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走進廢棄工廠,看到一個快搭好的舞臺架子和兩個拿著鋼管的工人。
“師傅,這是在幹什麼呀?”趙晨主動上前搭話。
“幫著搭戲臺子吶,咱們這小地方也要有大明星來了。”一個戴著黃帽子的工人笑嘻嘻回答。
“俺娃可愛看戲,讓他看到崩提會有多激動了。”另一個沒戴帽子的工人說,“可惜他在外地去了。”
“呿,”黃帽子工人不屑的鬨笑一聲,“你以為還是咱們那個年代,現在的年輕人,都愛看手機,誰還在這擠著看戲。”
兩人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起來,趙晨正打算抬腳走人,就聽到黃帽子工人問,“小娃娃,你來這兒幹什麼?”
“找人。”
“是個女娃娃吧,可漂亮了,也剛走沒多久。”
趙晨轉身要追,“誒,不要找她了,她要咱倆捎句話給你,離婚了不想再見面,東西放樓上了。”
“那女娃娃挺漂亮,”沒戴帽子的工人說,“你恁不知福,俺兒子到現在物件都找不到,夫妻倆好不容易在一起,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人家小兩口的事兒你少摻和,就會和稀泥。”
“你不會,就會搬磚。”
兩人有一嘴沒一嘴的吵著,趙晨滿臉黑線的上樓,付雲煙演這麼一出好戲,最好是提供點有用的線索!
趙晨沿著沒有扶手的樓梯上樓,在三樓找到了一個可以播放的收音機。
“喂,是趙晨嗎?”
付雲煙的聲音,趙晨冷冷聽著。
“到此為止吧,沒有人可以阻止末世降臨。造世主已死,這世間的歸宿是滅亡。”
趙晨放大瞳孔,聽到了一首末日狂想曲。
有人見過真正的末日嗎?
末日已經降臨過,在大多數人沉睡時,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唯一的見證者。
或許早有預警,在某個夏日,我眺望海面,渡渡鳥再也不會停靠。
海底火山在沉默中爆發,引發的海嘯摧毀了我的一切。
我的家園,我的國,我賴以生存的土地。
輕而易舉的,摧毀我的一切。
撿回一條命的我,想要忘掉一切好好活。
可世界上倖存的人們在幹什麼?
他們在踐踏生命發動戰爭,在浪費時間碌碌無為,災難沒有降臨在他們身上,他們不懂珍惜。
我刻下痕跡,孤獨的用我的文字訴說我的信仰。
我想毀滅一切,不止人,還有那毀了我一切的自然。我要地球變為一座沒有生命的廢墟,我要所有人為他們輕易遺忘的歷史陪葬!
所有人都死了,一切生命都在慢慢消逝,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銘記?不是嗎?
無妄之災強加給我的痛苦,你們也要承受。
趙晨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現在,終於可以確定發生了什麼。
趙晨提著錄音機往下走,這是證據。
“趙晨,雖然這只是一個故事,但是你心底清楚,你跟他是同類人,你期待末世嗎?”
付雲煙的話給趙晨澆了一盆冷水。
這只是一個故事。
趙晨緩了緩,向工廠外走去。
遠遠看到李韶華和肖艾站在一起,兩人臉色都不太好,“這是,怎麼了?”
趙晨感到氣壓很低,注意到肖艾身上有血。
回到局裡,趙晨明白了事情經過。
李韶華在這一片工作,看到肖艾朝樓上奔去,跟過去幫忙,跑到時看到一片血泊,肖艾扶著一個身穿白大褂,高大魁梧的男人,地上還有一把水果刀和調整好角度了的狙擊槍。
槍口正對準收聽錄音機的趙晨。
肖艾看到李韶華第一句話是吼著的,“快叫救護車!”
李韶華第一反應是顫抖的舉起槍,“肖隊,放開那個人。”
趙晨聽完,“你認為是肖隊動的手?”
李韶華搖頭,“現場只有肖隊。辦案要講究證據,這是肖隊教我的。”
水果刀已經裝在證物袋裡帶了回來,趙晨也被叫去問話,為什麼會出現在廢棄工廠旁?肖艾之前有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趙晨點開了收音機,潦草介紹了大致情況,坐在對面的精穹和夜溪點了點頭。
“我要出去。”趙晨低頭,堅決的說。
“走吧。”夜溪同意了。
趙晨向高樓跑去,內心深處不願意相信肖艾會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
一口氣到案發現場,警戒線內,一定存在著線索。
現場有很多大紙箱,上面印著“鮮果”字樣,趙晨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
趙晨尋著細微的聲音,拿起一個紙箱。
付雲煙雙手環腿的坐在地上睡覺,突然的光亮擾醒了她的美夢,她慢慢揉了揉眼,抬頭看著趙晨。
“你來了啊。”
“你在這裡做什麼?”趙晨冷漠的看著付雲煙。
“救你啊。”付雲煙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站了起來。
趙晨後退兩步,警惕的看著付雲煙。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付雲煙的表情很真誠,“我知道,我們是同路人。”
付雲煙表現的就像溫柔的鄰家姐姐,但是趙晨知道,這都是表象。
付雲煙自言自語,“你知道的,救世主已死,他回去了,去了他的島。”
“在這人世間,他與我相遇,我是他最忠誠的信徒,他的理想,我會幫他實現,沒人可以阻擋,包括你。”
付雲煙張開手臂,擁抱過往的風。
“飛鳥永不知倦,島嶼不會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