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孫經業的險惡用心,接下來便是要玩弄詭計,欺騙纖雲,進一步攫取礦場。”

“我那時也想通了,只要孫經業念在纖雲是他嫡親表妹的份上,不要傷害我的妻子兒女,那個礦場他要拿就拿去吧。”

“有一天,我對雙珀說,他從垂死邊緣救了我,我無以為報,他願不願意跟著我習文練武。”

“我雖然手腳都殘廢了,但還可以教他讀書識字,雙珀稟賦絕佳,雖然不會武功,卻有著一副俠肝義膽,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賀家先祖不讓子孫習文練武,對於雙珀甚是可惜,原先賀、孫、邢三家先祖的武功同出一脈,我可以幫助雙珀接續乃祖的武藝。”

“聽了我這話,雙珀十分高興,馬上就要拜我作師父,我阻止了他,讓他首先告知父母,待他雙親同意後,我再作他的師父。”

“雙珀的父母是一對老實巴交的山民,得知他有機會可以習文練武,喜出望外。”

“他們也不願意雙珀這輩子,只能在這鳳儀嶺上打獵採藥,雙珀學得技藝在身,便有機會走出大山了。”

“他們只擔心被村人發覺有違祖訓,會給雙珀帶來麻煩。”

“便提出讓雙珀跟著我山裡頭偷偷學藝,隔幾天回趟家,去背些糧食,供我師徒果腹。”

“雙珀的父母實心實意地給我做了全套新衣算作拜師的束脩,從那以後,雙珀就隨我學藝了。”

“我竭力比劃著給他傳授武功,雙珀從最基本的招式套路練起,樂此不倦。”

“練武間隙,我將一篇千字文教給他背誦,雙珀天資聰穎,又很刻苦,半個月便能背下來,”

“只是我雙手已殘,寫字困難,只道有一本書才好,雙珀就知道那字是如何寫法了。”

“雙珀聽我這麼講,便將我的話記在心頭。”

“有一天,他打了一隻狐狸,剝下狐狸皮,拿到山下集市上,在一家雜貨鋪裡換了幾本書冊。”

“其中就有千字文,以及一些淺顯的詩文、話本。雙珀對照著千字文,一邊念,一邊拿根木棍在地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寫。”

“沒出一個月,雙珀就認識了一千個字。”

“有了這些基礎,他看起其他書就快多了,遇到不認識的字、不明白的意思,我再細細與他解說。”

“過了幾個月,我突然覺得這個山洞這裡並不安全。一是偶爾會有山民過往,我們就得趕快躲進山洞,害怕被人察覺。”

“二是我擔心,我家祖屋要是被人挖開地基,書房原址的那個地道可能會暴露。”

“倘若孫經業沿著地道追查到此,必要將我斬盡殺絕,還會連累雙珀。”

“不能留在這裡了,我想來想去,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個地方,那個賀、孫、邢三族百年來不敢闖入的鳳儀嶺禁地。”

“我問雙珀,敢不敢跟我搬去鳳頭禁地居住。雙珀道,只要我敢去,他一定跟著我,絕不會離開我不顧。”

說到這裡,邢友茗費勁地拱拱手,對鍾風道:“鐘行走,我師徒走投無路。”

“生死交關之時,擅自闖進鳳儀嶺禁地,有違華羽宗禁令,邢某人在此領罪了。”

鍾風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轉身對凌鴻光道:“師弟,把賀雙珀放進來吧。”

凌鴻光出了窩棚,走到賀雙珀旁邊,出指如風,給他解開了穴道。

此刻,賀雙珀已經極為平靜,氣息均勻。

他翻身站起,看了一眼拿在凌鴻光手中的自已的那柄短刀,也不言語。

賀雙珀耳聰目明,師父說的話,他在外面也聽得清清楚楚,過去的事情他聽說過,也經歷過。

今天再次聽師父說起,依然令人心潮澎湃,扼腕嘆息。

窩棚裡的光亮漸漸下降,鍾風再次彈出幾個光球將窩棚照亮。

賀雙珀生得稜角分明,膚色黝黑,肌肉發達,山泉水喝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賀雙珀一進窩棚,急忙跪坐在邢友茗身邊,給邢友茗端著上一碗水,輕拍著他的後背,喂著他喝下去。

邢友茗輕輕咳嗽一聲,欣慰地拍了拍賀雙珀的胳膊,繼續說下去。

“我們說幹就幹,雙珀首先將那個小山洞打掃乾淨,清除掉有人曾經居住過的痕跡,保持其渾然之色。”

“接著,雙珀拔去洞口的藤蔓雜草,這樣風吹塵起,山洞內很快會蒙上一層塵土。”

“我們從那裡往鳳頭攀爬,一路上備嘗艱辛,我拄著一副雙珀做給我的木拐,吃力地慢慢挪移。”

“走不了多長時間,我便累的要躺下來休息,雙珀要揹著我走,我又怎麼能忍心讓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揹負我。”

“二十多里的山路,我們花了整整三天才攀爬到鳳頭。”

“雙珀尋到這個石凹之處,搭了個窩棚,我便有了一個可以容身的新巢。”

“好在這裡有一眼旺盛的山泉,可以供我們暢飲,百年來繁衍出數不清的飛禽走獸,可以為我們充飢。”

“雙珀將動物的毛皮拿去山下售賣,他一直去找那家雜貨鋪老闆交易,換些銀錢。”

“雙珀拿到錢,再買回糧食以及一些日常所需之物,遇到收穫比較豐富之時,我便讓雙珀送些東西回家去孝敬父母。”

“雙珀是個實誠孩子,有人勸他說,將獵物拿到容州城裡去賣,可以拿到更好的價錢,可雙珀不願去。”

“他說,去城裡路途遙遠,一來一往,只怕當天回不來,我身邊無人照料,他不放心。”

“有一天,雙珀在廢墟中翻騰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青銅香爐。”

“他拿到窩棚中給我看,香爐上面鑄有四個字‘同氣連枝’,依稀還能識辨。”

“我估摸著,這個青銅香爐可能是,當初賀、孫、邢三位山寨之主,義結金蘭的見證物,只可惜他們後來還是拔了香頭子。”

“我讓雙珀把香爐帶到山下集市,找到一個鐵匠鋪,讓鐵匠把香爐熔化後,重新打成了一把短刀。”

邢友茗望了一眼拿在凌鴻光手中的短刀,鍾風接過這柄短刀,刀長不足兩尺,比起尋常鋼刀更寬更厚更重。

鍾風將短刀遞給賀雙珀,“喏,還給你。”

賀雙珀接過自已的短刀,看向鍾風的神色頓時和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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