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日的事後,宣王覺得自己應該主動一點,自從來到垣巷城後,他就沒有和蘇苒青單獨說過話了,雖隔三差五的能見上一面,但也是匆匆一眼,他就會被拉去陪六皇子和瑤安公主,趙昀和信宴也在身旁護衛著。

江籬最是變化大,早出晚歸的整整十天了,連趙昀都有點後悔沒把弟弟趙遠筳給帶來,不然這會是多好的學習機會呀!為此,趙昀甚至不惜動用武力,逼著江籬回去後必須將所學醫術盡數相傳,讓趙遠筳可以造福軍中,江籬實在是沒法對抗他,只好“屈服”了。

宣王一路上設想了各種畫面,他走到蘇苒青的門前,叫了聲:“苒青,苒青,你在嗎?”

等了等見沒有動靜,有說道:“苒青,你怎麼不開門?你不答話我就自己進去了啊?”

宣王趴在門上聽了聽,還是沒人答話,自言自語道:“咦,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不會是出事了吧?”

正當宣王要破門而入的時候,丫鬟從遠處長廊走了過來,行禮道:“奴婢見過公子。”

宣王抬起的一隻腳停下了動作,就這樣懸在了半空,他尷尬地收回腳,站定身形後,問道:“苒青姑娘不在房中嗎?”

“回公子,大小姐帶著二小姐一早便出去了,還沒回來呢,公子有什麼事,奴婢可以代為轉達。”

“二小姐?府上何時有了二小姐?”

“回公子,這是我們少爺昨日親自下令的,從今以後,蘇府上下都要尊苒青姑娘為二小姐,以後姑娘就是蘇府的主子了,要向尊敬少爺和大小姐一樣,所有人不得違逆二小姐的命令!”

“哦?蘇公子昨日來就是為了這事?”

“回公子,昨日奴婢們未曾近身侍候,只是夜裡吃飯時突然宣佈的。”

回房間的路上,宣王突然就釋懷了,心裡自喜:原來昨日是我誤會了,他們竟是因為這事才相談甚歡的,真替她高興,今後她就有一個真正的家了。只是,這樣一來,她是不是就留在這裡了?再住在王府裡恐是不妥……宣王邊想邊自己出門去了。

這些時日,宣王已是將城內的情況瞭解的差不多了,最讓他感嘆地是,來垣巷城做生意的西境之人不少,有的甚至還紮根在這裡開店了。這就讓他不得不多做打算了,畢竟西境一直蠢蠢欲動的,說不定哪一個就是西境派來的間諜,還需多加防備。

到了晚上,蘇苒湘姐妹二人依舊未歸,她們在店裡見到了蘇致淵,兄妹三人便相約去了自家的酒樓裡吃飯。

“見過少爺,大小姐,二小姐,樓上的雅間已備好,請隨小人來。”他們剛一進門,掌櫃的就迎了上來,將他們帶上了二樓的雅間。

沒一會兒,美酒佳餚便已上桌,蘇苒青突然想方便,就由著一名夥計帶著出門了,到了地方,她說:“你去忙吧,我知道回去的路怎麼走。”

“是,二小姐。”

一會兒,蘇苒青整理一番便往回走,迎面碰到了一名男子,在經過他的身邊時,他突然靠了上來,很大力地抓住了蘇苒青的手臂,小聲說道:“幫我找個落腳的地方,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蘇苒青見掙脫不得,便慌了神,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這名男子走到了一處黑暗的角落裡。此時,抓著她的手鬆了下來,她嚇得靠在了牆上仍舊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看到男子的臉上似乎有汗流了下來,她才小心地走近他,這時她才發現男子受傷了。

蘇苒青立刻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了男子的嘴裡,男子看起來虛弱極了,待緩過神來,發現藥已進肚,他拿出匕首抵著她的脖子問道:“你剛給我吃了什麼?”

苒青故作鎮定地回道:“我……我看看你好像受傷了,這是凝心丸,吃了它會讓你的脈象平穩一點,我這裡還有其他的藥,你都拿著吧,我也不知道你用得到哪個,總之我不會害你便是。”說完,她便將荷包遞到了男子的面前。

“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這包裡都是毒藥呢?”

“你可以自己聞聞看呀,再說了,我……我又不認識你,能有什麼理由要害你,不然,剛才路過了那麼多人,我早就大喊救命了!”

男子緩慢放下了匕首,將荷包裡的小藥瓶開啟聞了聞,確實都是上好的藥材,他接著又問:“你是大夫嗎?怎會隨身攜帶這些?”

蘇苒青忙擺了擺手,解釋道:“我不是大夫,只是因為身子羸弱,為保安全需常年與藥相伴,這才隨身攜帶的。喏,我這裡還有一個小的荷包,裡面裝的是我自己配的藥材,可以用來安神的,也留給你吧。”

男子先是深呼吸,感覺確實比之前好了許多,隨即又用極其異樣的眼光看向眼前的女子,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如此相信一個陌生人,到底是真善良還是在裝傻?

