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多爾濟是真愛其其格的,他早就欣賞她多才多藝,聰明美麗,一朝珍寶到手,憐愛之情可想而知,故對她的冷漠毫不介意。

自達萊汗死後,其其格隱隱覺得內心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多年來一個藏在心裡的人影漸漸清晰起來,待她看清那個人時,自已也吃了一驚。無須迴避了,她敬重他的為人,佩服他的才華。他雖位居高官,但待人真誠,心口如一,毫無做作,他努力修持,不戀名利,不受“相”染,和他在一起,即使做個下人、侍從,也是件愉快的事情。這麼多年,她對他沒有多想深想過,只是把與他的每次會面當作一次歡樂的節日。

沒想到汗王剛一死,多爾濟就控制了汗府,限制了她的行動自由。當他宣佈大妃返回孃家時,她明白自已的命運了。

“王妃,你願意嫁給那個人嗎?”烏雲關切地問,相隨多年,她明白王妃的心思。

“願意不願意又能怎樣?來不及了。”

烏雲還是頭一回見到好強的王妃,流露出任人擺佈的神態:“王妃,試試吧,或許有一線機會。”其其格嘆一口氣:“那就去求求老師收留下弟子。”烏雲聽著一陣心酸,以採辦物品為由,策馬去了仲麥村。

翌日,其其格猶如打坐一般,不吃不喝,烏雲則出出進進,坐立不安。

天黑了,仍不見動靜。

“王妃,以第巴之權力,做成此事不難,是不是……”

“烏雲,不要亂猜測,大人想必有他的難處,有他的道理。”

“那就甘心啦?”

“事出必有因果。我記得大人講過,學法在滅三毒,三毒其實為一毒,即痴。痴心過重必致強求,即貪,強求不來,則易生嗔,於事無補,徒生煩惱而已,靜心順緣吧。”

烏雲還是頭一回從王妃口中聽到這一大套佛理,只好閉住嘴。

自從有了孩子,其其格雖然還是冷冷的,但開始有了些緩和。多爾濟每日總要過來瞧瞧孩子,看出其其格態度有了些許變化,有時坐下聊聊。

這一天,他抱著孩子左右端詳,問烏雲:“你說是像阿媽還是像阿爸?”

烏雲不冷不熱地說:“但願孩子長大了像阿媽。”

待烏雲抱著孩子出去玩,多爾濟在床沿坐下,握住其其格的手:“夫人,婚後一年多,好像未見開顏一笑,不知有何心事?能否說說。”

其其格心想,不如趁這個機會,把那件事提提,看看他怎麼說?

“汗王,我們數十年客居在此,總不是個辦法呀,現在又有了孩子,一想到他將來的日子,我怎麼笑得出來?”見多爾濟無語,接著說,“達萊汗在日已擬定的那份協議,你考慮得如何?不會忘了吧?”

多爾濟作出一經提醒忽然想起的樣子,在屋裡踱著步子。

其其格何嘗不知道他也是個當世少有的才藝出眾的人物,而且說不清楚,他在某個方面明顯比桑結強,但是他們的人品卻無法相比。有時二人同衾,她感到他的面板並未裹貼著骨肉,像是逼真的一件仿皮外套,他的真面目藏在裡面,也可能終生都不向外顯露。

“汗王,藏人開出的條件夠優厚了,你現在以汗王身份可享受最高待遇,如還有何要求,儘可與第巴大人直陳,這個事如解決了,大家都可安心在這裡住下來,我母子也就踏實了。”

“嗯,是個好事,有些細節我再斟酌一下,另外我封汗王后也應該去一趟安多,若兄侄們都沒意見,就把協議簽了,你看呢?”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又在拖,毫無誠意,還有什麼可拖的呢?她搞不明白,也懶得再同他說。多爾濟走後,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印和達萊汗說的話。印上有什麼秘密嗎?她下意識四下望了望,她知道他會嚴密收藏起來,但她要想法子找到細細看看。

