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歲月更迭,雙珀很快長成為一個矯健的棒小夥。”

“我十分欣慰,我雖已傷殘,但我的徒弟卻是硬朗豪邁的好男兒。”

“直到三年前,雙珀突然帶來一個噩耗,打破了我心灰意懶的日子,我娘子纖雲丟下一雙兒女,撒手人寰了……”

“那幾年雙珀為我打探訊息,只聽說孫經業對待她們母子極好。”

“孫經業專門在後花園中修了一所院落供她們棲息,日常錦衣玉食,充盈無缺。”

“我本來心中還存了一個奢望,期盼我這個活死人有朝一日,能與我娘子破鏡重圓,一訴衷腸。”

“我卻萬萬沒想到,僅僅分別五年後,她竟然先我而去,我與她從此人鬼殊途了……”

“我那可憐的一雙兒女先沒了爹,後又沒了娘,那年,瑤晴只有十五歲,匯凱才七歲。”

“不行,我要見到瑤晴,告訴她我還活著,哪怕我是個廢人,她也還有個父親在世上,她並不孤獨!”

“但是我怎麼才能與瑤晴聯絡呢?我行動不便,只能讓雙珀居間傳話。”

“可瑤晴又不認識雙珀,如何能相信他的話,‘你父親還活著!’”

“思來想去,我心生一計。”

“瑤晴小時候我教他讀書,有一次,我說試著出一個對聯考考她,看她能不能對上。”

“我出了一個上聯‘瑤臺起霜霧’,讓她對下聯,下聯須含有她名字裡的‘晴’字。”

“瑤晴稍加思索,便提筆寫下‘晴竹拂春風’之句。”

“看到瑤晴才思敏捷,我喜不自禁,稱讚吾女有蔡、謝之才。”

“倘若瑤晴看到這副幼時的習作對聯,必能相信雙珀是受我委派,他所言不虛,她的父親依然在世。”

“只可惜我雙手已殘廢,不能親自握筆寫字。”

“只能讓雙珀在一張紙上寫下‘瑤臺起霜霧,晴竹拂春風’之聯,尋機潛入孫家,與瑤晴相見。”

“雙珀多次進入孫家莊觀望,尋找機會,均不得時機,也道是苦心人,天不負。”

“一天,孫經業帶著許多僕從,以及箱籠行李,離開了孫家莊,聽孫家傭人講,孫莊主要出趟遠門,去往粵州拜會朋友。”

“當晚,雙珀便潛入孫家後花園,找到瑤晴居住的院落,他一直等到丫鬟僕婦們沉睡後,才摸到瑤晴臥室的後窗之外。”

“那時瑤晴尚未安歇,還在燈下讀書,雙珀戳開窗紙,將寫著那副對聯的紙張揉成一團,彈到燈下。”

邢友茗拍拍賀雙珀,“雙珀,師父說累了,下面的事,你來與鐘行走原原本本地講述,無須隱瞞。”

賀雙珀盯了一眼鍾風,悶聲悶氣開口道:“當時瑤晴嚇了一跳,她攤開紙團一看,便驚呼一聲。”

“瑤晴四下環顧,看到後窗的窗紙上有個破洞,便不顧一切地衝到窗前,一把推開窗扇。”

“瑤晴看見我站在窗外,顫著聲音問道:‘你是何人?怎會知曉這副對聯?’”

“我壓低聲音道:‘我是你父親邢友茗的弟子,他老人家還活著,特命我前來見你。’”

“好似被一個霹靂擊中,瑤晴手扶窗臺,身子搖搖晃晃,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眼淚不住地往下墜落。”

“半晌,她艱難開口,‘你說我父尚在人世,可有何信物?’”

“我說,‘師父孑然一身從火場逃生,他遍體鱗傷,哪裡還能有什麼信物?’”

“‘就是這一副只有你父女二人知曉的對聯,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你且慢慢尋思,明晚此時,我再來見你。’”

“說罷,我即越牆而去。回到山上,我說了見到瑤晴的情狀,師父不住地搖頭長嘆,‘我那無憑無助的可憐女兒啊……’”

“如何取信於瑤晴,師父思索了半天,終歸又想出一個方子。”

“師父說,‘你再去見瑤晴之時,對她言講,她母親肘腋之間,生有一小片鮮紅的斑痣,瑤晴應當見過,而外人絕對不得而知。’”

“第二天夜晚,我又在同一時間來到瑤晴的臥室的後窗,那塊破了的窗戶紙已經糊上了,我敲敲窗戶紙。”

“瑤晴早已佇立在窗戶旁邊,聞聲便開啟窗扇,依然半信半疑地望著我不說話。”

“我說:“師父讓我對你講,你母親肘腋之間,生有一小片鮮紅的斑痣,你應當見過,而外人絕對不得而知。”

“現在你可相信我所說的話?”

“瑤晴緩緩地點點頭,退後幾步,請我進屋,我隨即翻進窗戶,又將窗扇緊閉。”

“瑤晴淚流滿面,抽泣著問我,‘我父親如何死裡逃生?現在又在何處?’”

“我便將孫經業如何害師父,如何放火燒了邢宅,師父又如何絕處逢生。”

“我如何與師父相遇,這些年我們如何度日,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瑤晴。”

“瑤晴淚如泉湧,拜伏在地。”

“她說:‘幸有師兄搭救父親,仁孝憾天,瑤晴此生若不能報答師兄的大恩,來世必結草銜環,回報師兄的恩深義重。’”

“我說,天緣湊巧,讓我遇見師父,我師徒相得甚歡。”

“師父教我習文練武,教養之恩,莫逆難忘,當徒弟的孝敬師父,又算得什麼?”

“瑤晴當即要求我帶他去見師父,我說不可。”

“倘若被孫家人發現她溜出去與師父相會,只怕會打草驚蛇,對師父、對她姐弟帶來無妄之災。”

“必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藉口,讓瑤晴能光明正大地離開孫宅,安排一個地方,使得父女相見。”

“師父還活在人間的訊息,務必還不能讓匯凱知道,他年紀太小,容易走漏風聲。”

“瑤晴聽了我的勸說,穩定心神,給父親寫了一封信,敘述與父親分別後這些年的遭際,她無比珍重地交我帶回。”

“相隔五年後,師父看到瑤晴的親筆信,激動得又哭又笑,當即他口述,我記錄,回覆給瑤晴一封信”

“從那以後,我便充當了師父與瑤晴之間傳遞信函的信使,我是心甘情願,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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