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回到住處,徐宸楚盯著自己。
“你去哪兒了?”
趙晨輕笑一聲,帶著嘲弄。
“你什麼意思?”徐宸楚感到一陣心虛。
“你猜。”趙晨沒任何波瀾的話,讓徐宸楚感到涼意瀰漫。
趙晨與徐宸楚對視。
“不識好人心,”徐宸楚別開視線,“我還不樂意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呢。”
“什麼?”
徐宸楚撇了撇嘴,咬牙切齒,“你就會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趙晨眨眨眼,疑惑的歪頭,還沒回應,徐狗蛋兒自顧自說了下去。
“一二十年,滄海桑田。”
當地面還不是柏油路,人們用蠟燭螢火點亮夜空,那時,近在咫尺,卻又遙遠的彷彿另一個時代。
徐狗蛋兒跑上地面,地面已被白雪覆蓋。
在白雪中,徐狗蛋兒看到一個美麗的精靈。
他有著如白雪般耀眼的銀髮,神秘的淡紫瞳孔。
可是,他的心底,住著一個惡魔。
他拋擲著手中石子,言語化為利劍,他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你知道我是誰嗎?”
簡夜玉不屑的看著徐狗蛋兒,鼻青臉腫的徐狗蛋兒被兩個高大的保鏢架著,憤怒的眼神從腫著的眼縫射出,如果眼神能殺人,簡夜玉早已經死了無數遍。
弟弟已經嚇到忘記了哭泣,呆呆的看著發生的一切。
簡夜玉拿著水果刀,慢慢扎進徐狗蛋兒的身體裡。
“殺掉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瘋子,再殺一個傻子,”年幼的簡夜玉昂著頭,眼中盡是輕蔑,“對我來說,也是輕而易舉。”
一個已經成年尚有良知的保鏢心有不忍,鬆開挾持著徐狗蛋兒的手,想為他求情兩句。
還沒開囗,已被簡夜玉扇了一個耳光,耳朵和腦海裡嗡鳴不止,保鏢突然記起,這是簡家大少爺,沒人可以忤逆他。
“少爺,老爺回來了。”宋成仁通報。
“他來做什麼,煩死了。”
簡夜玉踩了踩腳下的人,跪在雪地上的人龜速爬行。
“哈哈哈哈哈哈……”
簡夜玉笑出了眼淚,“比烏龜都慢!快點啊!駕!”
爬著的人加快了爬行速度。
簡夜玉一時重心不穩,快摔倒時被宋成仁扶住了。
“沒用的東西,”簡夜玉驚魂未定,罵道,“就在這跪著吧。”
他沒說起來,跪著的人便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起來。
“你揹我 。”
宋成仁忍了忍,自己實驗培養出來的殘廢,沒發揮作用前,不能死。
“上來吧。”
徐狗蛋兒看著眾人走遠,遠成一個縹緲的點。
以為自己死定了。
“還能動嗎?”
不知過了多久,自己的手被人抬起。
“簡玄玉?”趙晨猜測。
“是。”徐宸楚點頭,是簡玄玉救了自己一命,仇,自己記了這麼多年,恩,也是一樣銘記於心。
“他讓你監視我?”
“不對,是保護你。”
趙晨看著徐狗蛋兒,思考著,“你會武?跟誰學的?”
“看不出來嗎?”徐宸楚挑眉,“跟玄哥學的,他教了我一些自保的功夫。”
趙晨猝不及防被震碎了三觀,就簡玄玉那天天窩在沙發上的樣子,他竟然還學了武?真如聽上去的那麼厲害,上次見面背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簡夜玉就是他敘述中那樣的人嗎?
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小時候趙晨經常轉學,四處奔波,和簡家兩兄弟都有過接觸,但不能說自己瞭解,更何況,人的心思,本就難猜。
趙晨的母親是國際戰地記者,當發生戰爭時,她義無反顧去了一線,趙晨在槍林炮雨中看到她,她站在硝煙裡,黃昏下,她和父親倒在同一片土地上。
趙晨意識沉沉浮浮,當諸衛找到他時,他蹲在土堆旁,灰頭土臉。
接受治療了一年,趙晨接到簡玄玉的電話。
“回國嗎?我在昌縣,來散散心?”
趙晨看向諸衛,諸教授點頭,“拿上這個,我也會和山青說一聲,去那邊了有個照應。”
他的推薦信。
“注意安全。”
父親的仇人很多,兒時趙晨就在家中見過槍,也經歷過逃亡。
當趙晨因為簡玄玉的一句話,輾轉一路,飛過大海,走出火車,踏上表面繁華的昌縣,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我來赴約啦!”
趙晨的回憶戛然而止。
“反正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徐宸楚攤著手,“這次我說的都是實話。”
“為什麼不報警呢?”
“報警有什麼用?簡家權勢滔天,”徐宸楚低頭,“更何況,那時候,簡夜玉才十一歲。”
趙晨腦子飛快的運轉,“這個房子是你的封囗費?”
“不是,這是玄哥的,他不讓我說來著。”徐宸楚頓了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抱歉。”
趙晨從頭開始整理思緒。
或許,簡玄玉不是讓自己來散心。
他遇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