雖則拉薩事務繁忙,但訓練民兵、軍事部署的事情桑結一刻也沒有放鬆。上回,桑結去北路巡視時,召開了一次重要會議,根據民兵實際狀況,決定將全部兵力集中於烏瑪塘,原來佈署在山口以北的兵力撤回。桑雄拉設第一烽火站,兩山口之間,每10裡設一烽火點,採取打地堡等措施,要求務必保證雨天能點出明火。

“第一烽火站要派出得力人員,只要桑雄拉能及時發出訊號,這一仗,我們就有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勝算。”對藏北這條戰略交通要道,圖布一刻也未放鬆過,從官位上退下來後,偶爾到拉薩參加重大軍事會議,平日則協助尼瑪和娜仁研究山口防禦事宜,去年終於有了重大突破。但是能聽出,老將軍的口氣一點兒也不輕鬆。

兵力收縮,使烏瑪塘成為最後決戰的戰場。

阻敵騎兵,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封路,可上回那場“實戰”卻暴露了問題。巨大的石塊沿坡呼嘯而下,越過窄窄的山道滾到崖下,石塊小了又不頂用。最終,他們想出一個辦法:用幾股牛皮繩擰成兩條數十米長的粗繩,兩條繩下端綁著一個用皮條和荊條編成的兩米多長、橢圓形的“筐”,封路時,用“筐”兜住大石塊底部,然後將兩條粗繩徐徐放下,快到坡根時,下邊有兩人用快刀割斷繩索,巨石稍一滾動便停在道中了。

方案定下了,但每一個細節都不敢忽略,反覆試驗、改進,才完成,細到石塊的大小、形狀、位置,都須提前做好工作,以便可用。為了掌控石頭下放的速度、力度,甚至還將坡面做了修整。饒是這般,去年桑結視察時,還是發生了意外。演練是在夜間進行的,前邊環節都順利,最後割繩時,兩邊只差了幾秒,石塊未到達預定位置,差點在坡根“擱淺”。

桑結依據建築力學,對坡道進行了測量,改進了設計。石塊在2米見方上下,重量約四千斤,鑿成不規則形,易於滾動。剷出兩條並行的坡道,其中一條在離坡根四五米時,切成垂直狀,石塊滾下正停在山道內側,另一石塊使其停在山道中線靠外側一些,前後錯開,以加大阻截面。

“大人,外側尚有三分之一寬度,是否再準備一塊大石?”尼瑪問。

“放置巨石,你們演練多次,當知不但費力且要求配合精準,真打起來,軍情萬變,也不可能如此從容,故此還是將原定的三塊減為兩塊吧。”

眾人聽至此均惑然不解。

“大人啦,千里防線,只剩此一處投石封路,如何不增反減?”

“大叔啦,你說說吧。”

“大人提出虛實結合戰術。封路三分之二為實,三分之一為虛。你們看,”圖布從帳後拽出一個東西,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空心球,由荊條、樹枝編架,“這是假石頭,可以做得更像些,放在外側三分之一處,敵人馬匹若躲繞,因路窄,必發生擁擠墜崖。”

“好主意。大叔啦,這假石頭不妨多做些,前後多擺幾個,內中放置拒馬架,若是夜間,更是真假難辨。”尼瑪說。

“大人想到啦。大人還準備讓娜仁帶幾個人,向藏南民兵學習步兵格鬥和拒馬架的製作方法。”

娜仁興奮地說:“大人何不請佳莫和小麗前來教授,另外,烽火點白天也可用信鴿傳遞訊息,想請其其格教教我們。”

卻傑在一旁向娜仁用力使個眼色,娜仁停住了話頭。

會後,卻傑透露了近來有關佳莫和其其格的情況,三位將領氣得直跺腳。

晚上,圖布去帳中看探桑結:“大人,我們聽卻傑說了,別的話不說了,只是大人你身系全域性,千萬不能倒下。”

“大叔啦,謝謝各位,桑結我懂得輕重,沒事的。”

圖布眯著眼回憶道:“當年我跟隨老汗王時,他還是個孩子,沒什麼印象,可這些年看來,此人之野心奸詐不亞於老七,這兩個人單手拍不響,就擔心二人聯手。”

“大叔所言甚是,我也正是慮及此,對他多有隱忍,但求維持個平安也就罷了。不瞞大叔,那年在達旺,幾名歹徒欲劫靈童,事後查明,均系在安多的老七招募派遣,坐鎮指揮者正是多爾濟副總管阿巴代,佳莫和小麗已制定方案擒拿此人。”

圖布一揮拳:“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絕後患。”

桑結苦笑道:“我差一點就同意了,可思之再三,那樣做了,恐怕會引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老七?”

