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岐伯送茂琛去街市X角的書塾。

書塾的先生是位白鬚飄飄的仙風道骨的老先生,一看就很有學問的樣子。

“先生,我走了。”

“哦。茂琛,你把堂上的字帖留下,先生要再鑑賞鑑賞。”

“這是學生的榮幸。”茂琛恭敬地把字帖遞給先生。

和茂琛一起回家的是當地書香門第黃家的子弟黃啟元,他的父親是黃文光,曾入仕為官後辭官接管家業。

說起來,兩人都是母親早亡的人,同病相憐,談話很投契。

回去的路有一長段是一樣的,茂琛一般都是和黃啟元一起下學。

小廝隨行在兩位少爺身後。

“你將來要入仕啊?”茂琛意外。

“我父親說官場黑暗汙濁,勸我慎重。”黃啟元淡淡說道。

“那你還要進。”

“不見識見識怎麼知道呢?”黃啟元微笑,俊俏的小臉已經可以看出將來的風姿了。

後來黃啟元如願進入皇都任職,做了沒幾年就調到家鄉縣城做了縣官,最早投誠徐則炁的官員。

老先生看著學生的字,最後停留在黃啟元和茂琛的字帖上。

捋著鬍子,老先生點頭微笑,“不錯,不錯,好苗子!”

到十六歲時,黃啟元已經考中進士。

茂琛接管家業。

過年去拜訪茅老爺的時候,茅老爺頭髮已經全白了。

“我要是不在了,你就不用再來拜訪茅氏了。茅家的人很多都看你不順眼。”

“義父,我明白了。”

茅老爺將幾張地契和山林契子給茂琛,“這些算是我最後給你的好處。都是些僻靜的地,沒什麼人稀罕。”

“義父,你對我真好。”

“這些都是身外物。真正好的是茅氏培養的練家子,不過那些是真給不了你。”

“他們不會被派來殺我吧?”茂琛背後發麻。

“看他們閒不閒了。不過接班的是個不錯的孩子,他不至於這樣浪費人力。”

“義父,茅氏有幾個還會碰到我的時候威脅我呢?”

“哦?那你躲著點。”茅老爺想了想,再說道:“這樣,我介紹繼任家主讓你認識,看看你們有沒有緣了。”

“哦。”

繼任茅氏家主的是個不同於茅老爺英武的俊美的男子。眼神倒是很像茅老爺。

“你對眼神很像義父。”

“很多人這麼說。”

“義父讓我來結交你,以防將來被欺負。”

繼任家主朗笑,“不必擔心。只要你來告訴我,我會賣家主人情的。”

“多謝了。”

“客氣。”

為了安全起見,岐伯請了幾位練家子護院。

隨行保護茂琛的是個使棍的青年。

每日清晨,茂琛就看到這個青年在院子裡練習棍術。

虎虎生風,看著很厲害的樣子。

茂琛出於好奇,也跟著學了幾招。雖然多年以來都是半吊子,不過棍子一直珍藏著。

他喜歡握棍的感覺,溫和硬實,莫名有種安心感和碰觸草木生機的欣喜之情。

茂琛喜歡自然,草木山川,筆墨紙硯,都能讓他沉靜下來。

似乎古人生活的典雅生活和他的相性很合拍。

但是這個東炎州和書籍寫的歷史異曲同工,許多殘酷和不公在時刻發生。

茂琛命好,都避開了。

岐伯在茂琛學成後,詢問過茂琛的娶妻意向,茂琛敷衍搪塞,最後直接攤牌,他此生不娶。

儘管不能明說,岐伯多少能感覺到一些,感覺少爺心裡有人。只是疑惑的是,少爺從來不和女子親近,怎麼會有心上人呢?

甚至岐伯都問過茂琛是否喜歡男子,茂琛當然鄭重澄清。

“我喜歡女人的!岐伯,你別把我想歪了!女人多好啊!”

“哦。知道了,少爺。是我多慮了。”

二十歲帶著隨行護衛出去遊覽河山,記錄些山林隨筆。

遊夢田在夜晚降臨時,在靈海中和茂琛交談。

“終於走出來了。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忘了和我談好的條件。”

“我又不是大作家,總得先學些文筆,不過我的字練得不錯,可不可以降低點要求?”

“不能。寫不出地理相關名著,就一直在這息衍九州輪迴下去。”

“我的壽命有多少?”

“正常來說八九十左右。如果不注重養生或者出現意外就會正常死去。再重新作為你現在的身份活一次。”遊夢田悠然說著。

茂琛微側著頭,“看來你真是打定主意要培養我啊。”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畢竟你小子心上人可是合歡大宗師。”

“你是不是和沈岫是親戚啊?”

“差不多,有些淵源。具體不方便透露。”

“神神秘秘的。”

茂琛突然有些落寞地坐在地上,“你覺得我能和沈岫再重逢嗎?”

“你現在就是個廢物,自然不行。不過正如人心皆是佛心一般。說不定哪天開竅了,會有些脫胎換骨的變化。一切未可知。”

“像你這樣做個寶器倒是挺輕鬆的。不用體驗悲歡離合。”

“你這是違心之言了。現在讓你做我,你會拒絕的。”

“確實。”茂琛失笑,不過就是寂寞需要說些廢話排遣下罷了。

說起來,他忘記了沈岫的長相了。心裡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跡還有那份深情。

人靠著情感可以長久地沉浸在某種情境中,沒有具體的事件,精神卻能憑空存在。明明是看不見的東西。

神奇!

XX山上有幫土匪。

隨行的護衛帶著茂琛正巧碰上了。

“老大,要不要殺?”騎在當頭的馬上的是個雄壯的男人。

這個雄壯的男人抬起手,對著茂琛一行人說道:“雙兔行走……”

“什麼?”茂琛不解。

平日裡使棍的護衛走出來,朗聲回道:“鷹迴旋……”

土匪頭子眼神收斂精光,嘴角微揚,“道上的兄弟啊……”

“不是。有些關係。”護衛回答。

土匪頭子點頭,然後帶著手下離開了。

晚上茂琛生起一堆篝火,幾人圍著篝火取暖。

茂琛看著火光,抬頭問護衛:“什麼是雙兔行走啊?”

“以後遇到問這話,就回鷹迴旋就行。”護衛用樹枝搗搗火裡的枝葉。

“這都是什麼啊?”

“道上的暗語。”

“你做過土匪啊?”

護衛笑笑,“沒做過,不過說這些話的不是一般的匪類,都是些有勢力的人養的。”

“啊?”茂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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