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天鵝
木法沙知道，自已配不上她。
桑茉莉是昭昭明月，他是地上的爛泥。
他連意淫都小心翼翼。
他這種只配生活在黑暗中的骯髒物，只會把她拖下神壇，再也不是眾人高高捧起的月亮。
茉莉的資訊沒有回覆，他把手機直接關機。
第二天上午，南江省蘇河市。
這裡的溫度比晉北市要低很多，比賽這日天氣灰濛濛，林蕪把主辦方發的羽絨服分給學生。
“這天兒太差了，我看預報上說，傍晚要下雪。”她跺跺腳，希望身上有點暖意。
桑茉莉吸吸鼻子用力裹緊羽絨服。
她又看了眼微信，昨天發去的資訊沒有任何回覆。
悶悶的情緒起起伏伏，她腦瓜子裡一會兒晃到木法沙邪氣的臉，俯身挑起斷眉衝自已笑，一會兒又是喬安娜柏雪在他身邊妖嬈百態。
林蕪叫她老半天，茉莉才愣愣回頭，“林老師？”
“不舒服嗎？”有點擔憂的拿手貼貼桑茉莉的額頭，林蕪遞給她酸奶和麵包：“邊走邊吃吧，咱們要入場了。”
茉莉接過早餐，她不餓，把麵包放在書包裡想過會兒再吃。
風吹動她烏黑的髮絲，捧著酸奶走路磨磨蹭蹭，低眸咬吸管。
忽然，她回頭踮起腳伸長脖子往街對面望去。
魯月兒好奇：“怎麼了？看啥呢。”
街對面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桑茉莉搖搖頭，“沒事啦，錯覺。”她大概真是恍惚，還以為看到他了。
姑娘們都排隊進場了，周圍全是攝像機，世界各地的電視臺和新聞媒體都來了。
隱藏在車站後面的少年鬆垮一件連帽衛衣，帽子戴在頭上前額碎髮遮住眼睛，他視線緊緊抓在那抹靈動的身影上。
桑茉莉進場前，羽絨服脫掉了，小姑娘的腿那麼柔軟纖細，舞鞋裡的腳也小巧可愛。
腰肢細軟，臉頰嫩得能掐出水。
少年狠狠抽了口煙，心裡一股無名火，在見到她時，越燒越旺。
……
……
南江省的比賽是國際性賽事，所以電視臺與網路是同步直播。
魯月兒的表姐已經參加第二回了。
她這會兒拽著桑茉莉：“茉莉同學，快看快看，這是我姐姐。”
臺上獨舞的少女颱風很老練，她的旋轉很穩，落幕時候又柔得如楊柳扶風。
“她跳的好好！”桑茉莉跟魯月兒一樣，眼睛都看直了。
“唉，可惜，我表姐心氣兒高，不拿冠軍誓不罷休，不然也不會來第二回。今年是她最後一次參賽。”
“害！我明年也20歲了。”
魯月兒沮喪，她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桑茉莉一聽這話，也沉默了。
要說跳得最好，在這樣的比賽裡，可真沒有天花板。
三年一屆的大賽，不光卡能力還卡年齡，要出頭拿冠軍，難如登天。
曲畢，開始中場休息，林蕪帶她們吃了盒飯，開始絮絮叨叨一會兒上臺要注意的事項。
魯月兒緊張地滿手溼汗。
她是下半場第二位上場的選手，壓力大到爆炸。
“茉莉同學，你、你不緊髒嗎？”她聲音都有點發抖。
桑茉莉現在還好，但她也不確定上臺後會不會突然發病。
“不緊張。”小姑娘搖搖頭。
“……你這心理素質，牛！你可是第一位上臺啊！”
“嗯。”隨即，小姑娘用力點點頭，眼睛彎成小月牙：“那我會為你打好頭陣，咱們一起震撼全場。”
這是她能說的最鼓舞士氣的話了。
魯月兒笑比哭難看：“加、加油……”
震撼她媽還差不多，她那老媽全程看直播，資訊隔十五分鐘來一條。
比她還緊張。
……
……
茉莉登臺後，燈光暗下來。
‘撲通……撲通……’
她能聽到自已的心跳聲。
桑茉莉在芭蕾舞上很有天賦，她喜歡將自已的情感想法融合在舞蹈上。
這次她風格大膽，沒有選擇經典曲目，而是在享譽盛名的《天鵝湖》中選自其番外舞劇《黑天鵝》。
音樂響起，茉莉很快進入狀態。
芭蕾舞帶給她的快樂與自在，讓她忘記可能會發病的憂慮，腳尖踮起，雙臂輕盈。
有一種人，她天生為芭蕾而生。
《黑天鵝》劇目講述是，女舞者發現自已為了與人競爭到黑天鵝這個角色，心態逐漸扭曲。
不斷探索內心深處詭詐的一面，而痛苦的過程將她推入深淵。
桑茉莉共情著故事的核心，她在舞臺上，將靈魂恣意綻放。
觀眾產生片刻的暈眩感。
臺上這美麗的少女高雅、清純、肆意、張揚，芭蕾在她們的印象裡，從來都是純潔的代名詞。
但此刻，她的《黑天鵝》正表達黑暗，絕望，自我救贖，與眾不同卻有獨一無二。
她不像是一位舞者，而是真正的藝術家。
她才幾歲？看著清純稚嫩，可卻擁有如此成熟的舞姿。
評委席上坐著的投資商蕭鐸堪堪回過神，他壓不下心中的驚歎。
這樣純淨美好，又這樣撩人心動。
見慣各行業美女的蕭鐸也有幾分恍惚。
舞臺上的桑茉莉光芒萬丈，蕭鐸在她謝幕之後，眼底的驚豔遲遲退散不去。
他給助理發了個資訊，今晚要宴請所有的舞者吃飯，並定下電影女演員。
說完還覺得不夠，又著重補充道，女演員從這次參賽選手中選擇。
今天跳黑天鵝的那個女孩，一定要到場。
林蕪傳達這個好訊息的時候，桑茉莉正在酒店收拾行李。
蘇河市外面妖風陣陣，灰濛濛的，電視裡主持人反覆強調晚間請市民不要出去，大風大雪的可能性極大。
桑茉莉最怕冷了，她溼乎乎的杏眼瞅著林蕪：“我可不可以不去呀……外面好冷。”
而且明天一早的飛機回晉北市，她只想窩在酒店吃吃零食追追劇。
林蕪扶額：“茉莉啊，你知不知道你火了？人家大老闆欽點你得到，而且……”
她神秘兮兮壓低聲音：“大老闆姓蕭，著名文娛產業投資商，手裡有部以芭蕾舞為核心內容的文藝電影在找女主角。”
桑茉莉眨眨眼睛，歪頭：“然後呢？”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