桑結搖搖頭,用右手食指向上方指了指。

圖布眨著眼沉思片刻:“大人是說朝廷?”

桑結嘆口氣:“是啊。有些事一下子說不清,也不便說。這事先放一放,再等著瞧瞧,你知道就算啦,阿巴代這個把柄抓在我們手裡,必要時可以丟擲去。”

圖布點點頭。

接下的數日,桑結視察了兩處烽火點和烏瑪塘山口內側的大廣場,對後者的創意頗為讚賞。

“大人,這是娜仁副大隊長的主意。把這裡建成一處市鎮,為來往客商提供服務,一舉三得。娜仁你說說吧。”尼瑪說。

“這一舉三得,一呢,是數百弟兄以做生意的名義可常駐於此,民兵成了常備軍;二呢,便於獲取八方各種資訊;三呢,賺了錢可補充民兵開支。現在已經開始見效了。”

桑結聽著,不禁鼓起掌來。

娜仁又領大人察看了廣場後坡背面幾處挖好的山洞,裡邊堆放了不少武器、柴草,臨戰前可以駐進許多人員、馬匹。往營地的路上,桑結問近來可有什麼新的情況。尼瑪想了想正要說什麼,只見前邊圍著一圈人,能聽見有人在哭喊。近前一瞧,幾個人正毆打兩個人,別人勸不住。尼瑪下馬後喝住,經詢問,原來這兩個人拖欠了主人債務,從安多逃到藏北,因在當雄有親戚,就前來投奔,不想主人竟派人追來討要。

桑結伸手要來欠據看了看說:“他二人所欠自應歸還,可你等卻出手狠毒,將人傷成這樣,法度何在?”

那幾個看對方非等閒人物,遂請求桑結作主,說要將二人帶回。一聽說要被帶回,那二人趴在桑結腳下,懇求收留。桑結皺皺眉吩咐娜仁,先替二人付清欠債,又讓二人站起後說,既願留下,這裡活計不少,只要用心放牧,三四年可償清所欠,二人千恩萬謝。後又經詢問,得知這兩人,一個叫賽汗,一個叫寶音。

“你家主子是誰?”

“七王爺。”

那幾個人跟娜仁取了欠款,出門一打聽,原來剛才那位大人正是第巴大人,又趕過來點頭哈腰地道謝。

“諸位回去請轉吿七王爺,以後做事厚道些。”

幾個人連聲答應,跨馬離去。

尼瑪上前道:“方才大人詢問近況,我也正想說這事。這兩年,從安多方面不斷零零星星有人過來留下不走,其中有人是負債而逃,對方常來尋人索債,為此,與我們也鬧過幾次糾紛。”

“對過來的人,你們要留點意,能勸返的儘量勸返。”桑結意味深長地說。

“大人放心,尼瑪明白。”

回拉薩的前一晚,桑結寫了一信,叫來卻傑,命他次日前往準噶爾將信交給阿拉布坦,又密談叮囑一番。

此時的阿拉布坦已儼然是中亞之王,繼統一厄魯特蒙古後,又武力征服南疆回部,將其頭目瑪罕木特父子抓獲,囚禁伊犁。接著揮兵西向,擊敗哈薩克,臣服吉爾吉斯,兵鋒所向,無人敢捋其纓。在世界宗教史上,噶爾丹和阿拉布坦叔侄,對阻截伊斯蘭勢力東擴,發揮了關鍵作用。鑑於叔父噶爾丹的慘敗,阿拉布坦對清廷,大面上還算恭順,常伺機而不敢妄動,但卻傑送來的書信卻給了他一個藉口。

得知多爾濟與阿拉布坦聯名狀告自已後,桑結深感藏土面臨的嚴重危機,對手不動聲色,在安多之外又勾結一股勢力,他必須及時、巧妙地應對、化解。經過長時間考慮,他給阿拉布坦寫了一信,除了讚頌一番外,提了一個具體請求:“最近得報,有叫呼穆樂者,現在安多七王爺處。該人原系十王爺多爾濟府中執事,多年前因犯命案逃逸至今。”接著,看似不經意地提到,“和碩特原系貴部所屬,故懇請老友協助緝拿歸案,感激不盡。”

看完信,阿拉布坦不禁大喜,當即說:“我同第巴大人多年老同學了,這件事一定盡力,請你轉告,我明白他的意思,放心。”

卻傑走後,策零不解地問:“這點事,第巴也專門派個人來?”

