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

桑茉莉委屈輕啜,狠狠撲過去小尖牙咬在木法沙肩膀上。

一顆顆滾燙的淚珠滴在他衣服上,他手摟在茉莉的細腰上,一時間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衝破禁忌。

“木法沙你就是個壞蛋!惡棍!我真的白對你那麼好了,你不值得!”

她傻乎乎的為了他打架,結果人家壓根不稀罕。

一把把桑茉莉拽回懷裡禁錮著,俯在人耳垂邊咬話,“對,我不值得,我何止惡棍,我他媽的天生惡種你不知道?”

話音剛落,人又哭了。

黑暗之中,木法沙那雙眼睛清明又野性:“帶著你虛偽的好意,滾。”

月色下,他注視著桑茉莉倉皇跑開的背影,風兒捲起她的長髮和裙襬,美得像幅畫。

他的眼裡帶著說不清的痛苦情感。

桑茉莉直到縮在車裡她才回過神,猛然間明白過來,自已根本不瞭解木法沙。

那些對她的溫和隱忍都是極其片面的存在,她偶爾從木法沙身上感受到的侵略性,並不是錯覺。

甚至,茉莉覺得那僅僅是他壓抑後洩露的零星。

木法沙好可怕,比她想象中更加危險,招惹他的後果是什麼……她不敢想,也承受不起。

……

……

從那天后,

桑茉莉努力忽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木法沙,每天跟父母的對峙已經讓她疲憊不堪。

無論她如何跟父母溝通,都無法阻止他們非要將她送出國的想法。

但是俄羅斯那邊的報名稽核已經透過了。

桑茉莉呆滯的坐在床上,她覺得自已的努力好可笑。

堅強的外殼徹底崩塌,她嗚嗚唉唉倒在床上放聲痛哭,為什麼明明是自已熱愛的夢想,卻無法自已做主。

她以為自已從小被父母安排好一切,做個乖巧聽話的洋娃娃也很好,反正會漸漸麻木。

可是沒有……桑茉莉覺得自已像是啟用了,她想自已做主,她想不被定義。

她想成為他口中閃閃發光的桑茉莉。

眼圈紅得厲害,她抱著玩偶,低低的叫:“木法沙……木法沙你來救我好不好……”像校慶時候那樣。

翻越圍牆,帶我離開。

桑茉莉呼吸都帶著顫音:“就知道兇我,還說我虛偽!混蛋……”木法沙那天的一言一語,跟刀子一樣,她好疼啊。

怎麼會那麼難受……木法沙對她總是忽冷忽熱,“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人喜歡你很了不起嗎,我也有人追啊!”她抱起娃娃砸手機。

手機頁面是木法沙的微信。

微信頭像還是原始圖片,就跟他人一樣,冷漠粗野。

“那麼多人喜歡你……你會不會對別人心動呢……”茉莉一頓,意識到自已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也許是太過震驚,她眼淚也不流了,一顆淚珠掛在腮上,楚楚可憐。

“我、我在說什麼?他喜歡誰關我什麼事啊!”

“桑茉莉!你冷靜,不許說話酸不溜秋的!”

“啊啊啊!他對李爺爺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他都承認了啊!你怎麼還信他啊啊啊!!”小姑娘恍恍惚惚,抱住腦袋,對自已好絕望。

她不會真的被他們說中了……喜歡,木法沙?

“嗚……怎麼會這樣,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小姑娘嗷嗚一聲蒙在被子裡。

……

……

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晉北市的一座鄉村墓園,只有破敗的鐵欄杆護著這墳墓。

與腐敗的一切格格不入的高大祭臺,雲幡飄飛,四周荒草枯木,只有靈香徐徐燃起,直上九天。

木法沙高大的身軀矗立在樹影下,收斂散漫的態度,眉目似海。

“你倒是第一次來。”莫多爾克從不遠處走來。

“你來的那麼勤快是怕她去找你啊。”滿地荒涼,木法沙挑起唇角嗤笑:“放心,跨國呢,厲鬼也沒這能耐。”

長相粗獷的外國男人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在恨她還是恨我。”

“說不上恨。”他本能動作想抽菸,反應過來煙都被他丟光在戒菸了……艹!

“小時候,有老人說我像她,但其實我跟你更像。”

木法沙拉開一罐啤酒,挑起粗黑眉尾,酒精上頭,言語發狠:“為了擺脫她對你的糾纏,你找人輪了她讓她染上艾滋。這還不夠,你直接給她注射海洛因,讓她徹底爛死。”

“我們都是同類人,不計後果咬死對方,徹底將他們一點點生存可能性徹底扼殺。”他嗓音性感,猶如低醇的咒語。

他的世界法則,強者為王,以暴戾處決一切。

“你當初,怎麼就放過了我呢?”他睨看身邊這位唯一的血親。

“因為你的價值,遠高於一個女人。”莫多爾克異常平靜。

他們在女人的墓碑前,討論對她的殺戮和卑微。

“哈哈哈,真有意思。”木法沙狂笑,“那你想過嗎?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已兒子的手裡。”

男人眯了眯眼,他看向少年。

木法沙邪氣、冷血、暴躁、桀驁不馴,他有著無數腐爛的過去。

“記住你的話,我歡迎你來取命。”就是這樣嗜血無情的模樣,才是他要的繼承人。

“什麼時候跟我回俄羅斯,聽說你拒絕了所有僱傭兵軍團的邀約。”男人上前一步,逼問:“為什麼?告訴我理由,木法沙。”

“就是不想去。”

“我要去滬上加入拳擊俱樂部。”木法沙眸中翻湧著什麼,波濤洶湧。

“很好,不回俄羅斯繼承你老子的軍火帝國,也不接受頂級僱傭兵軍團的邀請,反而去滬上打什麼拳擊哈哈哈,木法沙·阿道夫,你這個廢物。”

木法沙周身透著窒息感,眉眼間都佈滿陰翳:“你再說一遍。”

“我說錯了?拳擊不過是愚蠢的格鬥,在俄羅斯我甚至可以讓拳王跟一頭雄獅搏鬥。只要我看的開心,拳王的命又值什麼錢。”隻手遮天的莫多爾克不屑一顧。

他徑直登上直升飛機,忽然意味深長的開口:“沒有錢和未來,你最後也不過是條長大了的野狗,拿什麼去保障自已心愛的姑娘。”

木法沙猛地抬頭,螺旋槳的風颳過他的面容,他深邃的眼眸裡印著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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