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華正樂滋滋地在房間裡聽著朋友送來的古典專輯CD——《洞良橋的夜》,卻不料房門“啪”的一聲被人開啟了。

他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家那個不知道又發了哪門子邪火的老頭。

“阿華,你出來一下。”

陳嘉華把手上的菸頭往旁邊老舊的床頭櫃上一抹,隨即挪坐在床邊,疑惑道:“怎麼了?”

“叫你出來就出來!”老頭臉一拉,陳嘉華嚇得心頭顫了幾顫,立馬跳下床穿上一雙磨得失去原有顏色的人字拖,跟著老頭走到客廳。

陳嘉華的母親不在家,他媽是附近中學的初中數學老師,工作很忙,很少有在家的時候。

至於其他人?陳嘉華有一個剛考上大學的妹妹,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估計是在享受高三畢業後的暑假。

“阿華,我跟你媽商量了很久,覺得不能再讓你在家裡就這麼荒廢下去。”

“所以呢?”陳嘉華從茶几上拿起一個搪瓷杯,正要喝時,卻被老頭一把搶奪了過去。

陳嘉華定睛一看,那上面印著【1995年嘉京市勞動模範】的字樣,自己一時走神,竟忘了這是老頭最喜愛的杯子。

但老頭顯然不是為了不讓陳嘉華用他的杯子,而是他跟兒子談嚴肅話題的時候有個習慣,雙方都得認真談話,不能做別的分神的事情。

陳嘉華訕訕地把手放回到大腿上,說道:“爸,你有事就直說,咱父子倆誰跟誰?”

聽到這話,老頭這才露出有些滿意的神情,但一開口,他的眉頭又有些緊蹙。

“阿華,你也知道,你妹妹八月底的時候就要去上學了,我最近看了好些新聞,報道了不少惡性案件,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啊。”

就為這事?陳嘉華覺得自家老頭有點小題大做了,這種室友戕害、追求者求愛不成惱羞成怒潑硫酸之類的事情,那畢竟還是極少數事件嘛。

陳嘉華開口解釋,比如大學校園裡發生刑事案件的機率問題,以及憑那臭丫頭自帶的奇葩遇見了都要直呼奇葩的性格,會讓她在壞人眼中感覺不太好惹......

但老頭顯然沒聽進去,擺擺手,斥責道:“要真是發生到你妹妹頭上,你這狗屁機率就一點用沒有了,再說了,壞人還管你性格不性格的嗎?”

得,雞同鴨講,對牛彈琴,陳嘉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和以前無數次“民主討論”的結果一樣,老頭不是來聽自個的意見來的,而是讓陳嘉華服從“民主討論”後做出的決定來的。

“那,爸,你說怎麼辦?”

“我跟你媽的意思是,在學校附近租房,你陪你妹住去,每天接送她上下學,順便再做個飯洗個衣服什麼的。”

“不是?爸,您跟我在這籤不平等條約呢?”陳嘉華被老頭子的提議給逗樂了。

“陳嘉珮這丫頭以前上高二的時候也住過一年寄宿制啊,您那時候怎麼不讓她住家裡了呢?”

陳嘉華迅速列出一項跟老頭提議有些自相矛盾的過往案例,但老頭只是輕蔑一笑,像是早就料到他會提出這件事,

“所以啊,要不是你媽拍板讓她回來住,小珮她能考上嘉京大學嗎?”

“(*⊙~⊙)...”陳嘉華被噎住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淪為僕役,過去兩三年自由快活的生活就要一去不復返,陳嘉華還是鼓起了勇氣道:

“爸,小珮她馬上都成年了,應該學會獨立生活了,要不,我幫她找個安保條件好點的公寓,至於我過去洗衣做飯接送這些小事情,還是算了吧?”

“不行!”老頭大手往旁邊茶几上重重一拍,震得裝得半滿的搪瓷杯險些跳動起來。

陳嘉華不說話了。

父子倆沉默半響,一下子停止了交流,陳嘉華咬咬牙,準備決定答應下來:

反正到了那邊爸媽也看不著,到時候洗衣做飯的是誰還不知道呢,那妮子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乾點活怎麼了?