“他是想讓咱們給老七找麻煩,這樣老七就沒有力量去幫助多爾濟了。咱們呢,就利用這個機會給老七點厲害看看,滅了老七,其他那幾個王爺不足慮。朝廷要問起來,咱也算師出有名啊。”

半年多後,老七紮什巴圖爾派人以朝聖為名到拉薩,向多爾濟報告了安多型勢:準噶爾以索要兇手為名,不時挑釁,雙方多有衝突,七王爺敗多勝少,人畜被掠不說,連朵斯庫勒湖一帶牧場也被侵佔。

多爾濟沒太費力就猜出了箇中緣由。這是桑結從中挑事,以圖毀我聯盟,斷我外援,索兇說明他已查出德勒南結的死因和呼穆樂的蹤跡。看來這個扁頭第巴正在不動聲色一步一步收網,而且萬一呼穆樂就擒,還關係到碩林拉青,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她知道的事情也太多,捅出去,那可就……

但隨即,他冷笑幾聲,想出個一箭雙鵰之計。

第二天,碩林拉青即被請入汗王府。

“王爺,不,該稱呼汗王了,不知喚我何事?”碩林還是頭一回走進這剛完工的汗王府。

“這些日子本王忙於一些瑣事,未能拜望夫人,近來可好?”

“我真佩服汗王在這藏人之地立身有術,至於我嘛,沒什麼好說的。”

“夫人也只是看到今日,這數十年備嘗艱辛,苦心經營,一言難盡啊。”

停頓片刻,多爾濟起身摒退侍女,左手屈伸了兩下,決心將話說明。

“對夫人的承諾,本王一日不敢或忘,記得上回曾向夫人介紹過周邊幾股力量的態勢,藏中但有風吹草動,安多騎兵由唐古拉山口直趨拉薩,同時準噶爾就近出兵阿里,使他首尾不能相顧,不用費太大勁,夫人定將登上王位,且轄區比原來大得多,到那時,本王恐少不了仰仗夫人之處呢。”多爾濟狀極自信、誠懇。

碩林幽然一聲長嘆:“汗王計劃本是不差,但觀這藏區一時恐難起波瀾,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有個女兒,心思卻不在這上面。”

多爾濟作神秘狀,左右瞧瞧,近前低聲道:“夫人對外少有交往,怕是尚不知情,這雪域看似平靜,其實正在蘊釀一場大動亂。”

碩林身子不由一聳,睜大了雙眼。

下邊的話語,低得旁人無法聽清了,只見碩林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張開來,面露不敢相信的驚訝神色。

“此事萬不可對人言,向佳莫小姐也勿提起。”

碩林點著頭,呼吸還是不大勻暢。

“夫人,我早說過,這裡的事情交由我來辦理,你儘管放心,可近來準噶爾和安多七王爺卻起了衝突,打的不可開交。這兩路人馬動起了手,必將破壞咱們的計劃,不可坐視啊。”

“他們為什麼要打?”

“具體緣由不說也罷,關鍵是有人挑唆。是誰?正是桑結嘉措。此人不是個簡單的書生,對眼下這盤棋也看得很透。”

“那汗王何不派人去調解雙方?”

多爾濟把身子向後仰了仰說:“阿拉布坦何許人也?乃獅虎之人。一般人根本說不上話。想來想去,只有一人,若肯前去,定能成功。”

“誰?”

多爾濟盯著碩林:“夫人,你。”

“我?”

