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一個家族,如若倒下,必得是從內部開始出現問題。”
路凡看完資料說。
“我們來了,那麼,一切都會有個結果了。”
精穹推了推眼鏡,頗為自傲。
展望看著常山青,“我們特案組辦案有三條規則。”
“請講。”
“其一,當地各方全力配合。”
“那是自然,我們定當……”
“其二,沒有要求不許擅自插手。”
“……好。”
“其三還沒想好,先欠著。”
展望說完,吊兒郎當向外走去,其餘三人不急不慢站起身,跟著向外走去。
“等等,”常山青喊,“請你們吃飯啊!”
“不用了,破案要緊。”路凡回頭說了一句。
人走遠後。
“你覺得,他們行嗎?”常山青問。
肖艾四平八穩的回答,“過幾天就有答案了。”
特案組來時就立了軍令狀,一個星期內必破案!
“若他們一個星期就破了,那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沒了趙晨,常山青不用偽裝好臉色,陰沉著臉問。
“我們盡力了。”肖艾低頭,語氣不卑不亢。
自常山青接手以來,本縣發生了25起失蹤案,每當失蹤一段時間後,失蹤人口就會自動迴歸,並且回來的人聲稱自己從未離開過,這種詭異的現象被當地媒體戲稱為“愛麗絲夢遊仙境”。
“裝神弄鬼。”
特案組四人來到廢棄工廠,展望打量著工廠,點評道。
玄妹拿出魯米諾試劑。
“不用吧,這裡這麼空曠。”展望望天。
“玄妹會聽別人的?”精穹半玩笑半提醒。
“哎。”路凡嘆囗氣,三人默默展開工作。
——
當被電話鈴聲吵醒,趙晨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夢裡混亂的碎片遠去模糊。
“您好!我們是保險……”
“不用。”
趙晨結束通話電話,睡意全無。
鈴聲又起,趙晨看著熟悉的號碼,按下接聽。
“小晨啊,聽說你回來了,在幹嘛呢?”
“沒什麼事,”趙晨下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髮絲,“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拜訪您啊。”
“哈哈哈哈,”簡東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我在流昌河老地方釣魚,你來吧。”
“好的,簡伯。”
簡單整理著裝,趙晨開啟房間門,看到徐宸楚。
“你才回來五個小時,”徐宸楚盯著趙晨,“又急著出去?”
“你很閒啊?”趙晨看著徐狗蛋兒,他在監視自己,可是,為什麼?
“你們警察都是這樣的嗎?”
“別的我不知道,”趙晨聳了聳肩,“我不是警察了。”
“啊?”
還沒反應過來,趙晨已經出門,坐上計程車,沒影了。
“完,跟丟了。”徐宸楚在十字路口,懊惱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路上的風景和記憶中沒有區別,繞了一圈,甩掉徐狗蛋兒,趙晨來到流昌河旁。
“您也老了。”
踩著木板,趙晨走到簡東身旁。
“是你長大了。”
簡東看著水面,沒有回頭,這個名振四海的企業家,穿著普通的衣衫,與遠處三三兩兩釣魚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趙晨坐下,隨手拿個魚杆,繫上魚餌,扔杆,吹著風等待。
“我有三位太太,兩個兒子。”
簡東閒聊著,用輕鬆的語氣說。
“誒,什麼年代了,家裡還搞娃娃親那套,什麼年代了,我還是反抗不了。”
簡東是一個傳奇,他在逆境中翻盤,失敗過一次後 仍能再創輝煌。
他的感情史在旁人眼中是個謎,在趙晨眼中,那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簡東與娃娃妻生下的第一個孩子高燒夭折,因這個理由與髮妻和離,出國後遇到第二位太太,生下第二個孩子簡夜玉,這位太太不幸得癌亡故,一年時間不到,簡東回國迷上第三位太太,生下簡玄玉。
雖然無情,簡東心底對簡夜玉總是有些虧欠感,所以不管簡夜玉闖什麼禍,提任何要求,簡東都隨他。
“可憐了夜玉、玄玉,有這麼一個多情的爹。”
到底是多情還是無情?比起這些我知道的,我更想知道些我不知道的,比如你到底有多少情人和私生子。
趙晨聽著簡東沒什麼邏輯的話,默默想著,沒出聲。
“他們恨我也是應該的。”
趙晨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會呢?”
簡東只是笑,沒有說話,指了指趙晨的杆。
趙晨用力甩杆,一尾漂亮的魚甩出水面,落在地面上,張嘴呼吸著。
“祖祖輩輩的積蓄,難道就要敗落在我手上?”
簡東又冒出一句,趙晨撿魚,“您說什麼?這魚真肥啊,您拿回去煲湯吧。”
簡東盯著趙晨,趙晨神色未變。
簡東慢慢收杆,趙晨注意到他用的是直鉤,願者上鉤。
“放了吧,日行一善。”
“好。”
趙晨把那尾魚放入水裡,水被魚的血染了一小片,如清水墨畫中滴了一滴紅墨水,絹白刺繡上染上一滴血。
趙晨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這種擴散的血腥味,漸漸在空氣中瀰漫,上升,幻化成一小團不明紅色氣體,令人反胃。
“今天就到這吧。”
簡東拿著杆起身。
“好的。”趙晨眨眨眼,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隨簡東起身。
簡東有司機接,坐車走了。
直到車尾都看不清了,趙晨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湖邊鉤魚的人至少有四個是簡東的人,他們的視線太明顯了。
簡東為什麼找自己?簡家出了什麼事兒嗎?
趙晨腦裡一團亂麻,最近一個月體會的事情比之前十八年經歷的總和還要多。
或許離真相就差一點點。
再堅持一次。
趙晨閉眼,再睜眼,眼中清明,心緒已定。
水面似風平浪靜,時光正靜靜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