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青雲莊,天色已然放亮,朝陽初升,管家白禧正白府門口指揮著僕役灑掃庭除,他剛一扭頭,頓時愣住了。

白禧看見鍾風牽著一匹馬走在前面,馬上不知道馱著個什麼東西,走近些再看,好像是個人。

後面一匹馬上是兩位花容月貌的美女,鞍橋旁斜插著兩柄寶劍,那架勢看上去挺不好惹,白禧縮了縮脖子。

走到白府門口,鍾風一把將安先生從鞍橋上揪下,重重地扔在地上,他又趕緊上前將師叔師妹從馬上扶下來。

回來的路途上,顧映菡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在馬上晃晃悠悠,阮雨桐怕她掉下去,便把她一直摟在懷裡。

顧映菡迷迷糊糊地下了馬,睜大眼睛一看,剛好看見白禧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傻兮兮立在面前,顧映菡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鍾風衝著白禧大聲“喂”了一聲,才把白禧從宕機狀態中喚醒。

白禧急忙道:“鐘相公,你昨晚出府去了嗎?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鍾風笑嘻嘻道:“晚生為白府操勞,哪顧得晝夜奔忙……”

說著話,鍾風立馬沉下臉換了一副表情,肅容道:“傳稟你家白修誠白大人知曉,華羽宗海晏堂行走阮雨桐、鍾風前來拜府查案。”

白禧腦子有點亂,昨天這位鐘相公不是自稱是老爺同年好友的晚輩嗎,今天怎麼又突然變成華羽宗海晏堂行走了?

鍾風見白禧傻站著沒反應,於是惡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厲聲道:“白管家!”

白禧嚇得一個激靈,趕忙打了一個躬,“鐘行走稍候片刻,小的馬上去稟報老爺。”

白禧忙不迭轉身向府內跑去。

阮雨桐舒展了一下胳膊,看著鍾風剎那間自由切換表情,不覺露出微笑。

時間不長,只見白修誠穿著正三品的緋紅色官服親自迎出府外。

白修誠作為致仕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是可以在正式場合繼續穿官服的,他特意換上官服,是表示鄭重其事之意。

白修誠雖然沒有見過阮雨桐,但知道阮雨桐也是海晏堂 行走,乃堂尊端木永年的親傳弟子,是鍾風的師叔。

一聽說阮雨桐親臨白府,白修誠是又驚又喜,想必自家的困擾應該能夠迎刃而解了。

白修誠來到門口,只見府門外站著一位既颯爽英姿又雍容典雅的素娥,鍾風低眉順眼侍立在一側,想必她就是阮雨桐了。

白修誠緊走兩步,上前對阮雨桐揖禮道:“下官白修誠見過阮行走。”

華羽宗的俠女在外行走時都是行男子之禮,阮雨桐當即也還了一個揖禮,不卑不亢道:

“海晏堂緝捕江湖宵小,打擾白大人清修,還望海涵。”

白修誠道:“阮行走言重了,我朝太祖頒佈丹書鐵券,約定華羽宗緝捕奸佞,便宜行事,臣民一體協同,下官敢不遵從?敬請阮行走入內奉茶。”

阮雨桐微笑頷首,邁步進了白府。

鍾風告訴白禧,將那兩匹馬餵飽草料,白禧忙吩咐家人將馬牽走,小心伺候。

安先生依舊昏迷不醒,鍾風一隻手輕輕鬆鬆拎著他,如同拎著一件小小的包裹,白禧暗自咂舌。

來到中堂前庭,鍾風照舊將安先生扔在地上,這個人心腸歹毒,善使毒藥害人,且讓他趴在地上多涼快涼快。

一行人進入中堂,阮雨桐與白修誠分賓主落座,外人面前須得謹守師道尊嚴,鍾風和顧映菡屏氣凝神,站立在阮雨桐身旁。

家人獻上茶水點心,阮雨桐示意,鍾風和顧映菡才敢在下首坐下。

阮雨桐曼聲道:“白大人,此中情由,鍾風瞭然於胸,就由他向大人分解。”

鍾風站起來,指著庭院中趴在地上的安先生道:“那人便是幕後元兇,就是他使得白大人的兩位小公子遭受病魔折磨!”

“究竟他與白大人有何冤仇,稍後自會審問個明白,現在要傳喚白大人府上的兩位寶眷前來當堂質問。”

白修誠心下一咯噔,半晌說不出話來,艱澀開口道:“此乃鐘行走之權責,白府上下莫不遵從。”

鍾風點點頭,“白管家,傳潘子良、柳姨上堂,就說白大人相請吧。”

潘子良昨夜在野外奔跑了一陣,腰痠腿疼,回來就睡下了,到天亮時還感覺累得慌。

他懶得起床,連早飯都沒有吃,此時還賴在床上,盤算著怎樣才能使得白修誠服下毒藥。

忽聽白禧急切拍打房門,“潘舅爺,老爺請你去中堂。”

潘子良趕緊起床,穿戴完畢,臨出門前想起一事,鄭重其事地將昨夜安先生所給的毒藥揣在懷中。

潘子良開門一看,白禧已經不在了,他不做多想,往中堂走去。

一進前庭,潘子良發現地上趴著一人,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很是熟悉,仔細再看頭臉,潘子良渾身一顫,原來是安先生!

潘子良下意識地就想轉身離去,剛一扭頭,鍾風笑吟吟地站在他身邊。

“潘老兄,剛來就想走,先交待你的問題再說吧。”

鍾風用劍柄頂在潘子良腰眼,把潘子良推上中堂,他稍微一使力,潘子良便感到一股巨浪襲來,不由得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這時,白禧陪著柳姨也來到中堂,即使看到瑟瑟發抖的潘子良,柳姨的舉止依舊鎮定自若,還是一副嫻雅的神情。

柳姨在白府身份不一般,不好對一介女流之輩動粗,鍾風便指著一張椅子讓她坐下。

柳姨坐在椅子上神情堅毅,緘口不言,貌似一尊神像。

鍾風隨後把安先生提上中堂,揮劍割斷了他手腳上的布索,又在他胸腹間連點幾處穴道。

安先生呻吟著慢慢清醒過來,他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把堂上的眾人橫掃了一眼,神情恍惚道:“這是哪裡?我如何到的此處?”

安先生想挪動一下身子,卻發現下肢不聽自已使喚,一動也不動。

他的眼神再次盯住了身穿緋紅色官服白修誠,不由得“啊”的大叫一聲,“白修誠!狗官,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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