他這麼一想,被老頭子的提議搞得幽暗自閉的生活一下子又變得敞亮了起來。

“要不——”父子倆異口同聲,陳嘉華呆了呆,立馬止住,老頭這是要退讓一步?

他拿起一個塑膠杯,準備喝點水,緩解一下尷尬氣氛。

“咳咳,”老頭正了正喉嚨,慢慢開口道:“要是你復學的話,租房的事就算了。”

“噗——”陳嘉華口腔裡正要順流而下去往咽喉的白開水一下子噴了出來,但還好他止住了大部分,且頭往一邊側住了。

“爸,我今年都二十四五了,再回學校讀書,畢業恐怕都快三十了,要是我努努力讀個研考個博什麼的,或者一不留神被導師往院士方向培養,您的兒媳婦可就沒著落了。”

開玩笑,回學校當學生?這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陳嘉華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老頭反倒對這個新提議興致勃勃,“你想啊,你要是復學了,在學校裡也能及時關注到你妹妹的動態,再說了,大學裡那麼多女生找一個談談,總比你現在在社會里渾渾噩噩地過了兩三年還找不到女朋友要強吧?”

陳嘉華當年高考的成績是嘉京市文科第二名,沒有他做榜樣,他妹妹陳嘉珮還真不敢往嘉京大學這種全國top3的名牌大學努力衝刺。

“爸,你再好好想想,復學真沒這麼簡單,我都被學校退學好幾年了,學校裡咱家也沒熟悉的領導,一個熟人都沒有怎麼辦事?

要不這樣,小珮租房的錢我來出,生活費也由我承擔,復學的事咱就算了,跳過了行不行?”

“不行,”老頭拒絕得斬釘截鐵,“你還好意思說退學的事情,你現在什麼學歷?高中文憑!到社會上這樣混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看你不如回學校讀書去,把本科文憑拿了就行,家裡不要求你考研究生。”

陳嘉華還想再爭取爭取,但見老頭已經一副“你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以謝族人”的模樣,只好沒好氣道:“行行行,我找幾個熟人看看能不能辦吧。”

說完,他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陳嘉華就碰上了放學下班回來的老媽,聽到詢問,他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出去辦點事,中午不用給我留飯。”

老媽帶著一肚子困惑回到了家,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看著抗戰影視劇卻笑得眉笑眼開的老頭子。

電視上放的正是《我的兄弟叫順榴》,老頭子看的起興,卻被陳嘉華他媽一把搶過遙控器給把電視給關了。

“咋了?”老頭子一臉困惑。

“你說怎麼了?我剛剛在路上碰到阿華了,這孩子怎麼怨氣沖沖的,你跟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啊,就叫他在嘉京大學給小珮租個房子,讓他接送她上下學的事。”老頭子樂呵呵地沒直接說最終的“商議結果”。

“就這事?我說你,小珮也都這麼大了,還跟他哥住一起,再說了,她總得長大吧,哦,難道以後結婚了還得讓她哥住她家裡啊?”

面對老婆子的胡攪蠻纏和無限擴大,老頭子只好把最近看過的惡性新聞給她講了一遍。

但陳嘉華他媽聽了只是嗤之以鼻,“你今天要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中午別吃了。”

“那哪行啊,”老頭子急忙把陳嘉華“深明大義”“毅然決然”“自告奮勇”去復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見老婆子這才點點頭,老頭子便得意洋洋道:

“我這招以退則進不錯吧?老婆子你可不知道,阿華他三叔,最近已經用鼻孔看人了,還不是他兒子考了個嘉京大學?

就在我面前牛氣沖天的,好像中了五百萬彩票大獎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剛捱上錄取線進去的。”

話雖這麼說,那畢竟也是進了全國top3的頂尖大學,這年頭的大學生還是天子驕子,更別說是無數學子做夢都想進的嘉京大學了。

按照老頭的話來說,你陳嘉華要是想考成人函授,那還不如在嘉京大學當宿管呢。

這種對比雖然過於誇張,但足以見得在民眾心中,頂尖名牌大學生的含金量。

陳嘉華他媽又是高興又是失落,兒子要真能回學校復學,那豈不是大好事?可惜的是他要是復學了,估計就不在家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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