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搖了搖頭,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護小公子的家人沒來由地昏迷不醒,小公子卻不翼而飛,幸好還是在府邸裡找到,沒出什麼大事,”

“好歹這幾日,夫人親自陪伴小公子,這才再沒有發生小公子突然失蹤的事情。”

“小公子生病後從哪裡請的醫生,吃的什麼藥?”

“是白管家從容州府城請來的醫生,吃的藥嘛,藥方在這裡,鐘相公請看。”

說著,柳姨從一個抽屜裡找出一張藥方,遞給鍾風。

鍾風掃了一眼,大體是些清熱解毒的藥物,如果醫治人體本身疾病,說差也不算差。

只是人家特意下毒,普通醫生焉能對症施治,要是在煎藥時再加些佐料,病情勢必會越來越沉重。

正在鍾風沉吟之時,柳姨問白修誠:“鐘相公既要盤桓幾日,是住在前院客房,還是住在後宅?”

白修誠心中早有計較,“只把旁邊的書房收拾出來,擺放兩張臥榻,請鍾世兄和凌公子在書房休息。”

他抱歉道:“鍾世兄,過於草草,委屈鍾世兄了。”

鍾風搖頭道:“無妨,一切以救治令郎為要。”

柳姨下去指揮僕役收拾旁邊的書房,待到收拾完畢,已是晚飯時分。

白修誠要請鍾風兩人一起用餐,鍾風推辭不就,只讓把晚飯送到書房。

方夫人將煮好的羊奶以小勺餵給兩個兒子,每人也只喝下去小半碗。

鍾風對方夫人道:“若有急事,年伯母只管高聲招喚一聲,我兄弟必能到場相助。”

方夫人再三感謝。

鍾風與凌鴻光來到隔壁書房,飯菜已經送過來了,有酒有菜,相當的豐盛。

鍾風特意以傳音入密對凌鴻光道:“我們在明處,對手在暗處,這飯菜不能吃,待會我出去搞點東西給你吃。”

凌鴻光也以傳音入密回道:“沒有關係,我們練功時一兩頓飯不吃,不是常事嗎”

“好,你注意傾聽四周的動靜,以防有人狗急跳牆。”

看著窗外已經黑暗下來的夜空,鍾風迅速地將門拉開一條小縫,一閃身上了房頂。

他行動起來疾如閃電,頃刻間便將後宅環顧了一遭。

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間,能夠聽出後宅內主要是各種女子的聲音在說話,官宦人家內外有別,天一擦黑,男人就不能輕易上後宅了。

鍾風沒有發現什麼蹊蹺之處,便扭頭奔向前院,前院住的都是些糙老爺們,吃飯時大聲喧譁,鬧鬧哄哄。

熙熙攘攘之中,倒有一個跨院顯得格外安靜,鍾風從房脊上越到這個跨院,凝神細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算個什麼白府的舅爺,今天上門的姓鍾那小子,初來乍到,就敢跟我吆五喝六。”

“他那兄弟拿把明晃晃的刀子嚇唬我,我還要什麼臉面!” 這分明是潘子良在發牢騷。

有人勸他:“潘舅爺不必動氣,兩位小少爺不見起色,闔府上下人人憋屈。”

“老爺夫人正在鬱悶之中,倘若鐘相公能醫好兩位小少爺,大傢伙自然都開心。”聽聲音是管家白禧在說話。

潘子良道:“我從京城跟著表妹來到你們容州這窮鄉僻壤,遭了多大罪?”

“我既沒有拿白府的月銀,給兩個外甥當蒙師的束脩,也沒有跟白府要過一文吧?”

“今天表妹、表妹夫當著外人撅我的面子,我看我還不如一般的下人呢。”

另外一個陌生聲音說道:“潘舅爺,您這話可就不對了,您老是不拿月銀,不要束脩。”

“可這些年您在白家,每年三節兩壽的贄禮,光單送的銀兩就不是個小數了,我的賬簿裡可都有數呢,白家哪個下人有您這厚遇?”

潘子良惱怒道:“嚴師爺,瞧你這賬房先生當得,把自已當成東家了!老子也就是科場不順遂,否則才不上白家吃這嗟來之食呢!”

那嚴師爺被嗆得不再吭氣,白禧打了幾個哈哈,三人不再說話。

過了一陣,只聽得潘子良說道:“氣飽了,吃不下了,我出去走走。”

潘子良出了房門,躡手躡腳,七拐八拐,順著一個夾道,穿過一個角門,進了後花園,而鍾風無聲無息地一路在高處盯著他。

潘子良先在花園裡東張西望,確信沒有人跡,便躲在花園一處偏僻的假山石後面。

時間不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潘子良輕輕一聲咳嗽,站起身子,閃了出來,向來人迎上前去。

那人反而後退兩步,與潘子良保持著距離。

潘子良乾笑兩聲,“柳姨,有沒有給姓鐘的那兩小子的飯食里加上些佐料?”

鍾風一驚,來者竟然是柳姨,聽潘子良這意思果然是要對付他倆。

柳姨輕聲“嗯”了一聲,只聽她緩緩說道:“這裡面透著古怪。”

“我自打跟著小姐上京,這麼些年人情往來,官人的會試同年譜我也看過無數遍。”

“我從不記得官人有個姓鐘的會試同年,莫非官人已經起了疑心,設下什麼手段不成?”

“這姓鐘的年輕人不知是何來歷,一出手便止住了兩個伢子的痛楚,還禁止了飲食和服藥,我便不好繼續下藥了。”

“其人甚是精明,送去的晚飯未必會吃,你想讓他們也隨著中邪,怕是不容易,你趕快去找那人討個主意。”

潘子良應了一聲,“我這就出去找那人,柳姨切莫輕舉妄動。”

鍾風感覺有些一頭霧水,這白府之事果然有些神秘莫測。

原配夫人的陪嫁丫鬟,續絃夫人的表兄,貌似不同道上的人竟然攪到同一樁陰謀裡去了,

他們聯手針對的目標居然是兩個娃娃,所謂的“那人”又是誰?

潘子良離開後花園直往前院走去,一路上鬼鬼祟祟,聽見人聲便躲起來,生怕被別人發現。

鍾風則像一隻暗夜中滑翔的蝙蝠,牢牢地盯著潘子良的去向。

潘子良來到前院,便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模樣,他溜溜達達地走向白府大門,門房有人跟他打招呼,“潘舅爺,晚上還出去啊?”

潘子良搖搖擺擺,“哦,吃飽了飯,在莊子上走走,消消食。”

潘子良出了大門,先是繞著白府圍牆轉了一大圈,看到無人注意他,便沿著一條岔路,往莊子西頭走去。

此時月朗星稀,莊戶人家睡得早,吃罷晚飯便不再出門。

潘子良一開始賊頭賊腦,後來見沒有遇見什麼人,便將長衫下襬塞進腰帶,撒開腳步快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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