!”老皇帝笑道。
“那天太子也看到了公主殿下,萬一這李通也知道公主的秘密,畢竟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勁裝老者面露殺機。
“做了吧,以免夜長夢多,只是不要馬上動手,否則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眼下最麻煩的是老六,朕幾次欲暗中除掉他,這個狡猾的野種仗著手裡的兵權,卻反把我架空。
朕擔心他對自已的身世已經有所懷疑,要是發現自已是個冒牌貨,恐怕要改朝換代,朕連這安樂‘太上皇’都當不成。”
“那,公主殿下要怎麼處理?”
“哎!朕這一支,雖然男丁興旺,但女孩卻僅此一個,不偏不倚,出生在了她最不該出生的時刻。
這孩子,命運多舛,雖是朕的血脈,終究這輩子也見不得天日,你安排個老夥計,潛伏在她的身邊,替我好好‘保護’她,這事誰也不能知道,包括她自已。”
老皇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黑暗中,那張模糊的臉,看起來格外的陰森......
“喏!”
......
七王爺府邸,一間堆滿各種小玩意,卻沒有幾本書的碩大書房內,李幽頗有些疑惑的關上了大門。
就在剛才,七王爺忽然心血來潮,說要給她畫像。
這讓她忍不住的想起來泰坦尼克號電影中,傑克給露絲畫裸像的一幕,心想,這貨該不會是想借題發揮吧。
“王爺,您要怎麼畫?”
李幽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卻驚愕的發現,書房中間擺著一張床,心中頓時一萬匹草泥馬飛馳。
“你躺下,我準備準備。”七王爺說著,就開始脫下長衫。
李幽見罷,搖頭苦笑,暗道:
“你這小子,玩得還挺花,這麼時髦,你家裡人知道嗎?”
七王爺轉身挽好袖子,鋪好宣紙,準備提筆之際,一抬頭,卻見李幽已經脫得只剩內襯。
“李姑娘,你這是......”七王爺嚥了咽口水,驚訝不已。
“王爺,不是要畫裸畫嗎?”
“不不不,我只想畫個睡美人。”七王爺慌忙解釋道。
“嗨,嚇我一跳。”
說罷,李幽尷尬的穿上了衣裙,按照七王爺的指示,擺了一個妖豔的造型。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幽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中,只覺得似有一隻火熱的舌頭,在自已的唇齒間輕柔的攪蕩著,那感覺,竟然如此真實,讓人陶醉。
夢境裡,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白衣飄飄,若隱若現,讓李幽止不住的激烈回應著......
“不對,女人怎麼會有胡茬?”
忽然,李幽從夢中驚醒,驚愕的發現,七王爺此刻正壓在自已身上偷香竊玉。
“王爺,你在做什麼?”李幽急忙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李姑娘,對不起,我沒忍住,本來是想讓你看畫像來著。”
說罷,七王爺尷尬的和衣束帶,拿出那張畫得夜叉一般的睡美人圖。
看了看這狗屎一般的畫像,李幽想誇幾句都難以啟齒。
望著七王爺一臉愧疚的臉,李幽忽然計上心來,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哀求道:
“王爺,民女想家了,您就放我回去吧,我每月給你寄一張畫像行嗎?”
此話一出,七王爺臉色驟變,沉聲道:
“李姑娘,我就如此令人生厭嗎?你走不了了,我這就去請父王賜婚。”
說罷,憤怒的幾下撕了畫像,揚長而去,留下李幽一臉絕望,獨自凌亂。
......
皇城,老皇帝寢宮。
七王爺跪伏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自已有多喜歡李幽。
面前的老皇帝面沉似水,張口怒罵:
“畜生,這姑娘你絕不能動,否則朕打死你。”
“父王,您最疼我了,就娶個民女,怎麼就成畜生了?”七王爺抱著老皇帝的腿搖晃道。
“少廢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人家是有夫之婦,這成何體統?”老皇帝一腳踹開七王子,毫無商量的餘地。
“有夫之婦您也沒少睡,我偏要。”
七王爺放肆的回懟著,他很清楚,這個殺人如麻的父王對自已的溺愛程度。
“啪!”
一記大大的耳光響徹四周,把七王爺驚得目瞪口呆,長這麼大,還沒有這樣捱過打。
半晌,呆若木雞的七王爺這才反應了過來,苦笑道:
“父王,您是不是自已看上她了,若是真是這樣,孩兒願作孝子雙手奉上。”
聽罷,老皇帝頓時氣得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咆哮道:
“來人,把這逆子拖回承王府,給朕好好的面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