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鍾風領著師弟師妹們乘船返回馳霞山,老遠就看見報本閣主事管興發在碼頭等候。

這群年輕人得勝歸來,依然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嘻嘻哈哈地與管興發打著招呼。

管興發熱情地跟年輕人一一擊掌,祝賀他們班師回朝。

“你們出去一整天了,都餓了吧?管叔給你們準備好了吃的,現在報本閣填飽肚皮再上山。”

年輕人們笑語喧譁,“多謝管叔!我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侯府的婚宴上,我們就沒敢動筷子,只待聽從大師兄的號令了。”

“等與侯府的人馬打完後,杯盤狼藉,鮮血橫流,我們只覺得噁心,誰也沒胃口了。”

管興發笑道:“我早料到了你們這幫年輕人會有這麼一遭。”

一邊說話,管興發悄悄對鍾風使個眼色。

鍾風有意落在後面,管興發似笑非笑,指了指碼頭上一個貌似沉甸甸的粗布口袋。

“王祥過來稟報,他趁著送莫小姐離開侯府的亂乎勁兒,把你借給他當作賀禮的壹千兩黃金也順便給拿了出來,他讓我交還給你。”

“阿風,你哪裡搞來這麼多的黃金,隨隨便便就借給王祥!”

鍾風笑道:“王舵主厲害,竟敢在官軍差役的面前耍花槍……我之前不是潛入侯府與段正喆接頭取檔冊嗎?”

“閒來無事,我這個窮小子順道參觀了一下侯府窮奢極欲的生活,真是太腐朽了……”

“我氣不過,就摸進侯府銀庫,順手牽羊,反手牽牛,裝了一口袋黃金拿 將 出來。”

“本想發點小財,現在看呢,過手之財來得容易去得快,君子固窮也,哈哈!”

凌鴻光回頭瞧見師兄與管叔聊得暢快,正想側耳傾聽他們在說些什麼事情。

沒想到師兄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嚇得凌鴻光急忙快步向前走去。

數天後,一處山巒起伏、風景秀麗的地方,隆起一大一小兩座墳塋。

崔茂德默默祝禱,“阿嬌,此地山清水秀,是鐘行走選取的地方,我把你葬在這裡長眠,以後會時常過來看你。”

“你旁邊是段正喆夫妻,他們是極好的人,定會在那邊照顧你,你有什麼需要便託夢給我。”

“所有參與害你的壞人,我一個也沒有放過,他們統統死在我的手底下,大仇得報,想必你在一旁也看到了。”

“你的父母我已拜為義父義母,有生之日,我自當照顧他們周全,保他們衣食無缺,你在九泉之下便瞑目吧。”

鍾風遞給崔茂德一罈酒,兩人坐在墳前,一人一罈酒,相對痛飲起來。

“鐘行走,你晚間送來的那口袋黃金,把我叔叔嚇壞了,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財?”

“無須多問,我知道你照顧阿嬌父母正需要花錢,你才有多少餉銀?”

“那些金子只管拿去用,江湖兒女,切莫扭捏作態。”

“徐太守提拔我作了捕頭。”

“嗯。”

“過些時日,徐太守要派我押解抄沒的段家金銀去京師,上繳戶部國庫。”

鍾風展顏一笑,“抄沒段家的財物,戶部與容州七三分賬,容州府庫也能夠入庫上千萬銀兩。”

“突然增加了這麼多的歲入,徐太守這些日子眉開眼笑,想必睡覺都樂滋滋的。”

崔茂德道:“還有段家的田地,有主之地返還苦主,無主之地沒作官田,分給農人耕種,官民兩便。”

“地方官時常為財賦不足發愁,容州府一下子多出了二十萬畝繳納賦稅的田地,太守大人確實異常欣喜。”

鍾風道:“徐太守盡忠職守,造福一方,時刻把府庫充盈掛在心頭,也算是個好官了。”

山色蒼茫,江水橫練,美景入懷,烈酒下肚,好男兒無復多言,靜聽蕭瑟的山風拂過。

海晏堂,凌鴻光讀著華羽宗堂報,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

“師兄,你聽聽這篇朝廷文告,頗有意思。”

“碩望侯府管家段顯、管事段赫,狂悖卑劣,故意縱火焚燒太祖高皇帝御筆親題的‘沐恩’牌匾,致使巍峨高樓化為灰燼。”

“碩望侯府遭烈火席捲,已成一片焦土,縱火之二犯喪命火場,幸得容州地方官率眾及時分割外圍,尚未累及無辜鄰舍。”

“碩望侯管教無方,部曲無人臣之禮,對太祖高皇帝犯有‘大不敬’之不赦惡行。”

“天子震怒,宰相激憤,廷議將碩望侯予以除爵,追回丹書鐵券,抄沒家產,五服以內之段氏宗族一律流放邊疆。”

“唯罪侯段天和於其子段玉寧婚宴之時,與其族親段正喆因瑣事口角,兩人白刃相向,雙雙斃命。”

“罪侯段天和即已身故,不再追究。”

凌鴻光不解道:“這是篇什麼文章?我越看越糊塗。”

鍾風眨眨眼,“這就叫官樣文章啊,否則怎麼說天子以仁孝治天下,朝廷諸位大佬老成謀國呢?”

“反正,你只管曉得段天和跟他的家族統統完蛋就對了。”

凌鴻光道:“這裡還有一篇短訊也頗有趣。”

“天子命有司在終南山華羽宗總壇,選擇一處山石絕佳之地,派工匠營造一方摩崖石刻,其上雕刻天子御筆‘家邦柱石’。”

鍾風苦笑道:“這下總壇的親們可有的搞頭了。”

顧映菡在一旁開口,“你們嘀嘀咕咕說啥呢?”

她揚揚手中的一封信,“師兄,你猜這是誰給我寄來的信?”

“誰啊?”

“姑蘇的莫小姐!”

“莫小姐信中說,莫家老幼無不感激鍾少俠開釋放還之恩。”

“王舵主送她回到姑蘇,莫家付了王舵主壹仟兩銀子作為船資,她也不知道夠不夠?”

鍾風笑道:“足夠了,官宦小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真是不曉得市價如何。”

“莫小姐說她的父親和幾個叔叔俱已被朝廷罷官,以後她家就是平民百姓了。”

“朝廷只罷官已經是看在她祖父的面上,對莫家另眼相待了,你以為段天和賣官鬻爵,莫家能沒有干係?”

“莫家要能泰然處之,安安穩穩地做個平民百姓也沒什麼不好,宦海浮沉,惶惶不可終日,又有什麼意趣?”

顧映菡神神秘秘,將手中的信遞給鍾風,“師兄,你想不想知道莫小姐的閨名叫什麼?”

鍾風接過信,滿篇娟秀的字跡,他饒有興趣地直接翻到信尾。

“莫愁!”

鍾風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猛咳起來。

“這名字……實在是……苦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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