“你就這麼自信,你所救的會是一個好人?”他將兩個荷包都收了起來,疑惑地問道。

“我不自信呀,可我也不會無故去害人呀。”蘇苒青突然聽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心下一緊,趕忙起身說,“不好,我出來太久了,定是我的家人來尋我了,你記得出了後面那道門就往東走,那邊有許多沒人住的草屋,地勢偏僻,不會有危險的!我也是初來乍到,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就此別過吧!”

蘇苒青快步跑走了,男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扶著牆站了起來,來不及多想就沿著蘇苒青指的方向跑了。

“我在這兒呢,哥哥,我在這裡……”蘇苒青邊往裡跑邊喊著。

“二小姐?快,二小姐在那邊,快去看看!”眾人均順著聲音的方向找了過去。

“苒青?你怎麼跑這來了?”蘇致淵急切地抱著她的肩上下打量著,確定她毫髮無損的才長舒了一口氣,說,“我們見你好半天不回來,夥計也說是你叫他先回來的,連忙帶人出來找你,看見你沒事就好了,真是嚇死我了!”

“對不起,哥哥,讓你們擔心了!姐姐呢?肯定急壞了!”蘇苒青很是抱歉地說道。

“你姐姐讓我留在屋裡了,有人在門口看守著,放心吧!倒是你,大黑天的跑後院來幹什麼?”

“這是後院嗎?我不知道,我是看見了一隻貓,一時起了玩心就追了出來,天太黑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迷路了。”

“你也真是的,想要養貓也可以和哥哥姐姐說,怎麼還自己追上了?再以後,這樣危險的舉動可不許再有了,聽到了嗎?”蘇致淵表情嚴肅地斥責道。

“嗯,哥哥,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唉,真是個傻孩子,走,我們回去吧,再晚湘兒該著急了。”

下人們一前一後護送著蘇致淵和蘇苒青回到了雅間裡,蘇苒湘見她沒什麼事,埋怨了兩句也就作罷了。酒樓的夥計們將放涼了的飯菜端下,重新換上了熱的就關住門出去了。

“來,你們都先喝點熱茶緩緩吧,瞧這累的。”蘇苒湘貼心地為兄妹倆倒了杯茶,坐下來接著說,“青兒,以後有什麼事走開了,一定要派人來知會我們一聲!還好今天沒出什麼事,要真出事了可就晚了!”

“姐姐,我自罰三杯酒,當是向你們道歉了,可好?”蘇苒青端著酒杯就先喝了起來。

蘇致淵見她一杯酒已下肚,趕忙對她說:“好了,好了,一杯就夠了,我和你姐姐也不是小氣之人,快吃點東西吧,空肚子喝酒會不舒服的。”

雅間裡,三人很是歡快地享受著與親人在一起的時光,時而感慨人生,時而開懷大笑,期間還命夥計又送去了幾瓶酒,看來是準備不醉不歸了。

三人酒足飯飽之後,便被下人們扶著坐上了馬車。回到蘇府後,蘇苒湘下了馬車便摟著蘇苒青的肩膀,還聊的很是難捨難分,蘇致淵還算清醒,硬是將二人分開了,叮囑下人們送小姐們回房休息。

蘇致淵白天已宣佈了蘇苒青二小姐的身份,她自是不適合再住在客院了,下人們早已收拾好了新的房間,將蘇苒青送了過去。

蘇苒青進屋後坐在椅子上,一名丫鬟了醒酒湯給她喝,她放下碗後覺得有些無心入睡,便走到了桌案前,坐了下來。上面放著茶具方便她煮茶,旁邊的櫃子裡還擺著各式各樣的茶具和茶葉,都是蘇致淵為她精心準備的。

她將丫鬟們請了出去,站起身來又走到了屋子的另一側。那裡擺放著一些布料和做女工要用的工具,她看著眼眶有些溼潤,自言自語道:“哥哥待我真好,想到了這麼多我喜歡的東西放在屋裡,能讓我感覺到,自己實實在在是這個家裡的人了。”

蘇苒青又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更是越發清醒了。她雖然平安地過了這一關,可細想想,心中難免後怕。那麼鋒利的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說錯一個字,興許就再沒命見到大家了。

不過,她也不傻,雖說看著那名男子的裝扮是本地的,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做不得假,她靠近男子時聞到了他身上除了血腥味,好像還有一種淡淡地香味,是蘇苒湘帶她去一家西境人開的店裡聞過的,她敢保證自己不會認錯。

蘇苒青的心裡還是很疑惑:如果他真的是西境那邊的人,夜裡獨自一人,還身負重傷出現在酒樓裡,怕自己走不出去,不惜挾持了自己來保命,真是奇怪至極。不過,此人一定做了十分兇險的事才至如此,最後以後都不要再遇到他。

想著想著,蘇苒青就睡著了。

第二天,丫鬟進來見到蘇苒青還在睡著,就又出去了,守在門口,等著服侍她起床。

宣王在客院散步時遇到了蘇致淵,兩個人在亭子裡坐了下來,蘇致淵先開口道:“公子早啊!”