多爾濟站起邊走邊說:“夫人乃這一大計劃的一方當事者,說話份量自不同於常人,甚至可以與之訂立盟約,明確責任,劃分利益,使其專顧阿里,從安多抽身,如此則大事可成。”

看對方想說什麼,多爾濟擺擺手:“夫人且莫說,不妨先回去考慮考慮,我聽夫人一個答覆。即使去了說不成也無關係,只當出去散散心。”

應尼瑪、娜仁邀請,佳莫準備去當雄,可這天回到家,卻見碩林正在收拾行裝。

“夫人要出門?”小麗問。

碩林似沒聽見,又從櫃中翻出一件衣服。

“阿媽啦,人家問你話呢。”

碩林停下手:“我出門辦點事,走兩三個月吧。”

“阿媽去哪裡?”

“甭問那麼多。”

次日,碩林帶兩名隨從上路了。

僅隔一天,佳莫和小麗出發,小紅這次也同去。和桑結辭行時,佳莫對桑結講了阿媽出行之事。

“夫人去往何處?”

“她未說。”

“你到當雄後,傳我的命令,讓尼瑪派人尾隨,確定她們去的方向後速回報。”

當派出的人傳回訊息後,桑結略一思忖,頓感事情不妙,飛馬告佳莫,刻不容緩,追回夫人。小紅、小麗率四名精幹民兵,從格爾木一路西奔,直追到準噶爾汛地,但還是晚了半天多。

佳莫特地返回拉薩報告了情況。

桑結若有所思地說:“夫人怕是回不來了。”

佳莫驚問何故?

“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推測證實了再告你。”

果然,二十多天後,碩林捎來信,她已嫁給阿拉布坦,成為準噶爾王妃,女兒願意就來同住,若不來,她的婚事不管了,自已作主吧。

分手時,桑結抓著佳莫雙手:“佳莫啦,沒料到拖這麼長時間,讓你不上不下,我於心何忍。”話未說完,眼眶竟噙上了淚水。

瞅著桑結孩子似的依依之態,佳莫側過臉,淚珠滾滾落下:“大人啦,你知道佳莫的心,我願意等,就怕到那時,大人不要我這個老婆子了。”桑結再也忍不住,淚水大滴大滴濡溼了佳莫的衣袖。

原來碩林一路西行,但見綠野連天,果然天山好牧場,準噶爾兵強馬壯。見到阿拉布坦後呈上書信,說明了來意。

“不忙不忙,王妃一路風塵,先歇息下來再說。”他萬沒料到朝思暮想的大美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一對眼珠子如膏了油一般。待碩林離帳後,隨來的一名侍從向阿拉布坦掏出一信,說:“這是我家汗王密呈大汗的書信。”

閱畢問:“王妃此來,你家汗王是如何交待於你的?”

侍從答道:“汗王只是吩咐我二人辦完事自行返回便是。”

阿拉布坦早已按捺不住,朝策零擠擠眼,大步衝入碩林帳中。半個多時辰後,碩林披頭散髮,一邊穿著衣袍一邊大罵多爾濟,阿拉布坦光著膀子,不停地揉著被咬紅的幾處印痕。

“你們女人就是死心眼,你那事要瞅機會,在他那兒也是等,在我這兒也是等,何況到時出兵幫你的還是我,你住在我這裡不是更直接嗎?你想是不是?”

碩林被強暴,惱恨不已,過了幾天,前後思量,此身漂泊,無有居所,萬事只得隱忍,而且他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於是答應留下,給多爾濟和女兒各寫一信,著人捎去。

“大哥,和老七停戰啦?”策零問。

“大停小不停。多爾濟信中說要演大戲,王妃向我透露了內幕,咱們等著瞧。也別全停,做個樣子給我那老同學看看罷了。”

接到碩林拉青的信後,小紅、小麗高興得直蹦:“小姐,我馬上把這訊息告知大人,儘快把婚事辦了。”小紅眉開眼笑。

佳莫卻擺擺手,臉上看不出一絲笑意。

“小姐啦,還等什麼呀。”小麗慫恿著。

“謝謝你們的好意,眼下外面的傳言攪得大人心神難安,現在去說,只會對他干擾分心,是不是?等等再說吧,對別人不要提起,目前這種狀況我也習慣了。”

小紅和小麗默默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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