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年師母的週年祭日之際,瑤晴終於找到了一個藉口。”

“她提出要去邢家墓園給母親墳塋掃墓,這個理由堂堂正正,孫經業無可攔阻。”

“我與瑤晴商定好,我提前揹著師父下山,躲藏進邢家墓園裡的一處隱秘角落。”

“待到瑤晴祭掃罷母親,只說要單獨坐在母親墳塋旁邊清靜一會,將跟隨的僕從都趕出去,師父便現身與她相見。”

“到了那一天,瑤晴在母親墳塋前慟哭流涕,悲痛欲絕。”

“稍微平復一些,她便吩咐隨從們退下,說她要單獨坐在母親墳塋旁邊清靜一會,過一陣她就會自行出去。”

“那些僕從不疑有他,退出了邢家墓園,我看時機已到,便揹著師父出現瑤晴面前。”

“師父終於與瑤晴見了面,他們聲淚俱下,抱頭痛哭。”

“瑤晴看到師父的手足俱已傷殘,頭上還戴著一個青布頭套,心情激動,忍不住一把扯下頭套。”

“瑤晴一看到師父傷痕累累的面容,剎那間便暈了過去,我與師父一陣手忙腳亂,才把瑤晴救醒。”

“我義憤填膺,痛罵孫經業這個惡賊傷天害理,喪盡天良,致使師父一家人骨肉分離。”

“瑤晴緩過氣來,說出了她心中隱忍已久的一個疑慮,她懷疑師母是被孫經業毒殺的。”

“瑤晴說,師母突然開始頭痛、頭暈、噁心、發燒,並伴隨有脫髮、面板潰爛等症狀。”

“師母最後陷入昏迷、呼吸困難,一個月不到,便香消玉殞了。”

這時,顧映菡以傳音入密對鍾風遞話,“師兄,我在書上看到過,他說的這些症狀,像是水銀中毒。”

鍾風點點頭,默不作聲。

“我師父難以置信,悲憤道:‘孫經業害我是為了要謀奪礦場,你母親與他無仇無怨,還是他的嫡親表妹,他怎生下得去毒手?’”

“我實在按捺不住,對師父言道,孫經業這狗賊分明是要先相繼害死你和師母,然後便要斬草除根,加害瑤晴姐弟。”

“現在瑤晴姐弟的處境岌岌可危,不知孫經業何時就會暗算他們,必須把瑤晴姐弟接出孫家,以免遭其毒手。”

“不料瑤晴卻說,她姐弟當下還一時無虞。”

“那孫經業假仁假義,公開宣揚等匯凱長大成人,他就要重修邢家祖屋,還要把礦場交還匯凱接手經營。”

“對於師母的去世,孫經業對外也只講病故,拼命遮蓋掩飾,說明他此時並沒有明火執仗要加害她姐弟的意圖。”

“瑤晴表示要在孫家與孫經業周旋,臨機應變,謀定而後動,到那時一舉剷除孫經業,替師父伸冤,為師母報仇!”

“此後,我便時不時找機會潛入孫家,與瑤晴互通訊息,等待時機。”

“有一天,瑤晴欣喜地告訴我,她已與表兄孫熙瑞結成攻守同盟。”

“孫熙瑞同樣也對孫經業恨入骨髓,他也有大仇要報!”

“瑤晴與我約定,只要我遠遠地在山上望見,孫家後花園升起一隻鳳凰風箏,那就是準備動手復仇的時刻到了。”

“我務必連夜去見她,商討對策。”

聽到這裡,鍾風微笑道:“說來說去,就是你們三個小字輩,不知天高地厚,合謀殺人。”

“最終是你賀雙珀動的手,你做得還算乾脆,只是你的麻鞋腳印,卻留在孫經業臥室地毯上了。”

賀雙珀頓時發窘,無言以對。

鍾風嘆息道:“我非常好奇,父子天性,孫熙瑞為何要對他自已的父親懷恨在心,起了殺機。”

“我倒很想聽他當面陳述,這種場面實在不多見呢。”

此時,窩棚外天色已經開始發亮,鍾風對邢友茗道:“邢莊主,下半場我們一道去孫家莊,搞個水落石出,清爽明白。”

邢友茗面露喜色,“鐘行走是打算了卻這件公案?”

鍾風道:“天理迴圈,報應不爽。船到橋頭,自當順勢而為,順逆自在世道人心。”

邢友茗道:“鐘行走一行屈尊駕臨我這簡陋的窩棚,能否賞我個面子,吃上一頓山泉水燉野味,填飽了肚子,我們再下山。”

鍾風笑道:“正要叨擾賢師徒。”

賀雙珀撿起弓箭,“師父,我這就去打些獵物。”

顧映菡拉著凌鴻光跟了出去,想看看賀雙珀如何射獵。

時間不長,賀雙珀便射殺了幾隻野兔、野雞回來。

顧映菡手裡捏著幾支雉雞翎,樂呵呵地對鍾風道:“師兄,我要把這些雉雞翎帶回海晏堂,分給相好的姐妹。”

賀雙珀含笑道:“姑娘喜歡,我還收藏有更好看的,一定送與姑娘賞玩。”

離窩棚不遠處既是一眼山泉,幾個年輕人一起動手,將野兔、野雞洗剝乾淨,丟在窩棚外面的一口鐵鍋裡,架起木柴燒煮。

山居並無太多佐料,賀雙珀只是撒了一把鹽,等到鍋開了,野味霎時香味撲鼻。

賀雙珀手腳麻利,用樹枝給鍾風三人削出長長的筷子,他們圍著鐵鍋,坐在地上便開始大快朵頤。

邢友茗只吃了一小碗,便道吃飽了。

顧映菡道:“邢莊主,你怎麼就吃這麼一點,比我這姑娘家吃得還少?”

邢友茗微笑道:“苟延殘喘之人,整日只是枯坐,又不耗費體力,吃這點已經不少了,我向來每天只吃一餐就足矣。”

鍾風讚道:“今日託孫莊主與雙珀兄的福,我與師弟師妹,也享受了一下鐘鳴鼎食的排場。”

“面對如此美味,切莫辜負了肚皮。”

眾人聞言,頓時歡笑起來。

孫宅大門前的一條街巷,也搭滿了蓆棚。

今天從容州各地趕來為孫經業弔喪的各色人等愈來愈多,賓客們被安排在蓆棚內招待酒飯。

孫家莊上的莊戶大都去了孫宅,聽派調遣,充作幫傭,為孫經業的喪事忙碌。

賀雙珀一路揹著邢友茗下山,氣不長出,面不改色。

鍾風暗暗稱讚,這年輕人的體力真是充沛,走了二三十里山路絲毫沒有筋疲力盡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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