“蘇公子早,今日怎麼過來了?”

“在下是想看看這裡還有什麼東西落下了,給小妹送過去。”

“小妹?是說苒青嗎?”

“對,她現在是蘇府的二小姐了,有自己的院落,昨晚已經搬過去住了。”

“恭喜蘇公子,得了一個溫婉可愛的妹妹!”

“多謝公子,這個妹妹確實好,對茶藝上的造詣非凡,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剛好家中也做茶樓的生意,到時候可以給小妹一個店鋪,讓她大展拳腳!”蘇致淵自顧自地暢想著蘇苒青的美好未來,完全沒看見宣王的臉色逐漸陰沉了。

宣王回到房間裡來回踱步,他十分確定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帶蘇苒青回王府了,蘇府才是她的家,他縱有千萬個不捨,也無法做到像從前一樣的了。

今夜註定無眠了,宣王就這麼靜靜地在床上打坐,從午後到深夜,他將自己與蘇苒青在一起的種種,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又一遍,痛苦的、甜蜜的回憶,他才發現原來兩年竟是這麼短暫!

宣王突然睜開了雙眼,他有一個想法,就是在臨走之前再次向蘇苒青表明心意,不管她接不接受,他不想帶著遺憾回去,如若能要彼此的一個承諾,是最好不過了。

“對,就這麼辦,明日苒青應該沒什麼約會了,也該輪到我和她單獨相處了!”宣王自言自語地下著決心。

彷彿就在一夜之間,院子裡的桃花含羞帶怯地開著,桃粉色的花瓣片片向陽,預示著萬物蒸蒸日上。地上一簇簇的青草像擦了油一樣的嫩綠,它們比剛來時候長高了許多。草叢裡有小昆蟲在穿梭,只要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它們的玩耍路線。

院子裡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忙碌了,有的打掃院子,有的準備早點,還有兩個貼身的丫鬟則是守在門前,等著主子起床。

蘇苒青昨夜睡的十分安穩,與宣王的徹夜冥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甚至都沒做夢,睡醒時已是豔陽高照。還好,蘇致淵提前吩咐過下人,別去驚擾兩位小姐的美夢,不然哪家府裡的小姐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蘇苒湘此時也是頭腦暈乎的不想起床,可她答應過六皇子和瑤安公主的,今日要陪他們去北郊的莊子上游玩,那是蘇家的一處莊子,平日裡是用來納涼避暑的,莊子上種的各種各樣的水果蔬菜,每年到了夏季酷暑之時,蘇苒湘就會專程來小住一段時日,待下過第一場雨之後,她才會悠哉地回到蘇府。以前父親忙於生意,都是母親陪她去的,後來他們都不在了,她既怕睹物思人,又要幫哥哥料理家事,就不再到莊子上住了。如今,能有三兩好友相伴,也是不錯的,想到這她連忙起身梳洗打扮了起來。

蘇苒青呢,起是起來了,可她今日就想賴床,什麼都不做。丫鬟走進來說:“二小姐,信宴小哥來報,說他家主子找小姐有事,現在院中等候。”

“什麼?王……不是,他家公子來了?快幫我梳洗更衣。”

蘇苒青恍然從夢中驚醒一般,她這幾日一直未見過宣王,好像兩人的空閒總是對不到一起,她一直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好像也從未再像王府裡一般,思念著宣王了。

蘇苒青很快便穿戴好,走了出來,見到宣王后,先是施了一禮,說:“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找苒青了?”

“今日,珏莘和珏淇跟著蘇苒湘姑娘去莊子上玩了,聽說會小住幾天,所以我才得了清閒。”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我想起還沒有與你一起在城內逛過,有個地方挺不錯的,你可有興趣與我一同前往?”

蘇苒青聽著這蹩腳的理由,感覺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但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宣王的邀約。

宣王命信宴在蘇府裡等著他,他不想任何人橫叉在他倆中間,破壞了兩人約會的氣氛。信宴應了一聲,識趣地走開了。

蘇苒青走過去和兩個丫鬟說:“如你們不必跟著我了,如若哥哥問起,就說我是和公子一起出門的,叫他不必擔心!。”

兩個丫鬟聽言,也應了一聲,各自去忙了。

於是,宣王和蘇苒青兩個人慢慢地,肩並肩出了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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